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_当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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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长宁仰着头,任由男子吻在她脖颈间,男子似乎是在有意取悦于她,可仔细看去,才察觉她额上覆了一层薄汗,身体像是在受冰火煎熬,她的手指深深握住男子的胳膊。

  萧璟牙关紧咬,玉林在他身后却不知是上前阻止还是,而萧峥这才察觉了他的存在,心头惊惧将那些欲念压下,他连忙跪了下去。

  房中香气浓郁,萧璟看了一眼铜香炉,连忙扶住长宁,她身子一软,倒在萧璟怀中,萧璟将长宁抱起,去往寝殿。

  长宁意识恢复几分,方才的事浮在脑海之中,她在萧璟怀里挣扎着,将他一把推开,萧璟想上前一步,可她淡漠的眼神却将他定在原地。

  长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后悔了?还是觉得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

  萧璟扶住她的肩膀,“阿若,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舅父做的,我真的不知情。”

  长宁嗤笑一声,“难道让他进宫的人不是你吗?那日是你亲口告诉我,萧峥在你宫里,不是吗?”

  萧璟只觉自己百口莫辩,他竟不知舅父此举究竟是为了让萧峥上位,还是为了让他和长宁离心,可眼下来看,他赢了。“我让太医来好不好,让太医帮你看看。”

  长宁将他的手拂开,很轻的动作,可却透着疏离,“不必了,朕已经无碍。今日之事,朕不予追究,既然璟卿无事,那朕就放心了。”

  她总是这样,即便最愤怒的时刻,也总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璟卿,萧璟心头升起悲凉之感,他们之间又回到了从前,她在告诉他,她仍会以君后之礼待他,可萧璟知道,今日之事伤她甚深。

  长宁离开了,萧璟垂着肩膀往回走着,玉林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扶住他,“殿下,殿下……”

  可萧璟并不回应他,他走到殿中,那铜香炉里的熏香已经被熄灭,萧峥跪伏在地上,肩膀忍不住颤抖,“殿下恕罪,峥只是依从太后的命令行事,不敢违逆,绝无同殿下争宠之心。”

  萧璟闻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萧峥被他的笑声吓住,他抬头看了萧璟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萧璟抬脚踩在他肩头,迫他仰起头来,他的唇上还有些红肿,昭示着方才的亲吻有多激烈。

  在萧峥的心里,萧璟这个嫡兄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他知道萧璟瞧不上自己,就像对待衣摆上的尘土一般,自有人会替他拂去,而不会让他脏了手。萧家嫡子的风采让多少世家公子仰慕歆羡,君后萧璟又是何其高贵不可亵渎,可现在的他脸上带着笑,口中的嘲讽像刀刃一般锋利。

  “你可有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卑微低贱,你有什么资格代我侍奉她,也罢,既然舅父想方设法将你从那偏殿弄出来,我便让你如愿。只不过,你得到了一些东西,就得失去一些,求仁得仁,不是吗?”

  萧峥心头起了一层恐惧,他试图抱住萧璟的腿求他饶恕,可萧璟却转过身去,将手边的铜香炉一把挥落,砸在萧峥的腿上,香炉中的香灰仍旧烫手,撒在了他的身上。

  萧璟冷冷地吩咐一声,“将人带下去!”

  玉林一挥手,便有宫人上前将萧峥押了下去。守在殿外的宫人只听见殿内传来破碎之声,一阵接着一阵,他们还从不曾见君后这般失态过,可都不敢进去收拾残局。

  萧璟的手指被碎裂的瓷片割伤,鲜血涌出,玉林连忙上前帮他包扎伤口,萧璟失魂落魄地任他处置伤口,口中的话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她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玉林宽慰他道:“陛下何曾真的同您冷着过,殿下您就放心好了,陛下还是会再来咱们立政殿的。”

  再来又有什么用,她已经将心收了回去,不会再给他。

  玉林道:“方才奴才已经打听过了,看着萧峥的那两名宫侍被太后的人制住,这才让他得逞。”

  萧璟心头恨极,“他让人以我的名义请长宁过来,又突然召我去寿安宫,好一招调虎离山,若我没有识破,只怕等我回来时看到的……”

  玉林替他不平,“太后行事也太不顾虑您的处境。”

  萧璟冷笑一声,“我的处境?当初我求母亲,告诉她我并不想做什么君后,可她以死相逼,更是拿父亲的安危威胁于我。舅父与她流着同样的血,他们的血是冷的,做事只论成败,不计代价,更何况是我的感受呢!”

  玉林急道:“您大可以将此事告诉陛下,陛下与您这四年的情意,定会给您解释的机会。”萧璟心里清楚,现在说也无用,他和萧家分不开,萧家做的事便是他的过错,更何况,“或许她早就觉得,这些日子我们之间的亲密,都是我有意为之,只为了让她多来立政殿,她会觉得我是为了萧峥铺路,让她不至于因为萧峥而疏远了我。”

  他不怨长宁,是他先爱上的她,是他固执地想留她在身边,从第一个谎言开始,他就已经没了自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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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请安之时,君后身边多了一位男子侍立左右,可那男子面色苍白,看上去气色不好,但相似的眉眼还是让人心中起了猜疑。

  几位君卿面面相觑,卫渊清神色如常,回清凉殿的路上,瑞祥轻声道:“君后身边那位,应是他宫中媵侍,听说是他的庶弟。”

  卫渊清淡淡道:“是谁都好,总之与咱们无关,不要多加打听。”

  瑞祥点了点头,“奴才也只是怕君后让那媵侍替他服侍陛下,如还未到第五年,您的药亦未停,若让那媵侍捷足先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卫渊清道:“我只在乎陛下这个人,至于将来皇位传给谁,我都不在乎。”

  瑞祥笑了笑,“二公子是您身边媵侍,却得了陛下恩典,提前出宫,说到底都是陛下爱重您,不愿这么一个人留在您身边给您添堵。”

  卫渊清默了默,方才在立政殿,他能瞧得出萧璟的面色亦是有些不对。宫中的男子,纵是与陛下情意淡薄,也都希望自己的妻主是只属于自己的,而不会希望有一个媵侍分去属于自己的夜晚。而萧璟,他对长宁的心,只怕不会比自己少。

  立政殿,萧璟正饮着茶,几日的功夫他的脸上已经消瘦了不少。

  萧峥垂首侍立在他身侧,听他道:“你可有什么怨言?”

  萧峥哪里敢说别的,只能道:“如今峥的命握在殿下的手中,峥绝不敢有二心。”

  萧璟将茶盏放下,瞥了他一眼,“那到了太后那里,你可知道该怎么说了?”

  萧峥低着头,“是峥无用,没能服侍得了陛下。”

  “无用之人,才能活的长久。舅父曾亲口许诺于我,陛下若生下太女,必不留其生父。”

  萧峥肩膀一抖,听他继续道:“你若是以为除掉了我,便能达成心愿,那更是愚不可及。这君后的位置必定会落到萧家其他嫡子身上,抑或是卫渊清来坐,可不管是谁,他们到时都容不得你。”

  萧峥的脸色又苍白几分,“峥绝不敢有异心,可那解药……”

  萧璟缓缓道:“那解药,本宫会慢慢给你的,只不过但凡本宫发现你有二心,这穿肠破肚的痛楚只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应该知道,即便本宫把你处死,母亲和舅父也不会拿我怎样,萧家,多的是想进宫的人,你可明白了?”

  萧峥恭敬答道:“是。”

  萧璟手一挥,人便退了下去,玉林走上前来,轻声道:“殿下,五日之后是卫贵君的生辰,宫宴仪制所需尚宫局已经准备妥当,一应菜式尚食局也呈了册子过来,殿下看看,可有逾越之处?”

  萧璟兴致缺缺,“你替本宫看了便是。”那声渊清还在他耳边,如今她这般大张旗鼓地为卫渊清举行生辰宴,他又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几日之后,清凉殿中设宴,薛晗一大早便起身,被宫人服侍着束了玉冠,着了一身淡青色锦袍,比之前多了几分庄重。

  薛迹在一旁道:“今日是贵君生辰,三品以上的命夫皆会奉诏前来来庆贺,不仅如此,听闻今日太后也会过去,到时可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你可要牢记自己的本分,不可被旁人拿到错处,尤其是贤君他们。”

  薛晗笑着应道:“这我还是知道的,当初是我刚进宫不知规矩,如今吃了一些苦头,总会学聪明一些。况且,这些日子我也琢磨出来了,这些君卿就是在宫里太闲了,才会想着法子找别人的错处打发日子,我既不得宠,也没真正侍寝,这几日请安,贤君都懒得再同我计较。再过一两年,宫里再来了人,他自然会找新人去对付,自然而然就把我遗忘了。”

  这番话一出,薛迹都不知这究竟是明哲保身之道,还是气忍声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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