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青面獠牙_穿越之缠丝为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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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青面獠牙

  我不忍心阿城日夜难过,在我的头七之后终于戴着帷帽将脸遮住,然后见了他。他抱着我失声痛哭,我也落下了眼泪,心疼地拍着他的肩膀,“都是姐姐不好,让你伤心了,姐姐也是为了离开太子府才出此下策,姐姐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骗你。”

  阿城告诉我这些日子在太子府的事儿,说太子府按照侧妃的仪制给我办的丧事,骆寒衣带着身孕亲自操办。阿城还给我看一本武功秘籍,让我惊讶的是这本秘籍竟然是苏宴几送给阿城的,苏宴几言语间对我的突然离世惋惜之余,颇为自责,觉得那日湖畔,若能劝慰我一二,我便不会绝望自尽。反倒是叶澜修木头人一般,独自一人坐在灵堂里发呆。

  对于叶澜修,阿城是义愤的,觉得是叶澜修负了我,我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假死离开。而如今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叶澜修的消息,还是会让我心潮涌动,忍不住去想他如今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因为失去我而悲伤难过,他现在是不是吃得好,是不是睡得香?倒不是因为还有什么不舍和眷恋,只是一种惯性使然。曾经那样亲密的人,如今分崩离析,宛如断骨截肢之痛。不经意的一件小事都会让我想起他。晨起梳妆,对着镜子梳头时我会突然顿住,想起去年他在长熙阁里自己鼓捣的实验室内做出一面水晶镜送给我;道边的一树梅花,会让我想起我们曾经一起赏梅,一起在梅花下打雪仗;天际偶尔飞过的一颗流星会让我想起那晚的海面上,流星如雨,我与他并立船头,只感叹漫天流星的瑰丽壮观,却对即将到来的穿越毫不知情……那些一点一滴,已经融入我的骨血,成为了我的一部分,现在要生生地剥离出去,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我知道,只有靠时间来治愈一切。终有一天他的名字不会再掀起我心中一丝涟漪;终有一天我可以云淡风轻地说起和他的往事;终有一天当我午后赏花时偶然想起他,可以告诉自己“哦,叶澜修,我记得这个人”。我不知道那一天何时到来,但是我会努力,努力去忘记他,努力做好自己,努力迎接每一个崭新的明天。

  时间飞逝,一个月来很快过去。除了我自己,其他人都已经适应了我黑紫得发亮的脸膛。云谨言和莫伤在面对我时早已做到泰然处之,对我的一颦一笑,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甚至悲观地想,也许以后的岁月,我都要顶着这张脸过日子了。这个想法让我很崩溃,以致到了食难下咽的地步。倒是云谨言时不时地安慰我,“看久了,也不觉太丑,反而能看出与众不同的韵味来。”

  与众不同是肯定的,至于所谓的韵味那纯属瞎说。你会觉得阿凡达那张蓝脸有韵味吗?更何况,我这脸色还不及阿凡达透亮呢。

  这期间,于烈将军带着妻儿回到西北边陲重镇霸州镇守,我对不能去送行颇为遗憾。听闻他们一家人临行前还到我的坟前拜祭了一番,让我很是惭愧,觉得欺骗了朋友的感情。

  一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鼓起勇气照镜子时,终于发现我的脸开始逐渐变了回来。

  “啊!”又是一声惨叫,久久回荡在国舅府的上空。叫的同时,我吓得扔下手中的铜镜。因为这个“逐渐”,不是整体颜色的变浅变淡,直到白皙;而是一块儿一块儿的变化,我的脸上出现几块黄豆大小的白斑,跟瓢虫似的。

  闻讯而来的云谨言和莫伤围着我观摩了半天。莫伤痴痴地看着我,“原来我的龟息丹还有此等效果!若是再加点儿朱砂、蓝草,不知能不能变幻出五颜六色来。”

  云谨言则拍手赞叹,“越来越美貌了,这回脸上真跟开了花一样!”

  我把他们两个都轰了出去,一个人躲在屋里,死活不肯踏出屋门一步。我这个样子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中午时分云谨言亲自端着托盘到我的小院,托盘上是一盘云丝糕,三个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燕窝粥。他隔着门劝慰我,“美丑不过是皮囊,何必如此在意?你看爷长得这么祸国殃民,人神共愤,可从来没有为之烦恼过。”

  我隔着门缝哭得伤心欲绝,“我本想等一个月后脸好了就离开京城去游山玩水,浪迹天涯。如今看来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还不定得多久才能恢复。”

  “不要太悲观!”云谨言给我打气,“这不是有几块儿黄豆大的地方已经白了嘛,黄豆连成一片就是花生,等个三年五载的,肯定能全变回来。”

  他不劝还罢,这一劝,我哭得更凶,口齿不清地哽咽道:“我也不能在你这住三年五年啊!要不,趁着你在府中,咱俩把蛊毒解了吧。从此两不相欠,各走各路。”

  我是一番好意,强忍着自己的悲痛,本着舍身救人,忍辱负重的心态提出来的。谁料门外“咣当”一声响,是云谨言失手掉了拿着的托盘,他哆哆嗦嗦道:“爷跟你有仇啊?这么害我!”

  这话我不明白了,“怎么是害你呢?我是舍身饲虎在救你啊!解了蛊毒你就不用再做我的痛感传导器了。”

  云谨言愁苦道:“能解蛊毒自然是极好的,但你这副尊容,爷若落下心理阴影,从此后不/举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怒极顾不得自己瓢虫一样的脸,“咣当”一声打开门找他理论,谁料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早已不见了踪影。太伤我自尊了,气得我当天多吃了两个馒头。为了这件事,我记恨了他好几天。

  但我也不能总关在屋里,总要出门透透气的。于是我每晚趁着月黑风高才出屋,在院子里转转,引得国舅府的仆役们一到晚上都不敢靠近我住的院子,私底下传言,这个院子闹鬼,一到晚上就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女鬼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对于“青面獠牙”这个形容词又让我崩溃了好几天,即便在屋里也会用手捂着脸。

  云谨言发落了乱传谣言的人,又跑过来安慰我,“别听别人瞎说,什么青面獠牙?黑灯瞎火的他们不可能看清你的长相。再说不过是颜色不大对劲而已,‘青面’也就罢了,獠牙那是绝对没有的。”

  我郁闷地接受了他的安慰,仍忍不住双手捂脸,垂头丧气。

  云谨言过来扒拉我的手,“让我看看,成什么样了?”

  我万般无奈地放下手,将一张花猫一样的脸对着他。脸上的白点有连成一片的迹象,果真像他说的黄豆变花生了。

  他挑了挑眉毛,大概是想说些安慰我的话也实在是难以开口了。

  我撇嘴想哭,又把脸捂住,“你走吧,我都青面獠牙了,你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好了。”

  他却笑了,从怀中掏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他绝世的容颜,伸手推了推我的肩膀,“嗨,小花猫别哭了,让你看看什么叫‘青面獠牙’。”

  我抬头看去,他脸上果真戴了一个狰狞的面具,立眉怒眼,两颗硕大的獠牙露在唇外。跟他的面具一比,我的花猫脸也瞬间变得可爱了许多。

  他又拿出一个狸猫的面具递给我,“今日上元节,街上所有的人都带着面具,走,爷带你玩去。”

  我接过面具戴在脸上,翻出被我藏到柜子里的镜子照了照,那个花狸猫的面具很可爱,圆头圆脑,还有一对圆圆的耳朵。我满意第呼出一口气,左照右照,忍不住赞叹,“你说,同样是花猫脸,为什么人家这个面具就这么可爱,长在我脸上就让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去呢?”

  云谨言吓了一跳,“不至于为这去死吧!”

  “放心放心,姑娘我心宽着呢,死不了。”因为戴着这个面具,我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再说就是为了你的命,我也得忍着,不就是张脸吗?姑娘我可以不要了!”

  云谨言静静地在面具后面看着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爷就喜欢你这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劲儿。走吧,时辰不早了,天快黑了,街上正热闹呢。”

  大街上的人都跟我们一样戴着面具,小孩子戴着小动物面具,女子戴着色彩艳丽做工精美的花朵面具,男子一般戴着昆仑奴的面具,或者是老虎、狮子、雄鹰一类的猛兽面具。还真没见几个像云谨言这样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满街溜达的,引起众人纷纷侧目。他也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跟着我走。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灯笼,红色的鲤鱼灯、精巧的莲花灯、会转的走马灯,温暖的明黄色光亮给整个京城都镶上了热闹又温馨的色彩。我一路仰着脖子看灯笼,不时发出啧啧惊叹,一扫这些日子的郁闷。云谨言负手走在我身后,虽然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我却能感觉出来他一直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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