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告别_我靠种田称霸宇宙[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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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告别

  酒精总会失效,醉酒之人也终究会清醒。

  尤利西斯摄入的酒量毕竟不多,因此能零零碎碎记住前一晚发生的事。

  盖鸡块“堡垒”、堆开心果小山顶多可以算作犯蠢,与之相比,记忆中的最后一点片段简直过分到令人发指。

  昏暗的灯光、低矮的视线、馨香的衣料发丝、触碰的皮肤……还有虚拟屏幕上的金发丑男。

  回顾到此处,尤利西斯的记忆才开始渐渐收拢:对,他认识那个顶着一头金发的家伙。那人名叫斯宾塞,是能够随口讲出漂亮话的典型贵族,也是那个圈子里有名的花花公子。

  容夏抱着一块透明度很低的、挂着斯宾塞丑照的虚拟屏幕时,他当时的心情波动似乎很剧烈。

  他想对着那张照片宣誓自己的主权,又想告诉容夏斯宾塞不是什么好货色。笨拙的唇齿无法准确表述心中所想,焦虑了一小会儿,他索性直接……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照片头顶还有一行大标题,里面有“吃瓜”两个字。

  尤利西斯:……基本是完蛋了。

  回想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他在原地徘徊好半天,搭在把手上的指头紧了又松,却硬是没敢推门走出去。

  自从被破晓坑过以后,黑刃也对主人的感情问题上了心。它的程序并没有破晓那么灵活好使,因此即使蹲在一旁围观了好半天,也没搞懂尤利西斯的脑回路。

  为什么要掩饰?为什么要难堪?

  黑刃嘴上向来没把门,它一边艰难思考,一边将这两个疑问给念了出来。

  话一出口,黑刃恨不得像电视剧里的人类一样,抬手扇自己一巴掌——这次又是什么自爆行为?

  主人的精神域依旧在翻滚着惊涛骇浪,破晓根本无法分辨主人对它的反应。犹豫了一小会儿,它飞快闭上嘴巴,开始闭门装死。

  不管主人是否起疑心,它以后也要离破晓远一点。

  它明明没和破晓说过几句话,主核里的程序却已经发生了变化,开始思考一些机甲责任范围内的事物。

  破晓不仅拥有级别更高的主核,还拥有一位对温和宽厚的、当代科技水平相当相当不敏感的主人。

  破晓能够游刃有余地戏耍和利用它,为了避免自己的主核继续发生不可控的变化,它以后必须得绕开破晓。

  尽管尤利西斯的大脑里充斥着粉红泡泡,但他依然十分敏锐地捕捉到黑刃的异常状况:相伴多年的机甲忽然对这种内容产生兴趣,提出的问题偏偏还能一针见血。

  是更新升级,还是病毒?

  粉红泡泡瞬间被驱散了一点,理智也回归了一些。

  望着这台宛如“好奇宝宝”一样的战斗机器,尤利西斯面上看不出一丝端倪,其实已经下定决心:只要未来有时间和机会,黑刃肯定需要被做一次全局扫描。

  为什么要掩饰?

  粉红泡泡再度聚合,尤利西斯的右手从木门上滑了下来,落在身侧。

  他垂下头,紧闭嘴唇,在脑内念出无声的、黑刃根本听不到的答案:因为他是一个相当不称职的伴侣。

  容夏拯救了他,收容了食物,给予他住所和食物,还无比慷慨地向他施舍了爱意——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个被动而无能的承受者。

  与之相反,他并没有给容夏带去什么回报,反而可能会给她的未来造成麻烦与灾厄。

  白天的工作使他心安,可他给庄园创造的收益和伊凡、克劳德等人也并无差别。

  尤利西斯并非是想从容夏面前寻求什么虚无缥缈的自尊心,他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剖开心脏,对自己阐明事实。

  当他忍不住因为一次拥抱、一次触碰而忘乎所以时,他就会将这些难堪的现实连皮带肉地扯拽出来,一件一件摆到自己面前。

  只有带回猎物的虎豹鹰犬才能赢得主人的爱抚与食物,他的爪下空空荡荡,又怎能妄图渴求那些越界的东西?

  更何况,能够打动容夏、让她主动释放好感的,是那个又勤劳又纯善的尤利西斯。容夏对他的好感实在太过珍贵,他根本不敢去随意试探越界。

  在破晓的灌输下,黑刃大致能猜到自己的主人在忧虑什么。

  它闭口不言,却有烂在机箱里的一肚子话想说。望着主人失落的面孔,它很想来这么一句:你害怕吓到人家,却不知道人家昨晚到底想对你做什么。但它终究还是没有把这句话给讲出来:多说多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倘若主人知道它才是昨晚打断他好事的罪魁祸首之一,那它的后果肯定不会太美妙。

  黑刃掩藏起自己的一肚子小九九,尤利西斯也终于做好了充满痛苦和自我厌弃的心理建设。

  等等,再等等。

  他还没有捕捉到那只足以换来亲密接触的猎物。

  尤利西斯缓缓抬起头,按下把手,走出房门。

  此时的尤利西斯还不知道,分离比他预想日子要早出许多。

  与自卑的藩篱相比,思念才是更加痛苦的事。

  成年人的时间总是很有限。

  容夏和尤利西斯颇有默契,对那场滑稽又刺·激的醉酒事件闭口不提。恢复以往的相处状态,两人又平平淡淡地度过了好几天。

  地里的旱稻已经冒出一排整整齐齐的青苗,玉米舒展着宽大的叶片,被苞叶包裹住的饱满果实也即将要收获。

  给产业田里的粮食们上完肥料,巡视过任务田里的玉米,容夏终于赢得片刻休息时间。

  上午的光线已经较为强烈,伴随着阵阵夏风,也勉强能算得上是晴朗舒适的天气。

  哪怕在地里干了足足一年农活,容夏的肤色也没有改变分毫。再炙热的正午光线也无法对她的皮肤造成分毫的损伤,她也不需要准备任何防晒措施。

  端着保温杯,容夏扯开一块坐垫布,在田坎上坐了下来。

  略过鲜红的玉米穗,越过又高又密集的玉米杆叶,容夏抬头仰望天空。

  天穹是明媚澄澈的湛蓝,隐约能看到防护罩上闪过的流光。

  穿透防护罩,穿透农星的大气保护层,再沿着星际航向标一路行驶,便会离开这片落后的星域,前往更加繁华、更加动荡的世界。

  望着缓缓飘过的流云,容夏的心底忽然生出一个不太愉快的预感:或许快要到分离的时候了。

  她并非是胡乱联想——在昨天的夜间新闻节目中,第三星域又有一处军事基地被劫,虽然主持人试图遮掩,但容夏依然能猜到,基地的相当一部分军人转而投向那个未知的“邪恶”势力,进行了一场哗·变。

  身为尤利西斯的房东和对象,容夏的警惕性又不低,怎么可能会对尤利西斯近期的行动一无所知?

  这条新闻播出时,尤利西斯就坐在容夏身边。他低着头,正在专心致志地削苹果。

  察觉到容夏的目光,他颤动着睫毛,手中的小刀停顿了片刻。

  失态的主持人已经被替补接任了之后的工作,夜间新闻终于成功播报了下去。

  在新主持人念到下一条新闻的时候,容夏的手里又多了一碗削皮去核的苹果。

  尤利西斯会在何时同她挥手告别?

  可能是一周之后,或许是两天之后,还有一种最糟糕的可能性——今天。

  “今天”这个词语从脑海中浮现时,容夏下意识扭过脖子,朝右侧看去。

  当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坡道上,且一路朝她跑过来的时候,容夏的心底生出一丝荒谬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失落,还是该庆祝自己过于强大的第六感——但她觉得自己似乎过于平静了。

  看清尤利西斯的面孔时,她甚至有点想笑:假如她前世能有这种“言灵”能力,那她可能早就全图鉴了。

  拍拍身上的土,容夏站起身。握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坐垫布,她转过身,注视着那个越来越近的人。

  尤利西斯满头大汗地在她面前站定,试图张开口,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容夏将保温杯递给他:“果茶,常温的。”

  尤利西斯沉默着接过保温杯,将左手虚虚搭在杯盖上。

  容夏等了好久,尤利西斯还是没有把这口茶喝到口中。他没有拧开盖子,而是把手掌压实,握紧光滑的金属杯壁。俯视着容夏略显蓬乱的头发,尤利西斯觉得自己喉咙越来越紧,几乎要被堵得严严实实。

  但他必须说出来。

  容夏在原地耐心等待半天,终于等到了意料之中的话语。

  干涩着嗓子,尤利西斯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离开了。”

  “非常抱歉。”

  噗——

  不愧是心思细腻的菜菜,离别的时候还是不忘道歉。

  强忍住心底的酸涩和笑意,容夏摆摆手:“没什么好抱歉的,我早就预料到了,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复兴夺权,报仇雪恨,哪一样事情都比拖拉机重要。

  说完,她又补充道:“就是有点猝不及防,我也有点意外。”

  ——这种担心什么就来什么的糟糕体验,何止是有点意外呢?

  勉强将心情调整好,容夏迈开步子,打算往小平房的方向走:有人马上要离开,行李要急着收拾,她还得赶紧准备送别餐。

  既然尤利西斯是需要被送别的客人,这顿饭肯定要以他的意见为主……希望他别再提供一些类似于卷心菜肉干汤之类的菜名。

  这家伙喜甜,又甜美又方便的毛巾卷肯定要来一份。

  对了,尤利西斯打算怎么离开?

  身为已经“死亡”的犯人,他根本没办法顺利通过任何一个客运站。

  他可能需要寻求她的帮助,但马里奥很有可能来接他。

  望着在这种伤感的气氛中飞速转身的容夏,尤利西斯显然有点受伤。他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忙什么?”

  看出尤利西斯眉眼间的失落,容夏有些疑惑:“我去准备东西,你不是今天就要出发么?”

  此话一出,尤利西斯也疑惑了:“我的确要来找你告别,可我三天之后才会离开。”

  “啊——”

  容夏恍然大悟,又觉得有些好笑无语:“是我搞错了。”

  尤利西斯根本没有说自己打算今天走,刚才那些其实只是她的脑补。大脑一混沌,就容易把现实和妄想搞混。

  多出三天缓冲时间,好歹还能充分准备一下。

  容夏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继续保持伤感——这毕竟不是最糟糕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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