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节_红衣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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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节

  。

  长袍人瞪直了双眼,抬手便抵挡住了鲜钰挥来的灵气,他听洞外雷声轰隆,本y_u后退一步,却不料,竟被三道寒链分别困住了手脚,还被扼住了喉咙。

  那寒链并非寒链,实则是灵气聚集而成的,而这灵气,是出自白涂之手。

  鲜钰又想摘下长袍人面上的面具,殊不知,那面具竟像是长在了那人脸上一般,竟拉不开分毫。

  隆隆雷声又响,赤红的掣电倏然落下,砸在了洞外的树上,树陡然起火,烧得浓烟滚滚。

  “凝神!”白涂沉声便道。

  鲜钰吃力地撑直了身,将颤着的手搭在了双膝上,可她却无力将腰背打直了,刚坐起身又摇摇y_u坠般,y_u要又倾身而倒。

  刹那间,山崩地裂一般,顶上有光泻了下来,却不是忽然亮了灯盏……

  而是山洞被劈开了,赤雷疾降。

  似巨大的浪涌兜头而来,这山洞里的每一个角落皆避无可避。

  那耀眼的赤雷还未落下,笼在鲜钰和白涂头顶的法阵已如脆瓷般碎尽。

  鲜钰连忙驭起灵气,试图抵御这将要轰顶的雷劫,可惜她却不能将周身灵气尽数动用,只因灵海疼痛非常。

  可恨,恨这身子怎这般虚弱单薄。

  这叫她如何甘心。

  远处被困住的长袍人试图归魂,他那魂缕单薄,分明是出魂而来的。

  鲜钰紧咬着牙关,一双眼微微眯着,忽然拿出了那盏聚魂引灵的灯来。

  她要聚的,非山中的亡魂,而是那长袍人的魂。

  那长袍人似乎认得这灯,在见到鲜钰将灯盏执在手中时,猛地瞪大了一双,面具底下一双眼已如白涂的眸子一样通红。

  鲜钰吃力地扯动了唇角,缓缓笑了起来,明明狼狈非常,却又似是应对得十分得心应手一般。

  一旁的白涂愣了一瞬,忽然明白了鲜钰所想。

  只见赤雷落下,那似要毁天灭地的雷却并未落在鲜钰头上,而是劈上了鲜钰举至头顶的青灯,那原本该燃着灯芯的地方,一团火正徐徐燃着。

  那青黑的火焰里,隐隐有一个人影在挣扎着,分明是那被寒链捆住的长袍人。

  一瞬间,掣电疾雷轰隆一声巨响,周遭浓烟骤起,赤雷如枝桠般朝四处蜿蜒而去,山洞里被劈得一片焦黑。

  鲜钰双耳一阵嗡鸣,许久像是听不见声音了一般,她弯着腰,握着灯的手尚还高举着,却将白涂护在了身下。

  灯里那青黑的火焰同这赤雷一齐消失了,焰中的人影自然也不见了。

  被劈开的山洞中久久一片沉寂,过后,那灯身噼啪一声响起,骤然碎成了数块大小不一的残片。

  鲜钰终是没了气力,手骤然垂下,身一侧便躺在了地上。她朝被劈开的山洞外望去,一瞬不瞬地看着天穹上的黑云倏然散尽。

  她怔了一瞬,嘴还微微张着,只觉得四处静到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她才动了动唇道:“毁了你的灯,还望见谅。”

  白涂却无心理会那灯,连忙问道:“可是破境了?”

  鲜钰抿唇不言,她的灵婴似乎毁了,如今灵海里一片混乱,周身疼如被碎骨断筋一般。

  “究竟如何?”白涂又问道。

  鲜钰侧过身,背对着白涂在地上缓缓蜷起了身,一头墨发杂乱地洒在地上。

  没了方才见到那长袍人时的暴戾恣睢,蜷得像是被丢弃的襁褓一般,气息又虚弱得很,好像只剩下一口气了。

  白涂本想动用灵气去探探她的灵海,可刚要运起灵气,忽听见那背对着他的人说

  了话。

  鲜钰却是道:“殿下定等我许久了。”

  远在都城。

  厉青凝眼里并无怜悯之意,只是她微微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她缓缓道:“此行本就凶险,还望皇兄保重龙体,皇侄向来孝顺懂事,定不愿看到皇兄这般摧心剖肝。”

  第99章

  大殿里,厉载誉闷咳了几声,他手臂一抬,便止住了厉青凝的话。

  厉青凝垂下眼,抿着唇没再接着说。

  过了许久,厉载誉咳停了,才哑着声道:“罢了,容朕静一静,你们且先退下。”

  底下跪着的人纷纷起身拱手,低着头退了出去。

  厉青凝本y_u转身,却听见厉载誉道:“长公主留步。”

  她脚步一顿,只见地上从门外泻进来的光缓缓变窄,最后门合上了。

  “不知皇兄有何吩咐。”厉青凝淡淡道。

  厉载誉扶着额缓缓叹了一声,面色复杂无比,他久久才道:“庆妃如今在兴庆宫里闹着,让同行的通通给无垠赔命,道是他们未照看好皇子。”

  厉青凝道:“二皇侄乃是庆妃所生,又是她看着长大的,眼看着无垠快要及冠,却发生了这等事,庆妃这般悲痛愤懑也是人之常情。”

  “朕何尝不难过。”厉载誉缓缓道。

  闻言,厉青凝抬起下颌,朝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了一眼。

  她看得出来,厉载誉固然是难过的,可何尝不是松了一口气。

  厉载誉顿了许久,又道:“可家国之事为大,朕即便是再悲痛y_u绝,也得将这份哀伤藏在心底。”

  厉青凝又垂下头,发上步摇微微一晃,她淡淡道:“无垠回来路上定也受了不少苦,不知皇兄有何打算。”

  “无垠此行是因援灾薨逝,朕深感悲痛。”厉载誉沉声道,说完又猛咳了几声,似要断气一般。

  厉青凝观其面色,心道兴许真是因为药瘾发作了一次的缘故,厉载誉的面色更为苍白了,唇色看着也又暗了些许,两眼浑浊泛红,似是重病缠身一般。

  或许,厉载誉当真时日无多了。

  她丹唇一启,说道:“若不是发生此事,二皇侄回来之时定能加冠了。”

  “是朕错了,错不该让他去援灾。”厉载誉长叹了一声。

  这叹息虽显沉重,可厉青凝却未在厉载誉的面上看出一丝愧疚来,虽说是有几分悲伤,可愧疚却是不见。

  似是摔碎了一个无甚重要的花瓶一般,流下一滴泪已算是情深意切了,只是想起旧时的事来,有一些怅惘,却不觉得非它不在不可。

  “皇兄何错之有,谁料得到会有这般的事发生。”厉青凝顿了顿,她眸光一冷,缓缓又道:“恰恰无垠出行那几日,国师又在为百姓祈雨,想来无暇为无垠卜上一卦。”

  厉载誉闻言抿起了唇,眉心微微蹙起,“国师无暇……也不知有何事需这般夜以继日地忙着。”

  “国师前些日子卜出了那样的卦象,想来正为卦象所困扰。”厉青凝话音冷淡。

  厉载誉轻呵了一声,“他却还未同朕解释,第二颗卦珠所示裂纹,究竟是何意。”

  “皇兄不妨问问国师。”厉青凝语调与平日里一般,可听着不免多了分意味深长。

  厉载誉闻言微微颔首,可一会又蹙起眉,似是在思忖什么。

  厉青凝两手交叠着置在身前,模样冷淡却又端庄矜重,“皇子及冠后理应封爵,如今二皇侄又是在援灾路上遇难的,还恳请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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