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_红衣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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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笔,身后忽然想起一声呢喃。

  “殿下。”

  厉青凝:……

  “殿下。”

  厉青凝执笔的手一顿,双眼一闭一张,索xi_ng把狼毫搭在了笔搁上。

  这一回她确信不是她臆想的,也并非入了魔障。

  “殿下。”

  “住嘴。”厉青凝忍不住道。

  她释出灵气,察觉到屋内多了一缕魂,这魂息她甚是熟悉,顿时明白过来。

  “你……不要命了,还敢出魂?”厉青凝额角一跳,冷着声道。

  鲜钰只是出了魂,厉青凝自然瞧不见她,自然也不知她如今正坐在书案上。

  她笑了一下道:“我让白涂替我看着呢,不会有事。”

  厉青凝叹了一声,甚是无奈,她动了一下手,本想接着抄书,可又觉得抄不下去了,只好作罢。

  “殿下怎不问我来做什么。”鲜钰垂眸看她,噙着笑说。

  厉青凝冷着脸说:“你来做什么。”

  鲜钰轻声道:“想找殿下再讨些甜头,就来了。”

  厉青凝沉默了许久,她耳廓忽然一热,忍不住怒斥了一声:“你怎就这么不知羞?”

  鲜钰小声道:“知道啊,我这不是,知耻而后勇么。”

  这一瞬,厉青凝觉得她是真的白学了《中庸》一书,枉她反反复复看了那么多遍,竟不知道“知耻而后勇”还能是这么个意思?

  第72章

  屋里仅燃着一盏灯,灯台上那朵火光受魂息所扰,忽明忽灭着,令映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闪烁不清了。

  坐在案前的长公主未着玄衣,却披上一层单薄的外衫。

  襟口微敞,就连挺直又瘦削的肩背也露了些许,肤色虽比不得鲜钰那般白,可却也细润如脂。

  若是芳心此时推门进来,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屋里仅坐着厉青凝一人,而厉青凝却正垂着眼眸说话。

  似是对着半空自说自话一般,还声情并茂的,眼眸微微泛红,耳畔似有些粉,似是愠怒中又带着些许羞臊。

  可厉青凝独自一人能在屋里臊些什么?

  外人不得而知。

  只有厉青凝知道,她双眸通红,恨不得将这夜里悄悄出魂而来的人绳之以法。

  可她看不见人,唯独听得到鲜钰那细弱蚊蝇的声音,又柔又软,跟烟雾一般,总让人觉得抓不住也握不牢。

  如今看不见人更甚,那声音一会远一会近的,摆明了是在试探她的耐xi_ng。

  厉青凝放置在书案上的手缓缓攥紧,缓缓吸了一口气,试图冷静些许。

  可耳畔却有声音在嘀嘀咕咕着,叫她根本冷静不下来。

  “殿下读过《中庸》么,想来也是读过的。”

  “既然读过,那殿下一定知晓‘知耻而后勇’,殿下可知‘知耻而后勇’是何意,若是不知,我现下就能讲给殿下听。”

  虽然看不见人,可那落在耳畔的气却是真真切切的,虽不是和往常一样温热,隐隐带了些薄凉,可仍是叫她……

  心如撞鹿一般,浑身气血都在往上涌着,浑身一根筋似都被紧紧拉扯着,她紧绷到了极致,近乎要疯了。

  那是魂息,魂息自然是凉的,与温热的气息截然不同。

  “知耻而后勇就是说,我明知自己心里想的都是些殿下觉得十分羞耻的事,那些事不能轻易言表,更不得放在明面上谈论,因为着实孟浪无礼,又十分唐突冒犯,说出后定然会令殿下觉得无地自容。”

  “我明知如此,还故意为之

  ,根本不会改过自新,甚至还越挫越勇,更加放肆。”

  “殿下,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厉青凝闭起了通红的双眼,尖俏的下颌微微往上一抬,那下颌线虽不利如刀刻,但却凛冽分明。

  她倒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之后冷声道:“一派胡言!”

  “殿下枉读了这么多书,竟不知一词是能多用的,如此便让为师来教教殿下。”

  “你仗着本宫见不着你,才敢如此放肆。”厉青凝咬牙切齿道。

  那出魂而来的人无声地笑着,肩颈皆在颤着,可没人看得见,厉青凝也看不见。

  鲜钰正坐在书案上,身下压着厉青凝抄的圣贤书,她倾身而下,手肘抵在了膝上,唇角噙着十分恣意的笑。

  她已许久不曾笑得这么放肆了,即便是后来与厉青凝说清了前尘往事,可却是忍不住扮作乖巧,虽装得四不像的,可却比前世乖顺了许多。

  如今是真的仗着厉青凝看不见,竟敢坐在了厉青凝极为宝贝的书上,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还压着厉青凝用来抄书的薄纸。

  她双腿交叠在一块,双足是赤着的。

  在城西的宅子里她赤着脚盘腿坐在了床榻上,而现下出魂而来,自然也没有穿鞋。

  听了厉青凝那磨牙凿齿道出的话,她轻笑了一声,摇摇头又说:“怎能说是放肆,我这真才实学可不是旁人比得过的,不如我再教殿下别的词?”

  厉青凝抿着唇没有说话,原先在沐池里时,她蒙着眼尚还能自欺欺人一时,可如今未蒙眼,也看不见人,却更是静不下心了。

  她不止心乱了,气海也乱了。

  再这样下去,真真是要疯了。

  “殿下可知厚积薄发是何意?”耳边传来那人青莺娇啭的声音。

  厉青凝依旧没有吭声,放置在书案上的左手攥得更是紧,而仍旧裹着细布的右掌未敢用力。

  这伤是鲜钰给她治的,伤口好不容易开始结痂,她完不能又让伤口咧开渗出血来。

  她一声不吭,那看不见的人却自顾自地说着话。

  鲜钰似笑非笑道:“厚乃多之意,多就是海量,厚积便是积攒了海量,那薄发又是何意呢。”

  厉青凝着实不想听了,她万万可以屏蔽五感,如此也听不见耳畔的声音。

  可她却没有这么做,她是海里的鱼,被勾得咬上了饵。

  明明猜得出那人后边会说些放浪的话,可她仍是……暗暗有些期许。

  这种期许之感令她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像被放在了炉子上烤一般,即便是如今已入深秋,再即便她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衫,仍是……

  恨不得跃进冰窟里。

  “薄发便是,有了海量的积蓄之后,源源不绝又缓慢地……”那莺啭般的声音倏地又响起。

  “够了。”厉青凝冷声道。

  “缓慢地喷薄而出。”那声音慢悠悠道,一字一顿的,甚是折磨人。

  厉青凝被折磨疯了,被这别有深意的话给折磨疯了。

  虽说这词语的释义虽与原意差别不大,可听着怎这般……耐人寻味。

  这书房之中,本是书香味极浓之地,那书架上摆放的也都是些圣贤书,可在书房里的人,却说着些与此处着实不相称的话。

  越是想到这地方不可说这些孟浪的话,厉青凝心底的y_u念越是被翻来覆去地被掀起。

  又思及早一些的时候,她还在这地方,将人擒着里里外外亲了个遍,更是觉得自己早就越过了线。

  其实她早就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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