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满城烟花_穿越之缠丝为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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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满城烟花

  城楼方向放起了烟花,“哇!”我惊呼出来,拉着云谨言跑到一处高台上,指着夜空中的火树银花,“快看,太美了!”

  又是一个满天星绽放在空中,我仰起脸看着如雨落下的闪闪烟花,却突然想起了骆寒衣生辰那日,苏宴几送的几大箱烟火。当烟花绽放的时候,我在人群后面看到叶澜修和骆寒衣手牵着手。当时我只是觉得刺眼,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他们果真是走在了一起。

  身旁的云谨言敏感地觉察到我的失落,“怎么了?忽然就不开心了?”

  “没有。”我故作轻松,心中庆幸我带着面具,不用去伪装自己的面部表情,“就是肚子饿了。”

  云谨言率先跳下高台,向我伸出手,“街角有一个还过得去的馆子,爷带你尝尝去。”

  我将手递到他手里,借力跳下来,刚巧旁边看烟花的一个小弟弟跑过来撞到我,我没站稳差点儿摔倒,幸亏云谨言一把揽住了我的腰。我几乎是被他搂进了怀里,两个人的面具磕碰在一起,若不是有面具挡着,磕在一起的就是我们的脸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推了他一把才站直,再次庆幸自己戴着面具不会被他看出脸红。当然了,以我现在的脸色,摘了面具也看不出脸红来。

  他站着没动,还保持着手臂环在我腰上的姿势。我不着痕迹地从他臂弯里脱身出来,催促他,“快走吧,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他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好,爷也饿了。”

  我们在看烟花的人群中穿梭,云谨言在前面打头阵,我牵着他的衣袖。走出人群到了拐角的街口果真有一家饭庄,装饰得古香古色很是精美。

  我们上了二楼,临街的一排做成了包间,每个包间都有露台通着外面,所有的露台是连接在一起的,只在两个露台之间砌一道花墙。

  我很喜欢这个设计,便让小二将桌椅搬到露台上,倚着栏杆一边看烟火,一边吃饭。

  云谨言笑我,“没见过你这样喝着冷风吃饭的。”

  “头顶是绚烂的烟花,你不觉得在这样的氛围下,连吃饭都变得诗情画意了吗?”我反驳道。

  云谨言笑着摇摇头,“也就你有这么多的古怪。”他让店小二将在所有的热菜下都垫上蒸笼,这样一来,菜一直是热的,倒也不怕露台上冷风嗖嗖了。

  我看着满桌的佳肴美食不禁食指大动,手一掀就要摘掉面具大快朵颐。云谨言小声提醒我,“这里下面看得见,要不你还是别摘面具了。”

  “哦,对!”差点儿忘了我老人家花狸猫面具下的花猫脸了。我赶紧又把面具罩严实。

  云谨言的獠牙面具做得还是挺人性化的,嘴部的洞开得比较大,足够他把食物放进嘴里咀嚼。我的面具就比较悲催了,只有一个撅起的小猫嘴,也就够我放嘴里一根面条再唑进去的。云谨言于是捡小块的食物放在我面前的盘子里,我再小幅度地掀开面具,迅速地把食物放进嘴里。

  吃了一会儿我就受不了了,跟云谨言商量,“你要是不嫌弃对着我这张脸影响食欲的话,咱们还是进屋吃吧!”

  云谨言抬眼看我,眼睛里透着笑意,“对着你,爷吃得更香呢。”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别吐!”我叫来店小二再把桌子搬进屋里去。店小二见我们两个,主要是云谨言一身贵气又出手阔绰倒也毫无怨言。

  我凭栏看着满天的烟火,只等桌子摆好了再进去。旁边的露台忽然响起了说话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道:“夫君,还记得去年妾身生辰那日你让人放的烟火吗?那是妾身见过的最美丽的烟火。”

  我一下子浑身僵住,这竟是骆寒衣的声音。那她嘴里的夫君岂不就是……心里突然一阵刺痛,针扎一般。以前骆寒衣只称呼叶澜修为太子殿下,如今已亲密地叫起了夫君。对啊,人家本来就是正牌夫妻,叫夫君一点儿错的没有。

  只是我以为我已经可以放下了,却在不经意间遇到了他们,原来我的心依旧会为他而痛。

  旁边的云谨言将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侧头看着我。

  我透过花墙的镂空地方看去,依稀可见叶澜修一身宝蓝色锦衣站于栏杆后面,而骆寒衣腹部已经微微隆起,穿着一身蕊红色戗银米珠海棠纹式的衣裙站在他身旁,两个人的穿着就像寻常富贵人家的夫妻一样。

  叶澜修面色沉郁地看着夜空中不断绽放又坠落的烟花,好像根本没听见骆寒衣的话。

  骆寒衣垂头待了一会儿,方扶着叶澜修的手臂轻声道:“妾身知道夫君还思念着妹妹,只是斯人已逝,夫君还要节哀顺变。”

  叶澜修有些不耐烦地拂开她的手臂。骆寒衣看着空落落地双手,怔怔发呆,须臾低下头,“是妾身僭越了。亲身只是看着夫君日日愁眉不展,心中甚是焦虑,这才想着今日上元节引夫君出来散散心。”

  叶澜修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声音中透着隐忍,“你怀着身子呢,别想太多。这里太冷,还是进去吧。”说着二人携手进了屋,关上了屋门。

  我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云谨言过来向我道:“如果你想哭,我可以借你一个肩膀。”

  我反应过来摇摇头,“不需要。”

  他认真地看着我,“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后悔吗?爷那大外甥显然是对你余情未了,连寒衣那么好的媳妇都不放在心上。”

  我再次坚定地摇头,举步进了屋。店小二已经重新将桌子布置好,说了句“客官慢用!”便躬身退下。我坐到桌前对着满桌的美酒佳肴却再也没有了食欲。

  云谨言跟了进来坐在我的对面,他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饮下一杯酒方缓缓道:“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宁可假死也要离开太子府,为什么他明明对你有情,你却说什么也不肯原谅他?说到底,他不过是跟他的正妻有了孩子,这让你如此难以接受吗?”

  眼底瞬间潮湿,是我这些日子以来从没有流过的眼泪,这些日子我刻意不去想叶澜修,不去想太子府里的事儿,我每日给阿城做饭,与莫伤聊医术,与云谨言斗嘴,我把时间排得满满的,生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会陷入自怨自艾的回忆之中。我以为我做得很出色,我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我已经放下了那段感情,我要以积极乐观的心态去拥抱明天。但是露台上的匆匆一瞥,却让我知道我那个人的身影依旧会让我感到心痛。而此刻云谨言的几句话更是犹如揭开了我的伤疤,让我看到那个伤口依旧是鲜血淋漓。

  “是啊,为什么?在你们男人看来,妻妾成群自是人生得意之事。女人不过是功名利禄外的财富和炫耀品。女人既然依附着男人就应该宽宏大度,就应该接受自己的丈夫同时还是别的女人的丈夫这个事实。我以为我和他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以为他不一样,以为我们会永远地只拥有彼此。后来我发现,其实不管在哪个时空,哪个朝代,古往今来的男人没什么不同。爱情不过是男人生活中的点缀,既然是点缀,当然多多益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女人用来自欺欺人的童话故事。即便真的存在,也好比中彩一样,不用指望那么小的概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虽然我改变不了他,虽然我无法找回曾经只爱我一个人的那个他,我也可以选择不要。如果曾经说过的海誓山盟都可以成空,如果不能给我一份纯粹的情有独钟,我宁可什么都不要。”

  云谨言一直默默地听着。我忽然顿住,我这是怎么了,脑袋被门挤了对着一个古代男人说什么感情的专一。我摘下花狸猫面具用手背在面颊上胡乱地抹了一把,“对不起跟你说这个,你不用理我,就当我神经病吧!”

  一方素色的锦帕拭过我依旧湿润的眼角,这是他第二次借我手帕,我有些尴尬地接过来,耳听他轻声道:“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那样的。”

  我一时怔住,呆呆地看着他。

  店小二敲门进来给茶壶里加水,我赶紧将花狸猫面具又戴上了。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饭,城门口的烟花早已放尽,空气中只余一股硝烟的味道。夜色已深,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我和云谨言溜溜达达地往回走。

  拐角处忽然窜出来一个蒙着脸的劫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尖刀对着我俩,压低声音道:“把银子掏出来。”

  我默默地摘下脸上的花狸猫面具,露出另外一张花猫脸。

  “鬼啊!”那人大叫一声,扔下刀转身就跑。

  我不明白为什么云谨言那个恶鬼面具没有吓到他,我这张真人的脸却吓得他连作案工具都不要了。

  我转向云谨言,幽幽道:“我终于看到这张脸的好处。即便以后都变不回去了,我还可以用来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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