第 68 章_穿越之民国草台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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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这是骆守宜‘禁闭’之后第一次外出,所以不敢耽搁得太久,赶在五点钟的时候回了家,自从骆友梅辞职之后,家里就清静了许多,客人来的少了,以前小花厅里总是开着的牌局都冷了下来,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她踮着脚尖偷偷经过客厅准备溜上楼,却看见小花厅里自己那无所事事的便宜二哥骆守伟正和她便宜弟弟,骆太太的亲子骆守华逗趣,后者今年不过两岁的模样,还抱在奶妈怀里,穿了一身小海军风的翻领童装,蓝色南瓜裤因为不断地蹬蹭,向上卷去,露出一截白白鼓鼓的小胖腿来,分外可爱,正咧着小嘴,向着人依依呀呀说个不停。

  骆守伟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顺手从一边的桌上拿了个碟子,里面装着七八块果冻样的小点心,红白黄绿,各色各样,外观就先缤纷可喜,用小银勺舀了一个,就要向骆守华大张的小嘴里投去。

  在那一瞬间,骆守宜脑子里一边是‘两岁孩童被果冻噎死,媒体呼吁父母注意投喂’的社会新闻,一边是各大宅斗文里庶长子和嫡幼子之间你死我活的各种段子,电闪雷鸣乱作一团,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步窜了进去,娇喝道:“不能给他吃那个!”

  骆守伟吃惊地抬头,手中的盘子被小妹一把夺过去不说,勺子上这块也因她冒冒失失地扑过来,手一抖被撞掉在地毯上,骆守华还是不懂事的年纪,见到嘴的吃食忽然没了,自是不依,哼哧了两声,一蹬小腿,嚎啕大哭起来,奶妈子急忙抱着他站起来拍哄,却依然不奏效,直哭得脸红头胀,声振屋瓦。

  “小妹,你这是从哪里来,这么一肚子邪火?”骆守伟不赞同地摇头道,“这么大了,难道还跟小弟弟抢奶冻吃?他能吃多少呢,你要吃,哥哥再给你买就是了。”

  骆守宜被他这明是开脱实则谴责的话弄得心里一虚,强笑着说:“并不是嘴馋,只是小弟弟还小,这些东西不适合他吃。”说着转向奶妈,把脸一板说:“他就长了这几颗牙,嚼也嚼不动,就算要加辅食,糊糊汤羹也就罢了,这些不可以!下次再让我看见他乱吃东西,我就告诉太太去。”

  奶妈唯唯诺诺点头,她怀里的骆守华不明所以,只知道姐姐拿着吃食不给他,越发恼怒,放大声音,继续哭个不休,骆守伟摇手示意奶妈下去:“抱他去后面走走,寻个什么好玩意儿给他看罢。”奶妈这才抱着小少爷,忙不迭地溜了。

  直到她出了花厅的门,骆守伟才笑着说:“妹妹,你这脾气还是改不了,只要见着好东西就要霸住,这几日爹还赞你大了懂事了,我看,是本性难移吧。”

  骆守宜见小弟被抱走了,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揣摩了一下大小姐的做派,傲娇地翻了个小白眼,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爹不骂我就好啦,还赞我?又是你胡诌的罢?二哥你出国一趟,都变得会和稀泥了。”

  骆守伟笑着从西服内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道:“谁说不是呢,我出国这几年,你连口音都变了,说的一口好京白,倒活脱是个北京姑娘啦。”说着向她示意了一下,“我可以抽烟么,密斯?”

  骆守宜故作不懂,一歪头,笑道:“你抽你的呗,难道还要我帮你点火不成?”

  “那是不敢劳驾大小姐的。”骆守伟摸出火机打着了烟,先抽了一口,吐了个烟圈道,“你在老家就没正经上过几天学堂,那时候乱,不说了,怎么后来到了北京,也不找个学堂读几天书?其实只要花钱进去,挂个名就行,好歹有个文凭,将来嫁人也添些光彩,我听家里人说,你成天都在外面玩,这可不大妙。”

  骆守宜一皱眉,装出一副厌恶的样子来说:“爹都不管我,要你管呢?再说我又不爱读书,不说别的,只每天花几个小时坐在课堂里不能动,我就受不了!咱家读书的种子,想必都落在二哥你身上了。”说着忽然精神一振,向前倾身,做出一副热衷八卦的样子道:“你在欧洲待了这许多年,快跟我说说,德国是个什么样儿的?”

  骆守伟连抽两口烟,漫不经心地说:“我成天待在学校里读书,也没多少机会去外面见识,还不就是那样,周围的人都是大鼻子蓝眼睛,每日吃的都是面包牛奶黄油,再不就是血淋淋的牛排,你若是去了,一定闷死。”

  “别呀,二哥,再跟我说说嘛,我也好跟朋友去吹嘘一下有个留洋回来的哥哥呢。”骆守宜兴致勃勃地追问,“德国在欧洲的哪里呀?和英国可挨着呢?不对不对,和德国挨着的是法国罢?你可去过巴黎呢?我常看见百货公司里有法国货,都说是来自巴黎的,从德国坐火车去巴黎要多久?”

  骆守伟连连摇手,烟都顾不上抽了,苦笑道:“怎么女人一提起出国,都是说巴黎的,你是这样,熊姨娘也这样,你还好啦,熊姨娘干脆问我香水多少马克一盎司,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这些,在学校的时候也是足不出户的,什么旅游景点,完全没有去过,可不必再问我这些。”

  “哦……那就跟我说说学校罢?留学生的资格严么?递交申请要准备什么材料?准备金要多少?签证是一年一续呢,还是多加钱就能续几年的那种?德国大学课堂上也点名么?考试难不难?学校里有没有兄弟会这样的民间组织?食堂的饭食难吃罢?哎,你跟我说说比如一星期的菜谱都是些什么?”骆守宜连珠炮似地问。

  透过烟卷袅袅上腾的烟雾,骆守伟的眼睛炯炯地看着她,半晌才一摊手,笑道:“你这一连串的问题,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都是打哪儿来的,让我怎么回答?”

  “那不是……我有个朋友,说起来也想去德国留学,所以我替她问问这些细节嘛。”

  骆守伟嗤笑一声,摇摇头:“你能有什么正经留学的朋友……其实都不必,只要家里能拿出几万块钱来,就可以走一趟德国了,其余的都不是问题。”

  “话不是这么说,她也不怎么会德语,英语倒还可以说几句的,光带钱怎么行,最好二哥你在那边有相熟的朋友,可以帮着接个机……接个机会,先安排一下住处什么的,外国人不是最讲绅士风度么,既然要接待国内来的学妹,想必都是争先恐后的罢?”

  骆守伟露出无奈的笑,又抽了一口烟:“想必是和你一样的大小姐罢?既然英语可以说几句,为什么不去英国呢?倒还方便些。”

  “那谁知道,她就喜欢德国嘛,说是德国男人带着一种钢铁般的气息,别的不说,二哥,你去了德国几年,虽然在学校里‘足不出户’地学习,皮肤晒得黑黑的,倒格外有些硬朗的气质呢。”骆守宜笑眯眯地一边胡诌,一边端起盘子往嘴里扒拉了一块奶冻,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果冻口感,入口用舌头一抿就完全融化在口腔里,一股甜香奶香弥漫开来,她满足地眯起眼睛赞了一声:“二哥,你这是哪里买的?很好吃呀。”

  骆守伟把烟掐灭,站起身来道:“知道了,大小姐,下次单给你买一斤,好不好?我还在那家铺子里买了酪干,只怕你也喜欢,回头叫人给你送过去,可好?”

  骆守宜把杏眼笑得弯弯的:“谢谢二哥,二哥最好了。”

  这时候花厅门口传来骆太太的声音,笑道:“你们兄妹俩又说什么呢?开晚饭了,都过来罢。”

  骆守伟闻言只笑着说了句:“小妹又跟我淘气呢,刚才还抢奶冻吃,我正敷衍她。”就径自过去餐厅了,骆守宜却不免有点惴惴不安,她刚才一时冒失,冲过来把骆守华给惹哭了,事实证明奶冻和果冻压根就不是一个东西,自己只怕是被害妄想症发作,骆守伟完全不具备‘宅斗庶长子’的技能和心思,但这样一来,罪魁祸首就变成了自己,刚才小家伙哭得那么大声,骆太太不可能没听到,偏临走骆守伟又暗暗告了个状把事情挑穿了,这么一想,就格外心虚起来。

  她磨磨蹭蹭站起来,走到骆太太身边,低头招呼了一声:“太太。”

  因着家里的男主人没了官职,应酬的机会少了,骆太太这几日在家里都是家居的宽松旗袍,松松地挽着头发,脸上薄薄地涂了些粉,淡淡的一层口脂,完全不像平时打扮得那么无暇可击,倒格外有一股慵懒自在,她笑着拍了拍骆守宜的肩膀道:“好孩子,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口蘑炖鸭子,是从张家口来的特等品呢,等下要多喝一碗汤才是。”

  骆守宜提起的心不但没放下来,反而更有些惶恐:以骆太太的精明,她这是已经洞悉一切,向自己释放善意呢?还是记恨在心,准备先用温情脉脉的面纱蒙蔽自己?真要命,以前宅斗里,前房儿女向继母靠拢都用什么手法来着?晨昏定省?针线活儿?出谋划策?自己好像都用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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