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_红衣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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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节

  连厉青凝自己都不清楚,她那是吃飞醋了。

  回过神后,鲜钰道:“怎么了。”

  她本想回头看,却被厉青凝抬起的手给遮住了视线,只好又转回头去,索xi_ng不看了。

  过了一会,厉青凝放下手,侧身拿起了浴池边上的东西。

  鲜钰只觉肩上一样,像是被羽尖挠了一般。

  这触感甚是熟悉,一落一抬的,分明是笔毫。

  只是这一回落在她肩背上的笔毫比上一回的软上许多,大抵不是那质硬的狼毫了。

  这是做什么,又要教她写字么。

  可又不像是在写字,那走向和停顿皆不像是在写字,反倒像是在画什么。

  “殿下在做什么。”鲜钰本想侧身往后看,可肩却被按着,让她转也转不得。

  厉青凝道:“观花。”

  “观什么花。”鲜钰忍不住又问。

  “桃。”厉青凝又抬起了笔毫,在另一处又轻手画下了一笔。

  鲜钰心神一颤,心道厉青凝莫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她肩膀上痒得很,时不时便被那笔毫碰上几下,而厉青凝落笔又极轻,像是她的肩膀是什么上好的纸一般,若是不小心一些,便会将纸毁了。

  落笔一轻,她的心思又更旖旎了,忍不住便往别处想。

  厉青凝仍在画,笔毫沿着她的肩缓缓往背上划下了一道。

  是枝杆,厉青凝果真在她的肩背上画了花。

  “殿下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鲜钰在水中站着动也不动。

  厉青凝未说话,那张清冷的脸都快贴到鲜钰背上了,在画了一笔后,她又回头去蘸了染料,继而又慢悠悠地画起。

  鲜钰又道:“殿下莫不是担心起,我又要去找别人来刺下一枝桃花了。”

  那语气似笑非笑的,却也只随口一提。

  然而,她话音刚落,厉青凝便停下了动作。

  鲜钰心道,难不成被她说准了?

  久久,厉青凝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鲜钰心一颤,面上戏耍般的笑意收敛了些许,“可前世我背上的桃枝是用针刺出来的,殿下这桃枝却是画的。”

  厉青凝又垂下眼眸,沾了水的发梢扫在了鲜钰素白的背上,她冷声道:“雕青甚疼。”

  “比之别的伤痛,仿若虫叮。”鲜钰道。

  厉青凝又沾上了桃红的染料,将笔毫落在了鲜钰的背上,只消数笔又画出了一朵桃花来,连花心也点了出来。

  她淡淡道:“刺在你背上,你又怎看得见,可我却是每回都能看见的,你能将那疼痛忘了,可我……”

  厉青凝顿了一下,又道:“每回看见,皆会想起,刺出这么一大片桃枝,该有多疼痛难忍。”

  鲜钰肩背一僵,又缓缓松懈了一下,心道,厉青凝是在疼她。

  是在心疼她。

  “这染料只能留五日,五日后颜色便会褪尽,往后就别再念着刺什么桃枝了。”厉青凝抬起笔毫,又落下了数点桃红的痕迹,远看似是飘落的桃瓣一般。

  鲜钰抬手,将后背的发尽数揽到了身前,她微微弯下腰,背且瘦且白,甚是好看。

  厉青凝微微张开唇,只觉气息灼热了许多,可她却不能颤了手,匆匆又蘸了染料,画下了最后几笔。

  在将羊毫放下之后,她才小心地将手落在了桃枝边上,将唇凑近了些许,缓缓将其吹干。

  这么一吹,那气息也落在了鲜钰的背上。

  虽比不得池中冒出的热气那么烫,却也能让她额上冒汗。

  与水池里冒出的热气相比,那

  气息还略显凉了,突兀得令她无法忽略。

  鲜钰却依旧弯着腰不动,问道:“好了么。”

  “快了。”身后传来厉青凝的声音。

  过了许久,鲜钰又问:“好了么。”

  厉青凝动了动手腕,指腹朝鲜钰背上那桃红的颜色抹了过去。

  力道不轻不重的,颜色却未被抹开半分,依旧艳得很。

  鲜钰忽地潜入了水中,花池中陡然少了个人。

  厉青凝蹙起眉,也不知这人在闹什么。

  她刚要开口的时候,身后的哗啦一声响起,回过身,只见鲜钰从水底钻了出来。

  鲜钰红裳褪至腰间,那素白的脸上、肩上、手臂上皆贴了些许朱红的花瓣来。

  不少朱红的花贴在了她身上,比那一席红裳并不逊色多少。

  厉青凝淡声道:“别动。”

  鲜钰但笑不语,还真站着不动了。

  她看着厉青凝倾身向前,将唇落在了她的脸上和肩上,又缓缓往下,用唇将那朱红的花瓣一片片地衔起。

  翌日在寝屋里醒来,鲜钰连手指都不想动上一动。

  她将头蒙在锦被之中,又觉得渴得厉害。

  身侧无人,厉青凝早早便到元正殿去了。

  过了许久,门被推开,又似听见了水流的声响。

  蒙头的锦被被缓缓扯开,一个人影将床榻前的光遮了大半。

  鲜钰只觉眼皮重得很,连眼都不大想睁开,可耳边却传来的厉青凝的声音。

  厉青凝捧着茶盏,淡淡道:“莫不是还要将水喂到你嘴边。”

  鲜钰忽地睁眼,难以置信地朝床榻边上站着的人望去,却见厉青凝一脸冷淡,似是未说什么了不得的话一般。

  她抿着唇未说话,眼眸微微一转,朝厉青凝手里的茶盏看去,只见里边盛着的确实是水,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坐起身喝了两口水,她才道:“今日怎这么早就回来了。”

  厉青凝道:“在金麟宫未待多久,陛下已不大看得清人了,也听不清声音,同他说不了什么了。”

  鲜钰怔了一瞬,未料到短短数日,厉载誉竟变成了这副模样,“那你……将想说的话都说给他听了么。”

  “昨日便说了。”厉青凝放下了茶盏。

  “说了什么?”鲜钰这才意识到昨日也太荒谬了一些,一时竟将正事都忘了。

  厉青凝微微蹙起眉,她缓缓叹出了一口气,面色依旧薄凉,“厉载誉也许早就拟好遗诏了,他知道自己活不长。”

  “什么遗诏,给谁的?”鲜钰蹙眉道。

  “兴许是给我的。”厉青凝淡淡道。

  鲜钰双眸一瞪,抿着唇未说话。

  厉青凝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可还记得前世时,我正要宣读厉载誉留下的遗诏时,那跟在他身侧的宦官,带来了另一封诏书。”

  鲜钰自然记得,那时她以为厉载誉留下了两份遗诏,也猜不出厉载誉用意为何。

  厉青凝道:“我想起来,头一封遗诏上的字,并非是厉载誉的,而是厉无垠写的。”

  鲜钰蹙眉道:“那厉载誉只留下了一封遗诏么?”

  “不错。”厉青凝凤眸里似是漫上了些许雾气一般,前世连送厉载誉进皇陵时都心无波澜的她,眼中竟似多了一丝悲哀来。

  她顿了顿,又道:“前世厉载誉大病之时,便想好了将这江山留给我守,没想到,此世亦然。”

  可惜知道得太晚了些,终究救不了厉载誉。

  救不得,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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