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澄清
医务室里，披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一丝不苟的擦着手里刚买来的鱼缸，还没来得及把鱼缸放下，就听见身后木门砰的一下被人撞开。
“你们这些小同学怎么回事？不知道进屋前要敲门吗？”男医生把鱼缸放到桌上，转身去看，正瞅见教导主任怒气冲冲带着一个男生走进来。
“呦，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alpha了？”医生打量了男生一番。
“别问这些没用的，赶紧看看他手里的oga。”教导主任被气得面红脖子粗，“没少给他们上一节生理健康课！一个个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男医生这才注意到，男生手里还趴着一只小白球团。
小鸽子炸起浑身的毛，把脑袋完全埋在男生手心里，瑟瑟打着颤。
陆亦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
沈野揪起他的翅膀，把他揪到医生办公桌上。
陆亦这才抬起头，凶巴巴的用嘴啄向他的手指。
“这是这学期第二个化出本体的小同学了。我还记得上次是条蛇，是个alpha，被一个挺漂亮的小beta送了过来，好像叫陆亦？”
男医生打趣道，从柜子里取出针管。
“这就是上次那个小beta。”教导主任没好气瞪了他眼。
男医生敲针管的动作稍顿，有些诧异的望向窝在桌上的小鸽子，
“这不是个oga？”
教导主任冷哼一声，“谁知道。”
沈野没被桌上的小鸽子啄到手，他挑起眉，试图蹭一下陆亦圆乎乎的脑袋。
陆亦暴躁跳起来，扑棱着翅膀向后退去，一头扎进了男医生刚擦干净的鱼缸里。鱼缸里还装着一半水，正好没过他的羽毛，只露出他不甘受辱的小脑袋。
“啧，看来他不大想让你碰到。”男医生勉强给他打过针，抬头看了眼表，“药效得等到半个小时以后。”
他捧起鱼缸，叮嘱说：“我可以让你在鱼缸里多待会儿，但你要自己看着时间，快到半个小时的时候从鱼缸里跳出来。”
陆亦盯着男医生把自己送进医务室的里屋，又带着沈野他们离开房间。
离开时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便只剩下他一个。
陆亦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些。
又想起刚才在路上，沈野那家伙没少薅自己身上的毛。陆亦就更烦躁。
他心里暗骂了几句狗比，抬头盯着墙面上的钟表。
门外渐渐没了动静，沈野他们应该已经离开。
陆亦一分一秒数着这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用力拍着翅膀，从鱼缸里跳了出来，站在桌面上，展开翅膀抖擞着浑身的毛，盯着秒针转过最后一圈，不多不少正好过了半个小时。
陆亦隐约觉出脑子发沉，浑身骨骼肿胀酸痛，
再回过神时，自己的视角已经变了回来，正坐在沙发上。
少年人纤瘦白皙的身体在光下尤为扎眼，身上没穿一件衣服。
陆亦：“……”靠！
他急忙跳起来，燥红着脸跑到衣柜前去翻衣服。
之前应该有过这种相似情况，陆亦发现衣柜里放着身干净整洁的校服。
他松了口气，拿起校服，还没来得及穿，就听见从身后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
陆亦连一句等等都没能喊出声，便看见门被人从外推开。
沈野拧着门把手，站在门口，表情淡漠的盯着他，还看了眼他的鸟。
陆亦：“……”
“半个小时过去了。”沈野坦然扫他一眼，又移开目光，“我来看看怎么样。”
陆亦燥红着脸，“你他妈……”
话没说完，沈野已经重新关上了门，甚至把门锁上，
“穿好衣服后去办公室。”男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师有事找你。”
老黄坐在办公室里等了半天，才把人等了回来。
沈野敲了敲门，“报告。”
“进。”老黄看了眼他身后，“人呢？”
沈野低下头，“我把话带到了，他马上就来。”
“哦。”老黄拧着茶壶盖，疑惑目光盯着他，“你脸怎么了？这么红？”
沈野笑了笑，“天太热了。”
很热吗？没有吧。
黄老师心里纳闷，但也没多问。
他示意沈野坐下，“你说陆亦并不是参与聚众斗殴，而是偶然路过，发现你被小混混围殴才出手相助？”
沈野点了点头。
老黄：“你有什么证据吗？”
沈野垂着眸，眸子里透着股与他年纪不大相符的沉着。
“你尽快把证据搞到，校长马上就过来。”话音还没落，老黄突然腾的一下站得笔直，冲着门口展露笑容，“校长，您来了！”
“嗯，我来看看。”校长狐疑瞥了他眼，“陆亦怎么就见义勇为了？”
他坐在沙发上，质问：“证据呢？”
老黄挠了挠头，“证据还得等……”
“不用。”男生突然出声，拿着手机走到他面前，“这是监控。”
校长：“？？？”
现在的学生都敢这么光明正大掏手机了？
“他是转校生，今天刚转来，所以带着手机，明天就不会了！”老黄连忙补充道。
“哦。”校长这才接过手机，扫了眼面前的男生。
说实话，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男生一定是陆亦找来的托儿。
什么见义勇为，什么出手相救，都是放屁！
校长满不在乎的点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视频，心想现在的孩子花样真多，连监控视频这种东西都能做出来个假的。
五分钟后，
校长面色凝重放下手机，脸色偏黑。
“怎么样？”老黄神情期待。
“嗯。”校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一低头，
“是我们错怪陆同学了。”
沈野挑了挑眉。
老黄嘿嘿一笑，刚准备提一嘴把陆亦的大过撤掉的事，便听见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他抬起头，看见陆亦套着大一号的校服，没精打采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老黄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沈野旁边。
陆亦不大情愿的走进办公室，
却坐到了沈野斜对角的位置，
“怎么了老师？”
“有人帮你澄清了！你的大过可以免掉了！”老黄面带欣慰。
陆亦：“啊？”
他愣着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坐在沙发上的校长站了起来，整理仪装，神情认真之中还带着浓浓歉意，“对不起，陆同学。”
陆亦：“？”
“是我们错怪你了，我们不应该单凭一张照片就定下你的罪名。”校长说着还有些激动，两眼冒泪花，“你放心，我会立即免掉你的大过！”
陆亦已经彻底懵圈了。
校长：“我们不单会免掉你的大过，还会让你在下周的年级大会上发表演讲！还要给你一个校级见义勇为新青年的称号！”
陆亦抽着嘴角，“不了吧。”
校长：“别客气！”
陆亦：“……”真没客气。
还没等他再找机会推脱掉这个光荣的演讲机会，校长已经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连背影都带着大写的愧疚和自责。
陆亦只能把疑惑目光投向黄老师。
“想回教室了？走，我正好带沈野去见见咱班同学。”老黄走到他跟前，拍了下他肩膀，“要好好准备演讲啊！”
陆亦：“……”
算了。
他现在还是比较关心星哥转到了哪个班。
闹了这么半天，他连星哥的面还没见上。
从办公室到教室的距离有些远。沈野靠着右边墙壁，陆亦远远靠着左边墙壁，他跟紧几步，追上前面的老黄，小声询问：“老师。”
老黄：“怎么了？”
“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叫宋璨星的转校生？”
问这个问题时，男生的每个声调都饱含期待。
沈野放缓脚步，掀眼瞥他。
“啊，那个搞错名字了，明明家长报给校方的信息是叫宋璨星，可能是校方搞错了。”老黄说：“我刚才喊这个名字，没人应。”
老黄走到教室门口，也没回头，更没注意到身后男生眼里一闪而过的强烈失落。
他推开门，走进教室。
原本闹哄哄的教室因着突然出现的老黄瞬时间安静下来。
大家表面埋头学习，实际上偷偷瞄着教室门口出现的两个人。
“行了，别装了。”老黄示意陆亦回座位，又拽着沈野走上讲台，“这是咱班新来的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
讲台下传来一阵窸窣的激动讨论声，
“我操这也太帅了！这是我见过最帅的alpha！”
“这张脸都能跟陆哥相媲美了。”
“放屁，咱陆哥最帅，当然这个a也不差。”
陆亦面无表情听着这些议论声，蔫儿巴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陆哥，你怎么了？我听说你刚才爆信息素了，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顾木被他这幅样子吓得两眼直愣，“你看起来状态好差。”
陆亦闷着鼻音，回：“没事。”
他这幅丧气透顶的样子被讲台上的男生尽数收进眼底。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蜷紧手指，沈野移开定在他身上的目光，扫了眼台下的新同学。这些就是那个人安排给他的新环境。
是本应该属于宋璨星的新环境。
他能猜出那个人的意图。
嘴上说只希望他在那个女人面前扮演好宋璨星，可实际上呢？那个人恐怕更希望他完完全全变成宋璨星，从里到外，取代那个已经死去很多年的小星。
宋璨星这个名字，剥夺了他的一切。
“怎么不说话？是不好意思吗？”老黄的声音从他身畔响起。
沈野没回话，
在想第一次见面时，陆亦管他叫星哥。还有刚才，陆亦在门口问起宋璨星。
宋璨星死前见过他？
他跟宋璨星是什么关系？
藏在胸膛下的那颗心缓慢变得冷硬，沈野有些喘不过气。
“不要不好意思，告诉同学们你叫什么名字？”老黄催促道。
“沈野。”
他重新将视线定在靠窗那排，沮丧趴在桌上的男生身上，
有股近乎偏执的欲望在身体里疯狂叫嚣，
我不是宋璨星！
宋璨星早就死了，
现在，只有我。
陆亦没听清沈野后来说了什么，连带着接下来老黄的课都没认真听。
四年前的星哥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他找了这么久，只找到一个沈野。
可两个人的信息素不一样啊！
不应该啊。
直到下课铃响，班长颠颠跑到讲台上，抢过讲台上的扩音器兴奋呐喊，“你们敢不敢信！敢不敢信咱班居然拿了这个月的优秀班集体！”
“我靠！”
“真的假的啊。”
“因为陆哥见义勇为！咱班顺便跟着沾了光。”班长从讲台上跳下来，立在陆亦面前双手抱拳，“陆哥，请受我一拜！”
“谁能想到上午还被通报批评记大过的人，下午就成了全校模范好榜样了。”旁边有人突然插了一句，“运气真好。”
说话这人叫谭谴，跟陆亦一向不对付。
班长没理他，继续对着陆亦吹彩虹屁，“三年了！三年以来咱班可没拿过一次优秀班集体，陆哥这是为班争光！”
陆亦抬起头，睡意惺忪的看了他眼。
路银天：“唉。”
“唉个屁！这么大的好事路银天你居然叹气！”班长把眼睛瞪大一圈。
顾木嘿嘿笑了，“别管他，他在论坛上打赌买注输了。”
“打什么赌？”
“之前有人说陆哥是b装o，还有闲人在论坛上搞了个帖子买注，他买的陆哥是b，输的老惨了。”没管路银天拼了命的使眼色，顾木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陆亦也不睡了。
他坐直身子，向路银天投去了凉凉目光。
“我错了我错了，陆哥，您放过我。”路银天跪在椅子上，神情诚恳，“今天晚上我请陆哥吃饭，陆哥您看想吃什么？”
陆亦：“不吃。”
路银天：“您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陆亦收拾好书本，瞟了眼侧后方坐着的男生，又很快收回视线，
“我晚上有点事。”
经过今天这场意外后，陆亦认识到，自己对沈野的信息素完全没有抵抗力。只要自己腺体上的标记还在，沈野的信息素对他就还有着天然的诱惑力。
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
他要去洗标记。
路银天还在问：“去哪儿啊，连饭都不吃。”
陆亦随便找了个借口，“兼职。”
兼职？
坐在他斜后方的男生划着手机屏幕向下翻讯息，点开他还没来得及看的短信箱，
几条短信的发件人处，赫然写着陆亦两个字。
-“星哥，你现在在哪儿？我有些事需要跟你说清楚。”
-“我身上有个标记，不知道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我去医院，看能不能洗掉。”
沈野挑起眉，抬头望向坐在斜前方的男生。
陆亦的神情明显不大自在，
白炽灯的光有些刺眼，落在他指间飞快转动的中性笔尖上，
兼职？
兼职还管洗标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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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小同学怎么回事？不知道进屋前要敲门吗？”男医生把鱼缸放到桌上，转身去看，正瞅见教导主任怒气冲冲带着一个男生走进来。
“呦，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alpha了？”医生打量了男生一番。
“别问这些没用的，赶紧看看他手里的oga。”教导主任被气得面红脖子粗，“没少给他们上一节生理健康课！一个个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男医生这才注意到，男生手里还趴着一只小白球团。
小鸽子炸起浑身的毛，把脑袋完全埋在男生手心里，瑟瑟打着颤。
陆亦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
沈野揪起他的翅膀，把他揪到医生办公桌上。
陆亦这才抬起头，凶巴巴的用嘴啄向他的手指。
“这是这学期第二个化出本体的小同学了。我还记得上次是条蛇，是个alpha，被一个挺漂亮的小beta送了过来，好像叫陆亦？”
男医生打趣道，从柜子里取出针管。
“这就是上次那个小beta。”教导主任没好气瞪了他眼。
男医生敲针管的动作稍顿，有些诧异的望向窝在桌上的小鸽子，
“这不是个oga？”
教导主任冷哼一声，“谁知道。”
沈野没被桌上的小鸽子啄到手，他挑起眉，试图蹭一下陆亦圆乎乎的脑袋。
陆亦暴躁跳起来，扑棱着翅膀向后退去，一头扎进了男医生刚擦干净的鱼缸里。鱼缸里还装着一半水，正好没过他的羽毛，只露出他不甘受辱的小脑袋。
“啧，看来他不大想让你碰到。”男医生勉强给他打过针，抬头看了眼表，“药效得等到半个小时以后。”
他捧起鱼缸，叮嘱说：“我可以让你在鱼缸里多待会儿，但你要自己看着时间，快到半个小时的时候从鱼缸里跳出来。”
陆亦盯着男医生把自己送进医务室的里屋，又带着沈野他们离开房间。
离开时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便只剩下他一个。
陆亦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些。
又想起刚才在路上，沈野那家伙没少薅自己身上的毛。陆亦就更烦躁。
他心里暗骂了几句狗比，抬头盯着墙面上的钟表。
门外渐渐没了动静，沈野他们应该已经离开。
陆亦一分一秒数着这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用力拍着翅膀，从鱼缸里跳了出来，站在桌面上，展开翅膀抖擞着浑身的毛，盯着秒针转过最后一圈，不多不少正好过了半个小时。
陆亦隐约觉出脑子发沉，浑身骨骼肿胀酸痛，
再回过神时，自己的视角已经变了回来，正坐在沙发上。
少年人纤瘦白皙的身体在光下尤为扎眼，身上没穿一件衣服。
陆亦：“……”靠！
他急忙跳起来，燥红着脸跑到衣柜前去翻衣服。
之前应该有过这种相似情况，陆亦发现衣柜里放着身干净整洁的校服。
他松了口气，拿起校服，还没来得及穿，就听见从身后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
陆亦连一句等等都没能喊出声，便看见门被人从外推开。
沈野拧着门把手，站在门口，表情淡漠的盯着他，还看了眼他的鸟。
陆亦：“……”
“半个小时过去了。”沈野坦然扫他一眼，又移开目光，“我来看看怎么样。”
陆亦燥红着脸，“你他妈……”
话没说完，沈野已经重新关上了门，甚至把门锁上，
“穿好衣服后去办公室。”男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师有事找你。”
老黄坐在办公室里等了半天，才把人等了回来。
沈野敲了敲门，“报告。”
“进。”老黄看了眼他身后，“人呢？”
沈野低下头，“我把话带到了，他马上就来。”
“哦。”老黄拧着茶壶盖，疑惑目光盯着他，“你脸怎么了？这么红？”
沈野笑了笑，“天太热了。”
很热吗？没有吧。
黄老师心里纳闷，但也没多问。
他示意沈野坐下，“你说陆亦并不是参与聚众斗殴，而是偶然路过，发现你被小混混围殴才出手相助？”
沈野点了点头。
老黄：“你有什么证据吗？”
沈野垂着眸，眸子里透着股与他年纪不大相符的沉着。
“你尽快把证据搞到，校长马上就过来。”话音还没落，老黄突然腾的一下站得笔直，冲着门口展露笑容，“校长，您来了！”
“嗯，我来看看。”校长狐疑瞥了他眼，“陆亦怎么就见义勇为了？”
他坐在沙发上，质问：“证据呢？”
老黄挠了挠头，“证据还得等……”
“不用。”男生突然出声，拿着手机走到他面前，“这是监控。”
校长：“？？？”
现在的学生都敢这么光明正大掏手机了？
“他是转校生，今天刚转来，所以带着手机，明天就不会了！”老黄连忙补充道。
“哦。”校长这才接过手机，扫了眼面前的男生。
说实话，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男生一定是陆亦找来的托儿。
什么见义勇为，什么出手相救，都是放屁！
校长满不在乎的点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视频，心想现在的孩子花样真多，连监控视频这种东西都能做出来个假的。
五分钟后，
校长面色凝重放下手机，脸色偏黑。
“怎么样？”老黄神情期待。
“嗯。”校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一低头，
“是我们错怪陆同学了。”
沈野挑了挑眉。
老黄嘿嘿一笑，刚准备提一嘴把陆亦的大过撤掉的事，便听见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他抬起头，看见陆亦套着大一号的校服，没精打采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老黄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沈野旁边。
陆亦不大情愿的走进办公室，
却坐到了沈野斜对角的位置，
“怎么了老师？”
“有人帮你澄清了！你的大过可以免掉了！”老黄面带欣慰。
陆亦：“啊？”
他愣着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坐在沙发上的校长站了起来，整理仪装，神情认真之中还带着浓浓歉意，“对不起，陆同学。”
陆亦：“？”
“是我们错怪你了，我们不应该单凭一张照片就定下你的罪名。”校长说着还有些激动，两眼冒泪花，“你放心，我会立即免掉你的大过！”
陆亦已经彻底懵圈了。
校长：“我们不单会免掉你的大过，还会让你在下周的年级大会上发表演讲！还要给你一个校级见义勇为新青年的称号！”
陆亦抽着嘴角，“不了吧。”
校长：“别客气！”
陆亦：“……”真没客气。
还没等他再找机会推脱掉这个光荣的演讲机会，校长已经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连背影都带着大写的愧疚和自责。
陆亦只能把疑惑目光投向黄老师。
“想回教室了？走，我正好带沈野去见见咱班同学。”老黄走到他跟前，拍了下他肩膀，“要好好准备演讲啊！”
陆亦：“……”
算了。
他现在还是比较关心星哥转到了哪个班。
闹了这么半天，他连星哥的面还没见上。
从办公室到教室的距离有些远。沈野靠着右边墙壁，陆亦远远靠着左边墙壁，他跟紧几步，追上前面的老黄，小声询问：“老师。”
老黄：“怎么了？”
“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叫宋璨星的转校生？”
问这个问题时，男生的每个声调都饱含期待。
沈野放缓脚步，掀眼瞥他。
“啊，那个搞错名字了，明明家长报给校方的信息是叫宋璨星，可能是校方搞错了。”老黄说：“我刚才喊这个名字，没人应。”
老黄走到教室门口，也没回头，更没注意到身后男生眼里一闪而过的强烈失落。
他推开门，走进教室。
原本闹哄哄的教室因着突然出现的老黄瞬时间安静下来。
大家表面埋头学习，实际上偷偷瞄着教室门口出现的两个人。
“行了，别装了。”老黄示意陆亦回座位，又拽着沈野走上讲台，“这是咱班新来的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
讲台下传来一阵窸窣的激动讨论声，
“我操这也太帅了！这是我见过最帅的alpha！”
“这张脸都能跟陆哥相媲美了。”
“放屁，咱陆哥最帅，当然这个a也不差。”
陆亦面无表情听着这些议论声，蔫儿巴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陆哥，你怎么了？我听说你刚才爆信息素了，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顾木被他这幅样子吓得两眼直愣，“你看起来状态好差。”
陆亦闷着鼻音，回：“没事。”
他这幅丧气透顶的样子被讲台上的男生尽数收进眼底。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蜷紧手指，沈野移开定在他身上的目光，扫了眼台下的新同学。这些就是那个人安排给他的新环境。
是本应该属于宋璨星的新环境。
他能猜出那个人的意图。
嘴上说只希望他在那个女人面前扮演好宋璨星，可实际上呢？那个人恐怕更希望他完完全全变成宋璨星，从里到外，取代那个已经死去很多年的小星。
宋璨星这个名字，剥夺了他的一切。
“怎么不说话？是不好意思吗？”老黄的声音从他身畔响起。
沈野没回话，
在想第一次见面时，陆亦管他叫星哥。还有刚才，陆亦在门口问起宋璨星。
宋璨星死前见过他？
他跟宋璨星是什么关系？
藏在胸膛下的那颗心缓慢变得冷硬，沈野有些喘不过气。
“不要不好意思，告诉同学们你叫什么名字？”老黄催促道。
“沈野。”
他重新将视线定在靠窗那排，沮丧趴在桌上的男生身上，
有股近乎偏执的欲望在身体里疯狂叫嚣，
我不是宋璨星！
宋璨星早就死了，
现在，只有我。
陆亦没听清沈野后来说了什么，连带着接下来老黄的课都没认真听。
四年前的星哥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他找了这么久，只找到一个沈野。
可两个人的信息素不一样啊！
不应该啊。
直到下课铃响，班长颠颠跑到讲台上，抢过讲台上的扩音器兴奋呐喊，“你们敢不敢信！敢不敢信咱班居然拿了这个月的优秀班集体！”
“我靠！”
“真的假的啊。”
“因为陆哥见义勇为！咱班顺便跟着沾了光。”班长从讲台上跳下来，立在陆亦面前双手抱拳，“陆哥，请受我一拜！”
“谁能想到上午还被通报批评记大过的人，下午就成了全校模范好榜样了。”旁边有人突然插了一句，“运气真好。”
说话这人叫谭谴，跟陆亦一向不对付。
班长没理他，继续对着陆亦吹彩虹屁，“三年了！三年以来咱班可没拿过一次优秀班集体，陆哥这是为班争光！”
陆亦抬起头，睡意惺忪的看了他眼。
路银天：“唉。”
“唉个屁！这么大的好事路银天你居然叹气！”班长把眼睛瞪大一圈。
顾木嘿嘿笑了，“别管他，他在论坛上打赌买注输了。”
“打什么赌？”
“之前有人说陆哥是b装o，还有闲人在论坛上搞了个帖子买注，他买的陆哥是b，输的老惨了。”没管路银天拼了命的使眼色，顾木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陆亦也不睡了。
他坐直身子，向路银天投去了凉凉目光。
“我错了我错了，陆哥，您放过我。”路银天跪在椅子上，神情诚恳，“今天晚上我请陆哥吃饭，陆哥您看想吃什么？”
陆亦：“不吃。”
路银天：“您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陆亦收拾好书本，瞟了眼侧后方坐着的男生，又很快收回视线，
“我晚上有点事。”
经过今天这场意外后，陆亦认识到，自己对沈野的信息素完全没有抵抗力。只要自己腺体上的标记还在，沈野的信息素对他就还有着天然的诱惑力。
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
他要去洗标记。
路银天还在问：“去哪儿啊，连饭都不吃。”
陆亦随便找了个借口，“兼职。”
兼职？
坐在他斜后方的男生划着手机屏幕向下翻讯息，点开他还没来得及看的短信箱，
几条短信的发件人处，赫然写着陆亦两个字。
-“星哥，你现在在哪儿？我有些事需要跟你说清楚。”
-“我身上有个标记，不知道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我去医院，看能不能洗掉。”
沈野挑起眉，抬头望向坐在斜前方的男生。
陆亦的神情明显不大自在，
白炽灯的光有些刺眼，落在他指间飞快转动的中性笔尖上，
兼职？
兼职还管洗标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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