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_红衣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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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节

  师缓缓道:“他所造之人收了徒弟,那一魂三魄仍不大懂得人间之情,他的徒弟也未必有情,在他得出卦象之后,便要将他的徒弟置于死地。”

  “那、那他……”小童支支吾吾说不清话了。

  国师说得极慢:“他被他的徒弟取而代之了,那时他只是犹豫了一瞬。”

  “那人若是转世回来,会不会算出自己所造之人被害一事。”小童战战巍巍地道。

  国师嗤笑了一声,“算出来又如何,那位徒弟在他再次渡劫之时找上了门,摔碎了他y_u要藏魂的法器,然后他的魂魄无处可藏,生生挨了那一道天雷。他的肉身被劈焦了,神魂受了那雷劫。”

  小童的瞳仁骤然一缩,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后背已爬满了寒意。

  他颤着声道:“可那位徒弟怎能将其取而代之,气息不同,模样不同,定会被发现的。”

  国师缓缓道:“那位徒弟烧毁了自己的脸,又将所造之人炼成了灰,不但将他的骨灰洒在所居之地,还将其中一些随身带着。”

  小童瞪直了双眼,问道:“不知大人可知……那人叫什么名字。”

  “隗归。”国师道。

  小童眼睁睁看着国师站起身,朝他一步步走近。

  不知为何,他心底竟涌上了惊恐之感。

  可他动也不能动,国师的威压令他连呼吸都近乎停滞了,凉意倏然从脚底往头顶蹿去。

  小童隐隐觉得奇怪,国师为何会对那初窥仙途的人这般熟悉,为何又会知道为那人所造的另一具人身所经历的事。

  他连喊都喊不出声,瞪着双目看着国师将掌心覆在了他的头上。那一瞬,灵海里为数不多的灵气似要被抽干一般,神魂撕裂般疼痛起来。

  那小童咚一声倒在地上,国师长呼了一口气,后退了几步又坐在了竹席上。

  再睁眼时,他眼中的红丝分明少了一些。

  阳宁宫中。

  “便是如此。”白涂缓缓道。

  他长叹了一声,又道:“我卜算出了这一难,不曾想,当初若未炼出那一具人身,所炼肉身未收那一人为徒,东洲也不会遭此一劫,龙脉也不会被断了尾,一切竟还归根于我。”

  鲜钰沉默了许久,屈起食指在石桌上敲了一下,问道:“那前世之时,国师到底有未破境。”

  “不曾。”白涂双眸微微眯起,他回想着前世之事,久久才道:“前世我逆转了天命,他未来得及一窥仙境。”

  话音一顿,他又道:“再者,若是他得以破境,此事也不会被迫重来,破境后他便在天道之外,自成一道,天道又如何能管束他。”

  鲜钰低声笑了,“国师不可留。”

  “但不知国师如今是何境界。”厉青凝淡淡道。

  “不妨将此事说予皇帝知,让他出动两大宗,一齐将国师围困在天师台内。”鲜钰双眸一抬。

  前世,被两大宗困住的人是她,如今那被困之人怕是要变成那国师了。

  她快意骤起,紧绷的肩颈一松,那被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气这才徐徐呼出。

  国师罪有应得,她甚是想让那人尝尝,她前世被抽筋断骨,浑身鲜血被放尽的感觉。

  鲜钰怎会觉得不快,她周身一松,只觉得连指尖也软了。

  这两日被厉青凝反复折腾,她却不敢懈怠,如今松懈下来,才觉得腰背和腿,哪哪都又酸又累。

  先前厉青凝让她睡,她不肯睡,现下却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了。

  血债必要血偿才好,且先让她好好歇上一歇。

  厉青凝眼眸一抬,淡声道:“此事,还需再等等。”

  鲜钰愣了一瞬,“国师魂息大弱,还要等到何时。”

  “很快。”厉青凝一瞬不瞬地望向她,那模样认真得很,似在应允什么一般。

  鲜钰哽了一下,将双眼斜向了另一处,“那便等等。”

  白涂伏在桌上,叹了一声道:“老朽累了,得歇歇,记起了太多先前的事,头疼。”

  鲜钰站起身,也跟着道:“我也得去歇歇。”

  她话是这么说,可一双眸子却亮得很,唇边还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怎么也不像是要去歇的。

  厉青凝看了她一眼,心里明白这人在乐什么,淡淡道:“那我去书房。”

  鲜钰回头看她,“去书房做什么?”

  厉青凝道:“代陛下批阅奏折。”

  她话音刚落,那红衣人翘起唇角就笑,意味深长道:“那殿下想必是要握笔的了。”

  “是。”厉青凝不由得摩挲了一下要用来握笔的指腹。

  鲜钰双眸一弯,“那殿下可是要拿出砚台和墨锭自己研磨?”

  厉青凝听出了鲜钰的言外之意,她丹唇微张,却一句话也未说。

  “既然如此,殿下的字可要认真写,莫要想些有的没得。”鲜钰又道。

  厉青凝忍无可忍,淡淡道:“什么叫有的没的。”

  鲜钰未说话,给了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本宫想让它有,它便可以有。”厉青凝道。

  第107章

  可后来厉青凝还是忍住了,她转身便去了书房,看着案上的笔墨,觉得头疼非常。

  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抬臂想去将那杆狼毫拿起。

  可手臂刚抬起,忽然连一寸也探不出了,似是眼前所有的狼毫都成了用来做那等事的物事一般,哪还能拿来正经写字。

  过了许久,她转而执起了墨锭,在砚台里研起墨来。

  不可胡思乱想,凝神静心。

  看着砚台里的清水渐渐成了墨色,厉青凝才将墨锭放下,转身伸手去拿笔。

  这笔不想拿也得拿,归根结底,还不是因她忽然起了念头想教鲜钰写字。

  写哪不好,偏要写在那素白的背上,一不留神,还往别处写去了。

  字未教好,如今她自个连字也不愿写了。

  如此万万不可,想来日后还是莫要抄书了,不如合眼背书。

  门倏然打开了一条缝,厉青凝蹙起眉,本以为芳心忽然没规没矩了,不料从屋外进来的却是鲜钰。

  鲜钰走了进来,却未凑上前去,而是在不远处定定坐着。

  她也不说话,径自倒了一盏茶便喝了起来。

  厉青凝本y_u落笔的,可这人一来,她光顾着侧耳听着背后的声音,一时不知自己该写什么了。

  鲜钰暗暗朝厉青凝看了一眼,见她手里的笔悬在纸上,那笔毫分明是刚刚沾了墨的。

  她这才道:“殿下怎不问我来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厉青凝问道。

  “不做什么,就来陪陪你。”鲜钰低声道。

  厉青凝愣了一瞬,本以为这人会说出什么话来呛她,没想到却连半句寻衅的话也未听到。

  她将手腕往下一压,缓缓在纸上写下了字。

  没想到鲜钰果真只是静静坐着,连气息也收敛了些许。

  厉青凝不由得想起梦中的前世,她好几回似也在批阅什么,而那红衣人便在不远处坐着。

  虽说红衣人常常来撩拨她,但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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