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_红衣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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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节

  当那个言而无信之人,之后厉青凝想如何折腾她,便悉听尊便了。

  鲜钰眼里的恣睢骄横一瞬消隐了大半,似是那划破了半空的雷电没劈到底一般,雷声大雨点小,只一会,她整个人便柔和了大半。

  白涂若是个人样,那定已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了。

  他瞪着一双腥红的眼看那怀抱着他的红衣人,从腹中传出的声音似是在磨牙凿齿一般,“你为何要去了那小童的记忆,让其将那卦珠带进宫。”

  鲜钰扬眉道:“若非如此,厉青凝又怎么知道国师已开始动别的心思了。”

  “可若是如此,卦象必定会被他人知晓。”白涂道。

  鲜钰笑了,不以为意道:“知晓便知晓,国师意指城西,只道灾星伏城,却未剑指殿下。”

  “不过,依老朽看来。”白涂忽然开口。

  “如何?”鲜钰蹙眉。

  白涂又道:“如今细细一想,灾星伏城四字确实是卦象所示,可后边四字却像是后面添上去的。”

  “怎么说。”鲜钰垂眸问道。

  白涂想了许久才道:“那些裂纹有些不同,粗细与深浅皆太刻意了些,看起来也更显杂乱。”

  鲜钰嗤笑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便是国师自行添上去的,他占出了自己是灾星,现下又要归罪于他人了。”

  “你想做什么。”白涂见她神色yi-n沉沉的,连忙问道。

  “我……”鲜钰面色冷如霜色,眸光yi-n恻恻的。

  她心下暗忖,那时国师将执镜击落,想必便已猜测到什么了。

  国师在东洲里号称天算,没什么是他算不出来的,只看他有没有心思去算罢了。

  如此说来,能算卜出她居于城西也无甚奇怪。

  国师能打她的主意,但未必敢动当朝长公主的心思,这么一想,若是她离了都城,兴许厉青凝还能安全一些。

  厉青凝必须得在都城里,若是跟她去了we_i风岛,说不定得误不少事。

  鲜钰冷笑了一声,心下已有了主意,“不等她了,我们该去拿回残卷了。”

  “上we_i风岛?”白涂问道。

  “是,上we_i风岛。”鲜钰悠悠道。

  白涂心下一喜,“正好,去看看岛上的人究竟长了怎样一双慧眼,不但藏了老朽我的残卷,先前还囤了那盏聚魂的青灯,真真是慧眼识珠。”

  鲜钰心下了然,这老头也就记得这些无甚重要的事了。

  不过多时,那从天师台里出来的小童穿过了宫门,捧着那金盘往元正殿去,而其身后,跟着两位禁卫。

  那两人腿脚却不及这小童,跟在后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而那小童却行若扶风,看模样走得十分悠闲,可瞬息便到了百步之外。

  在将卦珠与金盘呈上后,那小童跪在地上道:“陛下,这卦象是国师刚刚卜算所得。”

  昏暗的元正殿里,厉载誉将金盘里那颗卦珠拿了起来,抬至眼前细细打量了许久,却依旧看不出究竟。

  “此乃何意。”他冷声道。

  小童跪着道:“不、不知。”

  “国师未教你看过卦象?”厉载誉朝地上跪着的仙童望了过去。

  小童连忙道:“国师不轻易将卜算之术传授予人。”

  “国师命你将此物呈来之时,可有说过什么。”厉载誉问道。

  小童登时心慌如焚,哽了许久才磕磕巴巴道:“国、国师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厉载誉险些就将手里的听涛珠掷在地上了,他猛地挥手,命那小童退下。

  过后许久,他才冷着声道:“宣长公主。”

  阳宁宫里,厉青凝正在抄书,如今她已能心无旁骛地抄下一整页经书了。

  芳心站在一旁为她研墨,偶尔将茶盏满上,时不时悄悄斜去一眼,看看自家殿下有没有将字写错。

  厉青凝起先还写得端正,抄到后边,心又不静了,每个字都似飞扬而起般,刀头燕尾且力透纸背。

  现下心乱,却不是因为思及那些羞于启齿之事,而是因自那日之后,国师便未再传讯入宫了。

  她先前应了鲜钰,若无别事便会同她一齐上we_i风岛。

  可现下却因为国师忽然呈来的卦珠而被绊住了脚,也不知国师究竟是何意思,更不知道,从先帝时便为东洲效命的国师,是不是已变了个人。

  如今事态移宫换羽,她若想离宫,似乎不是那么容易了。

  在国师将那“国将大难”的卦珠呈来时,他想必已经有了打算,只是不知接下来他会如何借龙脉、吞国运。

  待将最后一个字写下,最后一个笔画似是成了几y_u斩破苍穹的利刃,唰一下扫到了纸外,在案上留下了一道墨痕。

  芳心愣了一瞬,讶异地拿起了帕子,连忙道:“殿下,奴婢来擦。”

  可那帕子还未碰到桌案,门忽被叩响。

  一位小宫女站在门外,低着声道:“殿下,陛下宣您到元正殿。”

  厉青凝放下了笔,蹙眉站起了身,问道:“可是陶公公来了?”

  “回殿下,是。”门外的小宫女道。

  芳心愣了一瞬,压低了声音道:“陛下这时候传殿下去元正殿作甚。”

  厉青凝沉默了许久,她站得笔直,即便是身侧站了人,却依旧像是孤零零的,似是一株剪雪裁冰的冬花,一身傲骨。

  她久久未言,等到门外那小宫女有疑惑地喊了一声“殿下”,她才道:“本宫已知晓,陶公公可先行。”

  芳心弯腰将桌上那墨痕给擦净了,仰着头朝厉青凝看了过去。

  厉青凝淡淡道:“不知所为何事,她怕是等不及了,替本宫传讯到城西,让她……”

  她话音一顿,半晌才道:“让她再等等。”

  芳心连忙颔首,低着声道:“是。”

  厉青凝这才去打开了门,朝屋外走去。

  虽然嘴上是让芳心传讯,让鲜钰再等一等,可厉青凝却分明觉得,她大概是无暇出去了。

  眼下厉载誉还因国师先前差人送来的卦珠而伤神,她得留在宫中,不但能盯着厉载誉的一举一动,借机还能看看那天师台里的国师究竟想做什么。

  她也该设法亲自去探一探,看看那国师为何不轻易见人了。

  明明说了不会再拂鲜钰的意,可一回,似乎又不知不觉便走了旧时的老路。

  不知那人若是等不到她,会不会又像前世那般,因她而心凉大半,明明是被抛下的人,却依旧不依不饶地为她受累。

  厉青凝低垂的眼眸一抬,眸光冷冷淡淡的,只见那陶公公仍旧在远处恭恭敬敬地站着,她心一沉,缓缓道:“走罢。”

  进了元正殿,果真见到了厉载誉。

  厉载誉手里正捏着一颗听涛珠,探究般地看了许久。

  在殿门开了后,他抬眼看见那身着玄衣的长公主走了进来,沉声便道:“国师又给朕送来了卦珠。”

  厉青凝面色一冷,“敢问皇兄,不知国师可有让人带话。”

  “不曾。”厉载誉蹙眉道。

  厉青凝的心骤然急跳了一下,似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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