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_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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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姜华姐和迟妈妈轮流过来川江别墅,有时候姜爸爸和迟爸爸也会凑在一起,所以家里经常都很热闹,小半个月过去,姜幼宁手里的项目收尾完,台阶前种下的雪花草也开出了遍地白色小花,很是清新漂亮。

  这也是一种草药,采摘下来洗洗直接就可以泡水喝,清凉解毒。

  姜爸爸和迟爸爸在客厅里下象棋,迟妈妈要做脆饼,迟禹庭在玩具房里,时不时兴奋地探出一颗爆炸头,“哇,宁宁姐你收集的玩具好奇特,我都能打开玩吗!”

  她这里的玩具都是小孩也能玩的,不会有危险,姜幼宁点点头,迟禹庭嗷嗷叫,说是要给同学做直播,拆解高科技智能玩具。

  看着小家伙闹腾的样子,姜幼宁都不能想象迟禹危十岁是什么模样,迟妈妈提起来都是一脸惨不忍睹,说大的比小的更让他们头疼数十倍,因为迟禹危从小就有一个中二梦,天天拎着个小木剑带着小区里的孩子冲锋陷阵征战沙场,没伤疤也要用彩笔化上一点,不知道还以为是抓鬼的。

  姜幼宁想着就笑起来,拿小锄头把土挖松。

  姜华坐在竹凳上,看小妹卷着裤腿袖子,拎着小皮桶给刚埋下的夏菊根茎浇水,精致的面容在夕阳的融光下,安宁平和,听着客厅里的欢声笑语,也替她高兴,“你这个怪丫头,倒是怪人有怪福,原先还有些担心你嫁进了迟家,性子冷和亲戚处不好,又要到处应酬会很累,没想到结婚一个月,亲戚也不用见,应酬不用出席,迟禹危生怕你受风吹雨淋,他不在,其他亲戚要来拜访,一概都推了。”

  姜幼宁见她要坐下来,先搁下瓢跑去屋子里拿了个坐垫,和薄毯子,“太阳下山了,凉到小宝宝。”

  姜华接过来垫着,看她拨弄那些花草,指着几颗光秃秃的树问道,“那是什么?”

  “杜仲。”这几棵树长得很好,现在有水管那么粗了,姜幼宁摘了片叶子,拿过来给姐姐看,“这个叶子很神奇的,撕开的时候中间有丝。”

  她扯开了一片,果然有蚕丝一样的细线连着,自己眉开眼笑的,姜华没察觉乐趣在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要不要蔷薇花苗,要的话我下次挖一团带着过来给你,就栽在院墙边,估计好看。”

  蔷薇她还挺喜欢的,但……

  姜幼宁想着迟禹危抗拒的抗议,有些忍俊不禁,“迟禹危不允许,他还说,要给姜爸爸买一点好酒,请姜爸爸把回廊那边的蔷薇花全铲了,说他对蔷薇过敏,会做噩梦。”

  姜华也乐,“那成吧,铲了种别的,免得女婿不进家门了。”

  两人说笑着,这段时间来往得多,不知不觉关系亲近了。

  到做饭的点,姜幼宁收拾好工具,要去厨房帮忙,被迟妈妈、姜爸爸和迟爸爸推出来了。

  全家人在一起很热闹,就差迟禹危了,迟妈妈姜华姐今晚都不留宿,姜幼宁送她们离开后,回来看了看时间是晚上七点,给迟禹危打了个电话,照平常这时候他应该起了,电话却是宋阳接的。

  “应该是昨晚雪下的大,吹了凉风,发烧40度,差点烧成傻子,现在输了液,睡着了。”照宋阳看是疲劳过度,外加郁结于心,气温一降再降,就病倒了。

  姜幼宁有些着急,“我想看看他。”

  来医院前老大交代了不许跟家里说,不过他刚才一时嘴快没想起来,宋阳往病床上看了看,趁着人没醒,偷拍了张照片,发过去了,“嫂子不要担心,这边有我和周渠几个,能照顾好老大,放心吧。”

  宋阳补充了一句,“也别告诉伯母他们,免得跟着担心。”

  姜幼宁道了谢,挂了电话看了一会儿照片,心脏闷闷的不舒服,运动四十五分钟,洗完澡后坐下来看书,完全看不进去,一直挂心迟禹危,已经想象过无数遍,她出现在医院时的情形了,连买机票办理登基手续之类的流程都查过了好几遍。

  姜幼宁从书桌下拿出来了一个盒子,查看护照和签证的有效期。

  这是先前公司集体办理,准备着团建用的,她不参与,领导‘勒令’先办上,后来她果然不去,领导无奈,也没多说什么,签证拿回来就没用过。

  恰好是Y国,恰好还有一个月过期。

  姜幼宁有点心动。

  她很排外,想着要出国,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比较焦躁,但很快被更明显的担心和焦虑代替,不到两个小时姜幼宁坐上了飞往Y国的飞机,几个小时后就站在了Y国首都的广场上。

  原以为出国会很复杂,没想到和出差什么比,都差不多一样的流程,甚至她连外语都没用上——因为出租车司机会一点蹩脚的中文,可能写不了论文背不了古诗,但基本的交流足够了。

  异国他乡的风雪格外大,说是鹅毛大雪好不夸张,走起路来举步维艰,但也亏得风雪大,人少,她拎着行李箱独自站在陌生的环境里,也没有太多不自在。

  姜幼宁也没有给宋阳打电话,拿着定位关联app,直接找到了一家医院外。

  两人的坐标已经重叠了,姜幼宁正打算进去问问,走了没两步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宁宁?”

  迟禹危看到一个背影,脚步一顿就追了上去,被宋阳拉住了,“哎,老大,你真是病得不轻,都生幻觉了,学神怎么可能在这里,快跟我回去好好养着,明天融资会一场硬仗,可造作不得!”

  迟禹危懒得跟他解释。

  宋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个穿羽绒服,雪地靴带帽子的背影,吐槽道,“不是所有黑头发的姑娘都是嫂子,哎!醒——”

  他半个醒字还没说出口,那边双腿纤细笔直的姑娘回头,好似顿了一下,接着行李箱都不要了,直接朝这边飞奔过来了,自家刚才还浑身无力吃不下饭的老大一把接住,抱着就转了好几圈,显然满血复活。

  “宁宁,怎么来了这里,我不是做梦吧?”

  “!!”

  宋阳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连连几个卧槽,这浑身遮得严严实实,还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这都能认出来?!

  姜幼宁摘下了口罩,视线落在他脸上,摘了手套哈了口暖气,碰了碰他的额头,轻蹙了眉头,“还是很烫,怎么出来受冻了。”

  她手盖在额头上,凉的,迟禹危心脏却火热得像要喷薄的岩浆,完全不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微闭了闭眼,等心脏里那阵酥麻过去,声音沙哑,“不要担心。”

  姜幼宁不放心,硬要他看好病再回住处,只不过医生都不给他安排病床,另外开了一份退烧药,摊手笑得包容,“爱情的力量是神奇的,相信甜蜜的约会能完全治愈这位先生。”

  两人的手一直都是牵在一起的,姜幼宁听医生这样说,知道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了,一颗飘着的心跟着落到了实处。

  迟禹危一直看着她折腾,心脏被米酒和蜂蜜泡着一样,神魂颠倒,出了医院才想起来要离她远点,“卷卷,离我远点,会传染给你。”

  姜幼宁知道,但偏要捣乱,手臂挂去他脖颈上,在他唇上偷吻了一下,“你刚才不是亲我了,嘿。”

  迟禹危心脏一麻,神魂都被她攥在手里,半点挣扎不得,心里发酵的想念越见浓深,走路走错过了车位,都没察觉。

  那两人手跟被502粘在一起了似的,从见面就再没分开,宋阳被秀了一脸,远远跟在后头免得长针眼,出了医院大门,看那男人被女妖精勾了魂一般,神魂跌宕,其他什么都看不见,走出去老远都没察觉,受不了地阿喂了一声,“车在这里,在这里。”

  “迟总,你要去哪里,你的爱车在这里。”

  害!

  姜幼宁回头,见宋阳绝望得呼天抢地,自己哈哈笑起来,拽着迟禹危的手臂往回走,“迟迟你是不是想我了……”

  迟禹危视线凝在她的笑颜上,到这时才觉得有些真实了,不是做梦,是她真的来Y国找他了。

  宋阳无力扶额,他家迟总昨天就感冒了,却风采不减,拿一亿的杠杆撬动了十亿资金,翻云覆雨,将SUM制药科技收入囊中,融资成功,病倒前该交代的也交代了,全程冷静沉着得像个机器人,现在眼角带春,眉目含笑,瞧着妻子眸光炽热,冰雪融融,路过人不用问,一看就知道他是陷入热恋。

  莫放今天负责开车,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这,咱们迟总?太上老君给开了福寿大补丸了么?”

  宋阳笑骂了一句,“会不会说话,这叫,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称心如意。”

  远处一双璧人走近,走在老板右侧的姑娘抬起脸来,莫放神经一震,“明眸皓齿,顾盼流萤,惊鸿颜啊!”宋阳一巴掌把帽子罩在他头上,喷笑,“现在又挺有文采了,沙雕,那是咱们老板娘!”

  那是真漂亮,莫放嘿嘿笑着,跟着瞎激动,“看老板的样子,是栽了。”

  何止是栽了。

  宋阳都没眼看,先把行李箱放好,抖抖身上的雪,自己先钻进了副驾驶。

  姜幼宁和两人打过招呼,近看更是美得没瑕疵,莫放脸红,应了一声,专心开车了。

  姜幼宁和迟禹危坐在后座,轻声问他,“难受不?”

  迟禹危摇头,视线只凝在她脸上。

  他的眼睛很好看,颜色很深,像是倒影着宇宙深潭,能把人整个吸进去似的,姜幼宁很清晰地在里面看到了思念,喜爱和欢/愉。

  姜幼宁别开眼,又看了一眼,脸有些热,觉得自己是疯了,怎么可能从眼睛里看出那么多东西。

  她手自然而然摸了摸他胃的地方,温声问,“这里呢,难受不。”

  迟禹危握住她的指尖,一点点圈在掌心,觉得不够,又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肌/肤相触,似乎有电流蔓过皮/肤,莫名的,心跳跳一下,停一下,鼓噪着耳膜,好似后座也很挤,气温在升高,姜幼宁眼睑颤了颤,脸热得厉害,挣了挣他的手没有挣脱,看了眼前座的两个同事,牵着迟禹危的手,揣到自己衣兜里了。

  他家老大自从见到学神后,整个完全处于被女妖勾魂夺魄的状态,一句话没有,宋阳只好担当起活络气氛的重任,“学神你来得正好,可以抽空拍婚纱照,要是嫌现在气候冷,也可以飞海岛,那边风景好,温暖,几个小时就到了。”

  莫放赶紧接上,“对对对。”

  姜幼宁也有些期待,问迟禹危,“有空么,姜爸爸和迟爸爸都催婚纱照的事,会场布置和请帖需要,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先在Y国拍一组,急用,以后得空再慢慢拍剩下的吧。”

  她穿婚纱的样子……

  迟禹危声音沙哑,“有空。”

  宋阳和莫放听得后脊梁骨一麻,都替自家老大脸红,这忒没志气期待万分的语气,实在是没眼看。

  路上就再没话了,伯伦市迟禹危名下有两处房产,挨在一起的别墅,以前迟禹危和宋阳他们一起住一栋,现在东西搬到隔壁,单独住了,左右两栋楼挨着,院子打通挨着的,不妨碍什么。

  相当于是有三十六个小时没有睡觉了,车上姜幼宁就开始犯困了,到家迟禹危让她先睡一觉。

  姜幼宁还记着自己是来照顾人的,先烧热水准备好药给迟禹危,迟禹危要让她歇着,姜幼宁拿被子压住他了,“你是病人,躺着休息,脑门上还贴着退烧贴呢。”

  迟禹危薄唇微抿,没有再拒绝,靠着床头半坐着,膝盖上放了笔电,半天却没打开页面,等她端着水过来,也没接,“手酸。”

  除了胶囊还有包冲剂,姜幼宁没想到国外也卖板蓝根,她试了试温度,喂到迟禹危唇边,见他不张嘴,一下就明白了,好笑地含到嘴巴里,凑过去渡给他了。

  手腕却被他抓住,她整个都被拽得坐去了他腿上,被轻轻吻着,接着又很深,到她心跳不稳呼吸不畅。

  姜幼宁靠着他,侧脸蹭着他颈侧的皮肤,眉眼弯弯的,“你现在又不怕传染我啦。”

  迟禹危又想起来了,懊恼地想让她起来,姜幼宁搂着他的脖颈不放,眉开眼笑,“哎,只是感冒,不是严重的细菌病毒,不要太夸张了,我想亲你。”

  迟禹危几乎要溺毙在她的温柔亲昵里,心绪浮动,高中有次她生病了,他要亲她,她不给,说传染给他,白白浪费药,她吃了药睡得迷糊,半夜嗓子难受,渴醒了想喝水,又碰上停电,没有热水,他要拿嘴巴暖热了,渡给她,她也不要,气得他挠墙,跑出去的时候她追了出来,很生气的让他快点回去,不要赌气扰民,他吼她是笨蛋,他是去找24小时便利店找热水,那有卖泡面的,肯定有热水,买个保温杯或者暖水瓶就可以,她怔在了原地,等他回来,她喝了水,睡得好些。

  大概是记着他的好,又误以为他是色中饿鬼,清晨不经过他同意就给他扌鲁了一发,算是报恩了,把他气得一整天都不想和她说话,她还很困惑的样子。

  现在却会和他靠在一起黏糊腻歪,完全不觉得浪费时间,以前笑得少,好像再好的成绩,再好笑的笑话都不能逗她乐上一乐,现在窝在他怀里,常常眉眼弯弯的……

  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

  哪怕不多,也可能真的有一点点的喜欢他,否则怎么会不远万里,跑来Y国找他,因为他知道宋书现在就在H市,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也知道当初她甚至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谢优要她出国,她宁愿分手。

  现在却因为他病了,立马就赶过来了。

  可这点喜欢够多么,够她留在他身边么?

  迟禹危箍着她腰的手臂收紧,额头贴着她的,微阖着眼睑,掩藏心里的情绪。

  姜幼宁去厨房给他煮青菜瘦肉粥,迟禹危靠在床头,听着里面陶瓷轻撞的声音,微抿了抿唇,很幼稚地撕掉了脑门上的退烧贴,换了个失效的贴上,脚从被子里伸出来,露在外面,手臂袖子卷起来,发信息让设计师明天把婚纱和礼服从国内送过来。

  想要一张和她的婚纱照,很想要。

  姜幼宁想起一件事,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迟禹危,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我出国来了,她说晚上要给我煮排骨汤送来,你跟妈妈解释,我怕被妈妈数落——”

  她说着就从厨房跑出来了,“迟禹危,你不要贪凉,把脚伸进去,睡衣袖子弄下来。”

  她穿着围裙,黛眉轻蹙,杏眸里都是关切,迟禹危心脏烫烫的,不想收回去,也只好先收回去了。

  姜幼宁摇头,叮嘱道,“你记得早点跟妈妈讲,她可能很早就开始炖汤了。”

  迟禹危应了一声,看时间晚上八点,知道杨女士肯定晨跑回来了,给那边打了个电话,对方声音震耳欲聋,“迟禹危你到底有没有谱啊,让宁宁大晚上跑外国,还是一个人!你就这么当人丈夫的!你,你要气死我啊,你和迟重宇都一个样,只想着自个儿,都不考虑女孩子的情况,你想她了你回来看她啊!宁宁在吗!我跟宁宁说话!”

  迟禹危平平缓缓地呼吸着,手指竖在唇边示意跑出来的妻子不要说话,压低声音说,“到的时候她就记着要给你打电话,那时候才六点多,怕扰你睡觉,想着八点再打,结果车上就睡着了,我把她叫起来——”

  这就是撒谎了,两人合伙骗长辈,姜幼宁脸红红地站着,呼吸都不敢放大声,本意是不想让迟妈妈担心,也算是善意的谎言了。

  那头声音一下就压下去了,“别,坐飞机这么长时间,很辛苦,你别扰她,我跟你讲,宁宁可喜欢你了,你的事鸡毛蒜皮的豆丁大的都想听,有天做梦说梦话还呓语你的名字,你可得好好待她,不要娶到家里就不当宝贝了。”

  迟禹危应承着,目光却是看向凑在旁边听得认真的人,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他都没有听到过。

  挂完电话两人相视一笑,有一点分不开,姜幼宁好歹记着粥的事,让他休息,又去了厨房,没一会儿给宋阳发了信息,请大家过来喝粥。

  还炒了几个小菜,都是她这段时间跟着迟妈妈学到的,虽然达不到迟妈妈的水平,但色香味,勉强能入口啦。

  迟禹危听她说请宋阳几个过来喝粥,表面应着好,给宋阳发了信息:

  [你拒绝她。

  哥几个吃过饭了的,现在正在啃华人街送来的烤串夜宵,只是都想认识认识老板娘,就兴致勃勃的要来,宋阳乐得奉陪,正要出门,收到消息,差点滑倒在门前,“我就说,我们都是男同胞,醋缸才没那么好心呢。”

  周渠接着玩游戏,玩了一会儿看向对面客厅里露出来的暖黄灯光,慢吞吞问宋阳,“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跑来Y国?”

  宋阳咬了口烤牛肉,配雪碧,不得不说大冬天喝雪碧,那真是透心凉,“工作是一,二来估计也是,揣着一个秘密,不告诉对方,心里煎熬,也怕控制不住说出来,毁了现在拥有的一切。”

  周渠轻叹了一声,接着玩游戏。

  宋阳望了望对面的别墅,有些傻眼,“他不会那么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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