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_红衣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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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

  了。

  白涂不敢分神,盯着洞外看了许久,可那股不知从何处来的灵气却未再袭来。

  第98章

  白涂无处得知,那股灵气究竟去了何处,只能竖着双耳警惕地朝洞外看着。

  在其身后,鲜钰浑身骨头嘎吱作响,像是要被人拧碎一般。

  她几乎要坐不稳了,搭在膝上的手一软,手背倏然从膝上滑落,不得不撑在了碎石遍布的地上。

  掌心被几块尖锐的石子硌着,她却丝毫不觉得疼,这再疼,也没经脉和灵海似要被撑破那般疼。

  她死咬着下唇,一口血刚顶至喉咙又被咽了下去,嘴里全都是血腥味。

  灵海中的灵婴周身皆被穿透,像是成了一个靶子,那光芒似是利箭一般穿其而过,只是,那箭并非从外袭去的,而是从灵婴内穿出来的。

  整个灵海中灵气汹涌翻腾着,果真像是ch_ao起的海浪一般,而她的灵海,分明就是礁石,正被这灵气所冲撞着。

  鲜钰素白的脖颈一动,将涌上喉头的血咽了下去,撑在地上的手已快撑不住了,抖得似筛子一般。

  似是要死了一样,疼死她了。

  可她不能停,若是停下来,非得入魔障不可,那样就真六亲不认、嗜血如狂了。

  厉青凝就是担忧她会变成那副模样,才久久不肯将残卷交予她,若她真乱了心志,就怎么对得起厉青凝给她残卷。

  她非得安然回到都城不可。

  鲜钰紧咬下唇的皓齿一松,将最后几个人念了出来。

  在法阵内,那卷成筒的竹牍里漂浮出了最后一缕素白的烟,那烟转瞬便在半空中消失了。

  白涂那双腥红的眼登时睁大,转身便朝身后盘腿坐着的人看去,只见鲜钰已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额上全是汗。

  他踱步到那竹牍边,用鼻头将卷起的竹牍给打开了。

  被这么一顶,那竹牍登时又滚了几寸,在地上缓缓展开了些许。

  虽竹牍只被打开了那么点儿,可白涂却看得分明,那竹片上的字全都消失了,竹牍中空荡荡一片,已察觉不到那浩瀚的灵气。

  灵气化作了烟,飘散在了空中,可并非就这么消失了,而是到鲜钰的灵海里去了。

  他刻字时藏在卷里的灵气,随着功法入心,被鲜钰汲取得一干二净。

  白涂又伏身蹲下,可这一回却并未往洞外望去,而是望着鲜钰。

  鲜钰只觉得痛,痛得只想抓心挠肺,她每一寸筋都在痛,每一寸骨也在痛,灵海也痛,灵海里的灵婴也痛。

  虽一直摄魂弥补了仙筋和灵海,可这身子依旧脆弱得厉害,恍惚中,她觉得这劫怕是渡不过了。

  可她尚还未回都城去看厉青凝,还未枕着厉青凝的膝再吹一吹枕边风,也未同厉青凝细细说,她前世是如何对其见之不忘的。

  她还未说,那时是为何想占据厉青凝那颗波澜不惊的心,又是如何一步步走近,令厉青凝不得不同她一齐荒唐。

  还有那么多的事还没有做,还未看着厉青凝坐上那位置,她着实不甘心。

  如何能甘心,她再世重来不就是为了这些么,如今做到的却只有寥寥几样。

  她不能走,她不甘心。

  鲜钰紧闭的双眼微微一颤,连忙依着下半卷运起功法来。

  若是骨头要断,那便任它断,若是灵海仙筋要胀裂,那便任它裂。

  只要这命还在,大不了费上些时日修补回来。

  山洞外雷鸣轰隆而响,可穿云的掣电却未落下。

  那声响震耳y_u聋,即使

  是鲜钰双耳嗡鸣,她也听得清楚。

  清楚那即将从云中要劈下的,会是什么。

  她是该怕,可是怕又如何,莫非怕了那掣电便不会落下么。

  蹲在地上的白涂猛一提气,又一个法阵圈地而起,将他与鲜钰护在其下。

  鲜钰撑在地上的手抖个不停,身往前倾着,腰背也弯了下去。

  她疼得不得不低下头,满头乌发散落在脸侧,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来。

  洞口外落石又坠,鲜钰无暇分心,可白涂却将整颗心都吊了起来,猛地转过身朝洞外望去。

  只见一股灵气如狂风般袭来,将几道法阵撞得白光迸溅着,法阵上依稀出现了数条裂纹,只消一击,法阵便会完全破裂。

  白涂连忙又加了一层法阵,却不敢离开鲜钰半步,唯恐这是哪个狡猾之人行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瞪着一双腥红的眼,在又一股灵气袭来时,双眼微微一眯。

  那一刻,周遭的空炁似是凝固了一般,一股无形之力将那灵气给震了回去。

  被击回的灵气撞上了洞口的石壁,登时轰然响起,碎石和齑粉四溅开来。

  灰烟将洞口笼罩着,那如浓雾般扩散的,是随风荡开的齑粉。

  隐隐约约,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浓烟之中,那人身着长袍,面容……

  白涂眯起眼,待那人从浓雾中走出来,又走近了一些后,他才看清,那人面上遮着一个面具。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人的模样有些熟悉。

  那长袍人面具后一双眼缓缓转动着,森冷yi-n毒如蛇,可他却未看白涂,而是朝那盘腿坐着的红衣人看了过去。

  鲜钰还在备受苦痛的煎熬着,她察觉到另一股气息的到来,可尚不能睁眼,因为就差这么一点了……

  长袍人脚步一顿,他望着法阵中的红衣人,瞳仁微微一缩,声音略微发沉地道:“你是谁。”

  伏在地上的兔子动也未动,苍老的声音从腹部中传出,也在道:“你是谁。”

  闻声,长袍人才垂下了眼,朝阵中的兔子看了下去。

  他双目猛地瞪大,似是难以置信一般,收在袖口里的手忽然抬起,掌中yi-n冷的灵气聚集着。

  鲜钰只觉得似有人在说话,可又听不清楚,她的双耳嗡嗡作响,灵海里的灵婴已快撑不住了。

  那被穿透撕裂的感觉,从灵婴之上传至她的身上。

  痛,痛得似要被五马分尸一般。

  或许不止五马分尸,似要被粉身碎骨了。

  她张开嘴,剧烈地喘起气来,却觉得喉咙似被堵住了一般,气喘不上来,也咽不下去。

  可不甘心,这叫她如何甘心。

  灵婴粉碎的那一瞬,她的灵海似被灼热的炎火焚烧着,周身骨头似被掰断了一般,筋骨连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

  她身形一晃,浑身颤抖着倒在了地上,可在倒下的那一瞬,却猛地睁开了双眼。

  双眼通红,瞳仁似染了血一般。

  那眼中戾气骤现,似暴戾恣睢的恶鬼。

  鲜钰看清了远处的长袍人,忍着周身的阵痛,抬手便要运起灵气,以撕下那人的面具。

  她微微张着嘴呼气,齿缝间也沾了血,果真像是夺命的艳鬼。

  “你是不是……东洲国师。”鲜钰磨牙凿齿道。

  她十分想知道,远处的人是否被烧毁了面容,是否就是不曾以真面目示人的国师。

  骤然间,洞外的雷声又响,比先前的更要沉闷,更似是要撕天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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