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_快穿之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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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师雨泽艰难地蹦出最后一个音节掰着那双桎梏的手,无助地张开嘴视线越发模糊起来以为会这么死过去。

  意识朦胧间,颈间的力量骤然消失了空气重新进入肺叶,引起强烈的咳嗽。

  他咳得惊天动地,被泪水蒙住的眼瞥见向笛死狗一样被人粗暴地拖出去摔在泥泞里,然后一下一下的拳头落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不一会就让它变得面目全非。

  一开始向笛还试图反抗但是他连胳膊都被无形之力压的抬不起来很快就一动不动了,死活不知。

  师雨泽心底的弦一松意志登时撑不住了昏昏沉沉中有人冲过来抱紧他,像雨水又像是泪水的液体滴落到他的脸贴着耳廓传来一声声哽咽的“对不起”。

  好吵……

  师雨泽蹙着眉张嘴一口咬在这人的小臂上由于没什么力气只留下浅浅的牙印。

  这个人脱下他碎成破布的衬衣,手指抚摸过他被丧尸抓出的伤痕往那里涂上清凉的药膏。

  紧接着他感到自己被放入温暖的水里。适中的温度驱散了从内而外的寒意不久后他又被抱离了水中,一条毛巾温柔地擦干他的全身。

  身体被移动到了柔软的被褥里,这个人始终拥抱着他不曾放开。

  他其实想对他说,你还是赶紧放开吧,等我变成丧尸,一口咬死你。

  但他实在没有力气了,被褥舒服的很,这人的怀抱也很温暖,就这样睡过去吧,从此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再也不醒来……

  意识沉入深深的湖底。

  这一觉睡的有多久他不知道,阳光打在眼皮上的那瞬间,他就清醒了,立刻回忆起昏睡之前的事,当下便举起双手查看自己的指甲。

  十个淡粉色的指甲盖,修剪得圆润整齐,根部带着代表健康的小月牙。

  嗯……很正常,没有变尖利,是不是意味着他没有变成丧尸?

  他熬过来了?

  师雨泽有些不敢置信。

  他一动,身边的人就动了,随之而来的是更紧致的拥抱,像要把他的肋骨也挤断似的。

  “没事了,你没事了……”戚飞舟神经质地重复呢喃,身体抱着他做蠕动。

  师雨泽懒懒地不愿动,只有眼珠子转了两下,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懵逼中。

  戚飞舟从侧躺的位置翻身挪到了他身上,激动地啄他的嘴唇,完了又撑起身子专注地看他。

  师雨泽身体的伤痕还没有消失,除了手臂上结痂的抓痕、脖子被掐出的一圈淤青,锁骨、胸膛上或青中泛紫,或鲜红色的痕迹,印衬着他苍白的皮肤,简直触目惊心。

  戚飞舟的眼神幽暗,充斥着怒火和愧悔,一想到师雨泽经历过的事,他就有冲动想杀了自己。

  为什么会心存侥幸,以为爱人不在自己的保护下也可以安然无恙?明明视若珍宝,为什么还会这么大意?

  如果不是偷偷在师雨泽身上安放了追踪符,如果自己稍晚了一步赶到,那后果如何,根本不敢想象。

  他全身颤抖起来,低下头,疯狂地去舔吻那些痕迹。

  师雨泽起先还忍耐,被整烦了,一把掀翻了骑在身上的人。

  被推到地板上的戚飞舟总算有了一丝清醒,直愣愣地坐了一会,但是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师雨泽一时片刻。

  半坐而起的师雨泽则低头审视自己的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的力气变大了,换了以前,他绝不可能把戚飞舟掀翻。

  但也也许是对方精神恍惚才被他得手的?

  “不是的哦!”系统精神头充足,喜气洋洋,“宿主你觉醒了异能呢!”

  “你说什么?!”

  “嗯嗯,我说宿主你啊,现在是一名异能者了!跟2级丧尸对上的千钧一发之际,其实你就觉醒了,之后还成功把体内的病毒转化成了能量。”

  “……”

  “用一句话来形容宿主的遭遇,那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嘿嘿!”

  师雨泽怔了片刻,一时不知该作什么反应。

  这会戚飞舟却又爬了上来,两条手臂从背后伸过来环住他。

  “对不起,我错了。”戚飞舟贴着他的后颈,喃喃地说。

  掰开他的手,师雨泽下地绕屋子走了两圈,感觉挺好,双腿有力,精神头也不错,就是又渴又饿。

  肚子适时地咕咕叫响。

  戚飞舟非常自觉,立马撸起袖子做饭去了,而且当场宰杀了一只鸡,被砍断了脖子的鸡死不瞑目,血溅三尺,毛拔干净后扔进大锅里煮。

  暖浓浓的鸡血汤下肚,师雨泽顿时感觉回到了人间。

  戚飞舟的状态还是不太正常,饭没吃几口,全程只顾盯着他看,好像少看一眼他就会跑了一样。也就是施雨泽对他的目光已经习以为常了,不然绝对被盯得影响胃口。

  得知自己觉醒了异能,加上饱餐了一顿,师雨泽的心情颇好,方才想起问一问那个向笛的下场。

  “那个人你把他怎么样了?”

  戚飞舟的脸色迅速沉下去,眼底阴云密布:“在他付出足够的代价之前,我不会让他轻易死的。”

  “还活着?”师雨泽颇为意外。

  “嗯。”戚飞舟顿了顿,抬眼小心翼翼地瞧他,“那家伙欺负你,你想亲手教训他吗?我把他绑到空间里了,任凭你如何处置折磨都行。”

  师雨泽摇摇头,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当时他孤注一掷的用戚飞舟给他的禁制符去对付向笛,也多亏了这符薄薄的一片,平时他就揣在裤袋里也不占地方,谁成想竟然派上了用场。其实他一点把握都没有,死马权当活马医,情急之下也不晓得咒语有没有念对,禁制符最后有没有生效。

  “你给他下的符应该是成功了的。”戚飞舟猜到他所思,主动提及,“只是我不知道你给他下的那道禁制是什么。”

  见师雨泽露出几分困惑,他解释道:“比如我给焦荣轩下符时,心里就想,叫他忠诚于我,不得泄露空间的秘密。你呢,你是希望那家伙做什么?”

  “……”

  师雨泽懵逼了,他那时好像,啥也没想?脑子里空空的,或者想了什么,自己也不记得了。

  可不是吗?命都快没了,哪还有闲功夫想东想西?

  那是不是意味着,那道禁制符下了也是白下?

  “他在哪?你带我去,我要确定一下。”

  师雨泽说完,半天没见戚飞舟行动。

  刚才说让师雨泽亲手教训那家伙,临到头戚飞舟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愿意爱人和那个活该挨千刀万剐的人碰面。

  他极力忍住了弑杀的欲望,才没有当场把那家伙撕成碎片直接弄死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无止境的待在地狱里,生不如死。

  向笛已被他整的不成人形,他很清楚师雨泽不喜欢那种血腥场景,也不愿污了师雨泽的手和眼,就有点后悔说了实话。

  师雨泽哪猜到他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见他没反应,又催促几声。戚飞舟对自己叹了口气,只能不情不愿地拥着爱人转移了地点。

  师雨泽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眼睛上就被覆盖了一只大手,视线完全被遮挡了。

  “干什么?”师雨泽晃着头,不解。

  “场面不好看,我怕你看到。”

  “多不好看?”

  戚飞舟一时难以描述。

  他在这一小片开辟出来的地方放了一些细小的虫子。

  这种虫子是他在空间某处山谷发现的,将它粗暴地命名为嗜血虫,因为这种虫的特性就是啃噬血肉,并且对活人的血肉尤其喜爱,这一点倒是和丧尸很有共同语言。

  而此时的向笛死气沉沉地垂着头,被捆在一根木桩上,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肉来,外翻的伤口里依稀可见蠕动着的长条状虫子。因为吃够了血肉,这些嗜血虫原本白色的表皮甚至透出莹润的朱红色。

  这番景象一般人见了恐怕立即就会吐出来,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所以戚飞舟蒙住了师雨泽的双眼不让他看。

  浓重的血腥味冲入鼻子,用不着想象力多么丰富,师雨泽也能猜测出那幅画面,很有自知之明的歇了心思:“你放开,我绝对闭着眼睛,不看。”

  温热的掌心从眼皮上离去,师雨泽始终紧闭双眸,果真一眼不看。

  而下一瞬,一条冰凉的布带缚住了他的眼眸,原来戚飞舟终是不放心,用真丝手帕叠成长条在他眼睛上绑了一圈。

  “他现在有意识吗?”师雨泽问。

  “昏过去了。”

  “弄醒他。”

  戚飞舟上前掐开向笛的嘴,强行灌了一点药,提来一桶冷水泼向他。

  受到刺激,向笛浑身一抖,顿时剧痛、麻痒、酸胀等等席卷而来,他发出丝丝无力的呜咽,恨不得立刻再昏过去。戚飞舟又对他冲了两遍水,把嗜血虫和脓水冲掉一部分。

  向笛感觉好了一点,艰难地半睁眼半朦胧地朝他们望去。

  看到戚飞舟时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此人给他吃的苦头实在太深刻了,在他心里宛如恶魔。然后视线往左,看到了蒙着眼的师雨泽,他没费力一下子认出来,身上的痛楚恍惚都消失了大半,直勾勾地叫道:“主人!”

  师雨泽一僵。

  主人是什么鬼?

  向笛应当不会叫一个折磨他的人为主人,戚飞舟也没有这样特殊的癖好。

  难道是在叫他?

  “主人,你是来接我吗?”

  向笛的五官被血糊住,已然看不出原先的半分俊美来,唯独一双幽幽的眼眸钩子一样。

  专注、痴迷、狂热,就像虔诚的教徒见到信仰的神灵。

  “……”

  师雨泽懵逼,他下禁制符的时候,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

  他双眼被蒙,自然不知道向笛看他的目光,只对他的称呼感到困惑,戚飞舟却瞧得分明。

  这个人怎么敢、他怎么敢?!

  这双放肆的,污浊的,冒犯的眼,留着有何用?抠掉好了。

  戚飞舟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缓慢抬起两根手指。

  “干嘛这么叫我?”师雨泽问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戚飞舟指向向笛的手指顿了顿。

  “您忘了吗?您对我做了不可言说之事。”向笛伸出舌头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似乎在暗示什么,“我想念您的每一寸肌肤,恨不得被您融化,期盼您给予疼痛。”

  “住口!”

  伴随这一声怒喝,向笛的头颅蓦地偏往一侧,仿佛遭到一只无形的巴掌怕打。只是这一巴掌远比平常人打得凶狠,向笛本就伤的不轻的脸更是雪上加霜,肿如猪头。

  “这人是怎么回事?”这句话师雨泽却是问戚飞舟的,“斯德哥尔摩?抖?”

  戚飞舟咬牙切齿,着实后悔没早点宰了向笛。

  “你对他下的禁制符起作用了。”

  果然是这样吗?

  师雨泽呆滞了一下,他的符到底哪里出了偏差?为何整出这个变态玩意儿?

  他绝对不承认当时自己想了奇怪的东西。

  现在整都整出来了,该如何处置是个问题。

  杀了?

  师雨泽摇摇头,太浪费,这可是个异能者,能轻松干掉一个2级丧尸,就说明他能力不弱。

  “你在异能组见过他吗?”

  “我只见过组的成员,他应该是其他组的。”

  “你是哪个组的?”他转而问向笛。

  “组。”向笛的嗓音暗哑到几乎发不出声,但他语气兴奋,能够回答“主人”的问题显然让他十分高兴。

  这个答案令两人都是一怔,有点意外。

  师雨泽有一种玄妙的感觉,告诉他向笛并没有撒谎。他眨了下眼,这就是禁制符的感应吧?下符成功后,被施术方不能反抗施术者,其中包括不能对施术者撒谎。戚飞舟曾和他说过异能组的分组情况,向笛能待在组,说明他的异能确实够强。

  “留着吧。”师雨泽说,“他的伤,你给治一治。”

  虽不情愿,但师雨泽的话戚飞舟总是听的,因此点头应允。而且意外得知向笛是组异能者,让他有了一个猜测,还需要证实。

  短短不到一天,师雨泽从一个普通人飞跃成为异能者,而且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变态家伙认作“主人”,他以为自己需要挺长的时间来消化,但是一分钟之后,他就和戚飞舟商量起了之后的计划。

  戚飞舟着迷瞧着师雨泽的侧脸,爱人的唇形略薄,颜色浅淡,像樱花的花瓣,此刻正一张一合地说着话,细白整齐的牙半隐半现。

  “……你有在听吗?”发觉戚飞舟走神,师雨泽不高兴的问。

  “嗯,你让我回异能组去。”

  师雨泽颔首:“现在焦荣轩和向笛是我们的人,不用白不用,他们正好可以成为你

  的助力。”

  “如果我不想呢?”

  “?”师雨泽诧异,“为什么?”这在他看来不是百利而无一害吗?

  戚飞舟当时正在出任务,感应到师雨泽离开市后当即离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正好救下师雨泽,他都不敢去想,要是他去的晚了会怎样。原本戚飞舟的打算是利用他的异能和重生的优势带着师雨泽在市站稳脚跟,但经历过这件事,他的心态已然变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是师雨泽好好的、安然无恙的跟他在一起,外面的世界管他销毁、灭亡都与他无关,反正影响不了他们。

  但师雨泽显然不这么想,他并没有因为曾经性命受到威胁就产生恐惧心理,换了一般人或许会愿意找个地方猫起来,他却反而跃跃欲试,天生的冒险因子让他不甘于困在一个牢笼里,再危险他也不会畏惧,甚至心底渴望着充满危机和冒险的世界。

  戚飞舟了解自己的爱人,比对方以为的还要深。他当然可以把师雨泽圈养起来,可是那样就要眼睁睁看着对方眼里的光彩磨灭,染上对他的痛恨。

  他能够承受吗?

  戚飞舟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爱人的安危在他心里占了上风。

  “阿泽,这次我真怕了,我不能再看着那样的事发生。”戚飞舟伸手过去握住师雨泽膝盖上的右手,“我们就留在空间里,好不好?你要是觉得无聊,我陪你在空间里到处玩,很多神奇的地方连我都从没有到过,我们可以一块探索。”

  师雨泽不由想到碧湖里的水怪,恶寒了一下,思忖了一会,他说道:“我俩都是异能者,都需要丧尸的晶核升级,肯定不能永远躲空间里不出去。这样吧,我和你约定,以后没你在场的情况,我不会独自出城杀丧尸,只是待在安全区里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他停顿了下,有些别扭地说,“这次是我托大了,没料到这么背运,碰到2级丧尸,其实向笛还救了我一命。”

  他连木刀都快握不住了,再迟几秒,那丧尸就会在他脖子上啃一口,撕咬下一大块皮肉,说不定喉管会直接破开,大动脉血流不止,不等他转化出异能就一命呜呼了。

  那画面在脑海里出现,师雨泽打了个寒战,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死得不符合美学,死得太难看太憋屈。

  他下意识摸了把脖子,见戚飞舟不吭声,就知道他还是心里有疙瘩,便冲他勾了勾指头。

  戚飞舟不明所以,但很听话,立刻凑上去,被师雨泽一把扯开了衣领,连脖颈锁骨带胸膛裸露了一大片。他呆了一呆。

  师雨泽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颈项动脉处,似乎能听到那里的血管别别地跳动。

  在师雨泽的注视下,戚飞舟的皮肤渐渐地染上了粉红,喉结略带紧张地上下滚动。

  “阿泽……”戚飞舟轻叫了一声,呼吸微微急促。

  师雨泽按住他的后脑勺,张了张嘴,在对方火热的颈动脉处一口咬下。

  戚飞舟的双手扣住他的双肩,感到爱人的牙齿碾磨着自己的皮肤,不留情的力道很快传来痛楚,他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整个人兴奋的不行,双腿更是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夹住了师雨泽的腰部。

  师雨泽咬完了,没有鸣金收兵,而是挪了一点地方继续啃咬。当他彻底离开时,戚飞舟的脖子上一圈都是红里透紫的印痕,有一些还渗着血丝,瞧着挺是凄惨。

  戚飞舟没有半分着恼,乌黑的双眸湿润着,爱慕地瞧着师雨泽,手脚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不停地磨蹭。

  师雨泽在他腰眼拧了一把,换来一声急促的喘息。

  戚飞舟的身子软的不行,耐不住去解师雨泽的裤带,被后者按住了。

  “阿泽,给我……”戚飞舟沙哑难耐地叫道。

  “求我。”

  这对戚飞舟一点也不是难事,甚至乐意至极,当下磨蹭着他的大腿说:“求你了,阿泽,我求你,别折磨我…不是,请尽情地折磨我,对我做任何事,无论什么都可以,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你这么喜欢我?为什么?”师雨泽在对方那处摸了一把,戚飞舟身子激动地向上弹起,像离水的鱼。

  只摸了一下,便没有后续动作了:“回答。”

  这是他一直想询问的,或是想破开这人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师雨泽看来,世上任何的果都有因,“喜欢”这件事也是如此。为什么会喜欢,因为这个人的相貌合你眼缘,因为性格讨你喜欢,或者是有钱有权可以为你带来利益,总之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他会让戚飞舟当自己的情人,就是对方长相合胃口,性格又温顺无害。当然现在知道是自己识人不明。

  戚飞舟露出有些迷茫的神色。他完全不觉得喜欢师雨泽是一件困难的事,毕竟爱人这么可爱不是吗?啊,虽然也有很多缺点,可是连缺点都是可爱的。

  会有人和师雨泽相处久了而不爱上吗?这才会令戚飞舟感到不可思议。

  爱人那么好,唯一可惜的,他并不是爱人遇到的第一个人,但他希望是最后一个!

  不,他肯定是最后一个!

  属于上辈子的回忆浮现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

  荒凉的野地里,头顶是满天星光,他先帮爱人口,然后在他身上起伏,不知羞耻,大声呻、吟,畅快淋漓。

  什么道德,什么斯文,什么羞耻心,统统抛去不再压抑,只管释放心中的野兽。

  就是从那一刻起,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吧,他知晓,那是一件名为“文明”的外衣。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他不再掩饰,曾经害怕爱人发现他丑陋的真面目而心生厌恶,于是时刻提醒自己要小心隐藏那些占有欲和嫉妒心,去扮演一个完美的温顺的情人。

  可是不行啊,那些丑陋的情绪是会滋长的,他要如何跟爱人说,当他从他口中听到前任的名字,哪怕仅仅是有口无心的一句,也叫他嫉妒发狂,险些维持不住温和的表情。当他看到他与前任见面相谈甚欢,他妒火中烧,几乎忍不住冲进去给那人狠狠一拳,可是最终他的拳头只能无奈地落在街边的树干上。

  什么也做不了,没有立场,没有资格,没有理由,他要尊重师雨泽的自由,不能妨碍他与其他人正常交往。于是回去后仍然要装作若无其事,一句质问或抱怨的话也说不出口,夜晚多索要了两回,便被不耐烦地推下去。

  每一天,理智都与欲望对抗着,如果没有这场末世,他猜不到自己的结局,也许一辈子都压抑地度过,也许终有一日受不了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某种意义上,对其他人来说是洪水猛兽的末世,却解放了他的心灵,让内心的野兽不用再顾忌。

  不再掩饰、暴露本性的他不被爱人所喜,师雨泽开始回避他,对他的掌控欲越来越厌烦,到后来甚至隐隐对他产生了惧怕。

  所以,宁愿和别人联手对付他。

  就是想摆脱他而已。

  一切他都明白,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对于这人的爱他控制不住,对于自己的占有欲他也控制不住。

  戚飞舟的情绪翻涌着,蜕皮一样褪去自己全身的衣裤,攀附住身上的人。

  “给我吧,阿泽,把我当成你的奴隶,给我的身体上留下印记!”

  师雨泽居高临下的打量。

  戚飞舟的身材很好,上下身的比例接近完美,薄薄的肌肉均匀覆盖着全身,腰身纤细,皮肤白皙,却不是跟他一样的惨白,而是健康的乳白色,身体的毛发很少。只是身材描写,求高抬贵手!

  师雨泽以前是很欣赏这具身体的,当然,现在看也依然符合他的审美。随手拧了他的腰一把,用了点力气,估计事后得青一块。

  “啊”

  戚飞舟的叫声痛苦中夹带一丝欢愉,眼里朦胧蕴含了水光。

  师雨泽又掐了几把就停了手,他毕竟不是抖,无法因为凌虐他人而得到快感,相反血腥和暴力一向被他所厌恶。

  但是眼前这人可能有点体质?越是被他粗暴对待,反而越兴奋,并以非常直观的方式表现出来。

  对那隆起的地方盯了两眼,轻轻弹了一下。

  戚飞舟宛如缺氧的鱼,腰部弹起,黏腻的嗓音萦绕不去。

  师雨泽却再没了动作,只留下被欲望折磨的神智昏聩的人,通红水润着眼眸,祈求地拉住他的手腕。

  “你所谓的爱,我不相信。”师雨泽慢悠悠地开口。

  “为什么?”戚飞舟口吻有些急切,“我对你的心意千真万确,无论是上辈子,还是下辈子,你是我唯一爱的人。”

  “爱一个人就是无视他的意愿吗?”师雨泽的声线变冷,“你千方百计要将我困在这里,口口声声担心我的安危,不愿给我自由,我提出解决方案后,你仍然反对,难道不是想把我变成你的禁脔随便供你取乐?”

  “不是的……”

  师雨泽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会绝不能怂,不管有理没理,一定要质问到底,直到对方到哑口无言为止!

  “不止这一桩,你一上来先捅我一刀,伤疤好了,痛我可还没忘!你说爱我,爱我就是捅我?你的爱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戚飞舟张了张嘴,嗫嚅:“不是,阿泽,我解释给你听。”他的眼神扫过师雨泽的腹部,在那道浅淡的疤痕上略微停留,狼狈地别过眼。

  听他这么说,师雨泽倒是等了一会,他心里委实也好奇,这事本来就奇怪,戚飞舟那么做完全没有理由,除非他神经病发作。然而半晌过去了,那人半个字没憋出来,师雨泽只看到他的脸色惨白,眼皮颤抖,羞愧似的不敢和他对视。

  ……果然没有什么能开脱的理由,单纯是神经病发作吧?

  师雨泽惊觉自己竟然是有些失望的。他皱了皱眉,对自己感到生气。

  光溜溜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温热的身躯紧贴上来,一个吻落在他的耳朵上。

  师雨泽挣扎,握住对方的手腕想把它扯开。戚飞舟抱得死紧,贴着他的耳,轻言细语:“都告诉你,一五一十的。”

  戚飞舟的空间有一个保护机制,除了主人以外,其他“活人”不能进入。上一世他不了解这个规则,末世爆发后没多久,他就向施雨泽坦承了空间的秘密,之后便想将爱人一起带入里面安顿。

  他之前往空间里面收录过很多活物,鸡、鸭、猫、狗等等,从没有遇到过阻碍,所以理所当然地以为带个活人进去也没问题,然而万万没料到失败了。

  后来他偷偷找其他人试验过,也没能成功,他便想这也许就是空间的规则,无法违抗。

  直到有一次,师雨泽不慎滚下坡地受了伤,还因为气温骤降和连日疲惫得了感冒,引起伤口发炎,高烧到40。戚飞舟慌了手脚,他自己就是医生,深知这种情况相当危险,心念一动间发现他竟然把师雨泽移到空间里了。

  顾不得细想,立刻把师雨泽泡入有疗伤效果的温泉水里,喂了一次无意从空间某处得来的伤药,那药他自己也还不明确效果,原本是不敢给师雨泽服用的,那会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最终不知是哪个起了作用,万幸师雨泽熬过来了。

  后来他做了几次试验,发现重伤濒死的人可以顺利被收进空间里,大概按照这个空间的规则判定,这一类人是不具威胁的,类似于“死物”,可以被收纳。而这个人被治愈之后,再次进入时就不需要再处于濒死的状态。这些本来快死又被救活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制作成了傀儡,以防他们泄密。

  戚飞舟如今回忆起来,师雨泽从那时候起就对他产生了戒心吧,生怕自己有朝一日也变成被他所控制的傀儡。

  重生回末世爆发的前几日,既然已经知道了之后会发生的事,就不可能不早做准备。他几乎把所有的存款都购买了物资,反正末世后金钱就成了粪土,花光最划算。

  期间他一次都没去见过师雨泽,也尽可能不去想他,不去回忆他的背叛。尽管思念时时刻刻纠缠着他,折磨着他,恨不得立时飞到师雨泽面前,既想好好质问他,得到一个答案,更想拥抱他,向他祈求,永远不要离开。

  虽然再三做过心理准备,可是再见到师雨泽的时候还是失控了。

  又恨又爱。

  那一丝恨意在刻骨铭心的爱里微不足道,却又似扎根在泥土里难以拔除。

  那一刀捅下去的时候,在心痛与不舍里,是不是也夹杂着一丝丝报复的快感呢?他自己也说不清。

  愧疚,自我怀疑,因此便绝口不提,只愿在往后的日子里加倍弥补。

  然而这次师雨泽的遇险宛如当头一棒,让他认清了自己的无能,以前那些信誓旦旦,仿佛笑话一般。

  而听完他所讲述的师雨泽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在讲笑话?”

  “哪敢?”

  重生?这不是里的梗吗?真有这回事?

  师雨泽沉默良久:“你是说你穿越了?穿越回以前的时间线?”

  穿越题材的电视剧他还是看过一点的,当时就觉得太扯,不过丧尸都出现了,随身空间、系统,这些他都碰上了,还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会发生?

  淡定就是。

  “那么你说的背叛,真的是……”师雨泽顿了顿,“我做的?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到底出于什么理由,让他去害自己的情人呢?他自问不会做这种事。

  但,也不一定……

  师雨泽转念一想,自己有时候,貌似也并不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对焦荣轩和那个土系异能者他不是毫不留情就下手了吗?虽然是对方挑衅在先,可是扣下扳机的那瞬间,他并没有半分犹豫,他不确定其他人是不是会跟他一样。

  戚飞舟仰望着他,深黑的眼底倒映着爱人的容颜,凑上去左一下右一下啄他的嘴唇,说:“是我的错,我自以为是,蠢不自知。阿泽,既然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师雨泽:其实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能理解。但他知道,自己的筹码好像又多了一些。

  经过这一次“开诚布公”的详谈,戚飞舟对师雨泽已经无条件退让。

  迷雾的结界被撤掉,师雨泽得以首次目睹这一片区域的全貌。

  天空碧蓝如洗,漂浮棉絮状的白云,从脚下的草坪衍生开去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远处的草不像近处的平整,而是杂乱疯长的,但也更加生机勃勃。深浅不一的绿草之间隐约现出白色的动物。

  “那是绵羊?”师雨泽不确定的问。

  戚飞舟带他去走近去瞧,这种动物似绵羊,又不是绵羊,个头比普通绵羊大得多,脑袋中间长出一支弯弯的角。

  “独角兽?”师雨泽的嘴角抽了抽。

  “我叫它独角羊。”戚飞舟的取名水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新意。

  “呦吼,这种独角羊的肉质含有大量的营养成分,其中蛋白质的含量就是地球羊肉的45倍,还有一种特殊成分,在本系统待过的修里统称为灵气,食用后对人体大有裨益!”系统嗷嗷叫道,“它的角非常坚硬,适合用来制作冷兵器哦!”

  闻言,师雨泽不仅没有觉得高兴,反而一下子就生气了。

  还说没肉!这不是有吗?偏偏要他天天吃鸡蛋!他都快吃吐了,戚飞舟果然是在恶整他吧!为了报复他上辈子的“背叛”是吧?

  戚飞舟见师雨泽愣了一下,突然就对他怒目而视,眼里含着深深的控诉。

  他略一想就明白了,有点苦笑不得:“真不是不给你吃肉。这个独角羊我刚觉醒异能的时候拿它们做过对手,杀了后不想浪费就割了肉来吃,味道倒是不错,但是吃完后一连两天流鼻血,精神旺盛的不行。这肉太滋补了,我异能者的体质都有些承受不了,何况是普通人呢?”

  “我可以少吃一点,就吃一两块还不可以吗?”师雨泽不高兴地反驳,“我今晚要吃涮羊肉!”

  他现在已经是异能者了,不在怕的!他愿意流鼻血!

  为了吃一口肉也是拼了。

  一顿涮羊肉的要求,戚飞舟当然会满足,他已然察觉师雨泽异能的觉醒。上辈子在他死之前,师雨泽都没能觉醒异能,历史再一次发生了转折。

  于是当夜,师雨泽在饱食一顿特质羊肉火锅后,夜里燥热难耐,鼻腔还有点热热的,摸了摸倒没有流鼻血。

  他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坐起来,幽幽地瞧向打地铺的那个人,眼里冒着两簇绿光。没有什么迟疑,他的脚步落在地板上,只发出很轻微的声音。

  上辈子数月的末世生涯养成了戚飞舟警觉的习惯,即使睡梦里也随时保持着警惕,一旦有人靠近便会立即清醒。

  这次也是如此,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戚飞舟陡然张开眼帘,清明的眸中不带丝毫困意和迷糊。可随即他愣了一愣,因为师雨泽不知何时站到了身边正俯视着他,见他醒来,双眉便皱起,看上去有点懊恼的样子。

  “阿泽……”戚飞舟低声轻唤,柔软的声调,沙哑的嗓音,隐含勾人的诱惑。

  师雨泽踩上去,缓慢碾了两下,感到脚底下那人浑身发颤,抱住了他的腿。

  “阿泽想要?”戚飞舟的视线瞄向他鼓出来的地方。

  师雨泽把腿抽出来,踹了他一脚,走回去躺下了。

  戚飞舟心领神会,弹起来颠儿颠儿地跟上去,被赏吃了一个脐橙,后又被拧着手臂压在背后,痛爽之下叫声越来越低,最后只能“呜呜”地细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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