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街上的小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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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大家伙似乎都在趁着这几天置办新衣裳,买鞋袜，迎接新年的到来。个别衣着朴素的小孩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敢大胆的向爹娘要钱在街边买个麻糖红薯之类的嘴零。
是以，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多了些,也有不少人注意到叶笙摆的小摊子。陆铭远从酒楼里出来，站在不远处看了会儿，倒是有几个人在叶笙和沈云做的那些木制工艺品上流连，但几次拿起放下后最终都离开了。
他走上前去，叶笙坐在小板凳上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他走近了都没有看到。
“有卖出去的没有？”他问。
叶笙抬眸，有一瞬间的惊讶,似乎没料到他回来,旋即回道：“还没有。”
他这么说,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失望的情绪,好像对这样的结果是有所预料的。
“别着急。”陆铭远安慰道。
“呵呵……”叶笙不在意地笑笑,“一开始就这样,时间长了,总会卖出去的。”
“冷不冷？”他瞧着叶笙仍旧略显单薄的小身子骨,思忖着他今天穿了几件衣服,要不要回去再拿一件给他披上。
“不冷。”叶笙指了指旁边的火盆摇头道。
他们说了半天,沈云在一边饶有兴致地搭积木打发时间，他发现将这些小木块一块一块地垒起来，搭建成各种房子和城墙的形状还真是挺好玩的，即便没人来买东西,也不会觉得闷。
“这是什么？”有个六七岁的孩子在沈云面前站定，指着他手下形状各异的小木块满脸好奇地问道。
是什么？沈云挠头回想当时陆铭远是怎么说的，“是……积木！！”他随即叫道，“你看，这么多形状，可以搭成各种不同的样子。”
当时听了陆铭远的描述后，他和叶笙又切割出了很多其它的形状，让这一套积木变得完整，有几个上面还雕刻了简单的纹饰，真是精美的玩具。
小孩眼里闪着奇异的精光，当即兴奋得忍不住伸手拿起一个木块，想亲自往沈云搭建了一半的宫殿上添一块砖瓦，添了一块后，他高兴地笑了起来，立刻兴致勃勃的想再添一块时却被沈云轻易拦住了。
“这是要往出卖的，可不能白白让你玩呦。”沈云对小孩说道。
“我买了！”小孩说得斩钉截铁。
“很贵的。”沈云指了指旁边的那些木制品，悠悠道：“你看，整个摊子就这么一副，多珍贵。”
“多少钱？”
“嗯……”沈云拿不准该怎么报价，他们本来是没想往出卖这个的，谁知道有人对他拿来打发时间的积木大感兴趣，但不管怎样，能先卖出一样东西，赚几个钱才是最好的。这积木他回去和叶笙还可以再做。
他打量着面前的小孩，从上到下穿的虽然不是大富人家爱穿的绫罗绸缎，但也都是极好的布料，想来也是家境殷实的孩子。
“二……二十文！”沈云有些心虚道，他想的是如果对方不愿意，他们可以讲价啊！
小孩皱了皱眉，他身边跟着的一位老者也不悦道：“这么贵？你们是不是看我家少爷小，就想骗他，就几个木头也能卖得这么贵？”
“呃……别家都没有的，整个镇上可就这么一副。”
“爹爹不许我乱花钱的。”小孩嗫嚅道。
真是个可爱的乖孩子呀，沈云都有点不忍为难他了，正打算给他降降价，就听小孩一拍手道：“算了，大不了以后我少花点，以后不去买糖人了！”
小孩冲他一笑：“我买了！”
“哦，好！”沈云愣了下，有点不相信终于卖出去了一样东西，而后立刻欢天喜地地拿了个袋子给他把那一堆木头全部装起来，还随手拿了两个木簪送给小孩，“这个，送你。”
“谢谢哥哥。”小孩接过自己喜欢的不得了的玩具，方才付钱时的不舍和犹豫一扫而空，欢欢喜喜地和那名老者回去了。
沈云在叶笙面前晃了晃手上的铜钱，满是激动地笑道：“叶笙，我们开张了！”
叶笙脸上亦是掩不住的欣喜，却还是说了句：“是不是卖得太贵了些？”
“我不是还添了两个簪子给他嘛，而且那本来是我们自己玩的，现在没了多无聊，我们也是有损失的。”沈云拍拍他无所谓道。
两个木簪而已，也就两三文钱，叶笙不与他争辩，笑说：“回去咱们再做一套。”
“哪只一套呀！多做几套，以后咱们就卖积木了！”
“好。”叶笙失笑，“回去后我看能不能再做大些，再做得精美点。”
“嗯……加个大门进去，再细致点就再弄个窗户。”沈云立刻建议，又从摊子上拿起了叶笙刻的一只小狮子凑近了看，仔细探究道：“你说这个像不像镇上大户人家摆在门前的石狮子？要不然咱也加进去？”
“……这个雕起来很麻烦的。”叶笙略无奈。
陆铭远：“回去买点树漆涂上颜色，看起来会更漂亮。”能动手玩的玩具确实更吸引人一些。
他拿起一个大木盒里放的指甲刀，实验性的在自己手上修了修指甲，果然还是没有现代技术做出来的锋利好用，不过总比剪刀方便多了。
这是他找城里的工匠定制的，这样一个别人没见过的小东西让匠人一开始还费了不少麻烦，琢磨了半天才做得像模像样了些，又因为是订做，所以做这一盒子小东西的价格可不便宜，平均下来，一个八文，比一把剪刀还贵。
“这个卖的怎么样了？”他问。
叶笙歪了歪头：“一个都没有卖出去。”
沈云：“就是有人拿着问了是什么，也很快就放下了，连价格都没问。”
叶笙：“大家都觉得买把剪刀不仅可以剪指甲，还可以做别的，比这个有用多了，还比这个便宜，所以不必买这个花冤枉钱。”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的预料，如叶笙所说，一般人家不会为了剪个指甲多花钱。富家子弟又很少流连这样的小摊小贩，要想大量的将这些东西卖出去，确实不容易。
他随手拿过一个小布袋，将木盒里的那些指甲刀装了起来，沈云和叶笙见他这样都面露不解。
“你要拿到哪里去？”沈云问。
他动作不停，平静回答道：“放在这里卖不出去，还不如我拿到酒楼里去送给那些贵宾。”
“过一会儿，我来接你们回去。”临走时，他想了想，对叶笙一笑道：“这个，你们是按多少钱往出卖的？”
“十文。”
“提成三十文。”他道。
叶笙膛目结舌：“……”
陆铭远轻笑：“反正也卖不出去。”
回到酒楼后，他将那一小袋的小东西拿给了掌柜的，“把这些给在这里办过会员的客人们分下去，就说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光顾。”
他找匠人做的那些指甲刀作为小礼物在酒楼的客人里流传开，有人对于这种没有见过的东西感到新奇精巧，加以赞赏。能用这种小礼品笼络客人倒也不错。
有的人因为来得晚或者消费水平不够，没有得到这份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礼物，反而心痒的不行，以至于后来见到叶笙卖的东西惊喜的同时大大方方就掏钱买了，让叶笙和沈云再一次感到不可思议。
对于那些能时不时跑到他酒楼里胡吃海喝的人，几十文钱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十文和三十文的差距也可以忽略不计。
东西卖得好了，叶笙和沈云两个人顿时变得喜气洋洋，充满了活力和干劲儿。
这日晚上，叶笙洗浴完后松松垮垮地穿着一身白色棉质里衣，盘腿坐在床边抱着一个小罐，将里面的铜板细细数了一遍又一遍，嘴角漾起浅浅的笑容。
陆铭远看得欢喜，褪了鞋子后上床，从后面将他的小夫郎抱住，交颈贴在他的侧脸处，在他耳边亲昵地低声问道：“这么高兴？”
“嗯！”叶笙毫不犹豫地答道，他将手里的一个铜板扔进陶泥罐子里，听着里面钱币相撞发出的一声脆响，在心里默数第一百零二个，今天他们可是大丰收了呀。
“数了几遍了？”他记得叶笙从吃完晚饭后就在这里弄这些，一会儿数铜板，一会在纸上画表格记账目，还特地认认真真地像他请教了好几遍该怎么记账，怎么做统计图，学习精神真是值得表扬！
只是……至于吗？就那么几个铜板再怎么数也不会变多，数了好几遍就算了，叶笙居然还一脸喜色记起了账，向他学习了画各种统计图。而且到现在还热情不减，果然是年纪小，心态好！
“……”叶笙一时没能回答，他觉得也没过去多久。
可仔细算算的话，他好像真的抱着这罐子钱数了好几遍了，对于他相公的问题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这种行为在他相公那种人看来是不是很傻？
陆铭远低沉悦耳的声音轻轻在他耳畔响起，“喜欢的话，以后家里的钱都交给你保管了，生意账目也由你来算。”
话落，被他抱在怀里的叶笙立刻转过身面对他摆手道：“那怎么行？”
“怎么？”他失笑，居然反应这么大。
叶笙轻呼了口气，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抬眸对着他认真道：“我管不来的……要是算错了怎么办？”
那么多钱让他来管，以后他一定睡觉都不安稳。
陆铭远本来是心情轻松地随口一说，看叶笙这种反应，倒是又有了几分正色。
“错就错了，谁都会犯错……你，不要害怕犯错。”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同时移了移身子从床边柜子里拿出一块软巾，然后覆在叶笙头上，替他轻轻擦着，“以后头发要擦干了才能睡……”
“擦干了。”叶笙小声狡辩道。
若真擦干了他现在还会多此一举吗？陆铭远不与他争辩，只带着警告的意味说：“再有下次……”他顿了下，接着道：“……就打你！”
“你会吗？”叶笙乖乖地由着他相公轻揉着自己的头发，满不在意地脱口而出，好像认定了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说完后又立刻捂住了嘴，巴巴望着他相公半眯着眼不善地瞪向他的目光，心里很是后悔，怎么总是不经脑子的就把话说出去了呢。
见某人露出了心虚胆怯的表情，陆铭远缓和了神色，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叶笙的一簇头发包在软巾里用手握着一点点下滑，慢慢擦干他长长的黑发上残留的水汽，又咬牙幽幽叹道：“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怕我了！”
叶笙没接话，侧过头望着陆铭远温柔的动作，在心里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细致的汉子？！
烛火跳跃，温暖的光芒萦绕在两人之间，一阵安心满足的感觉流过心底。这一瞬间，叶笙盯着他相公的侧脸有些发怔。
他又想起陆铭远前面说过的话，‘错就错了……不要害怕犯错……’
天底下怎么会有他相公这样的人，这样的纵容他，对他好，这样的让他心安，给了他所有的一切，这样的幸福真是他觉得不可思议。
模糊的记忆里，他记得他娘亲曾将一个包了红糖的饺子放到了他的碗里，笑说她家小笙真是个幸运的孩子。现在他想，是的，他很幸运！
陆铭远给自家夫郎擦完头发后一抬头就看到叶笙直愣愣地盯着他，他将手里的软巾随意地扔在了床下柜子上，好笑道：“觉得你
相公特别好看，意乱情迷了？”
在一起这么久，叶笙知道他相公喜欢逗弄自己，虽然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发热，但总算是能稍微习惯他那些偶尔的荤话了。
他想，不能总是被他相公弄的没了方向，让他一个人得意。或许，他也可以反击一下。
旋即，他眸中染笑，下巴微扬大大方方地道：“是啊！”
这样轮到陆铭远愣了，他竟然从叶笙那张带笑的小脸上看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挑衅意味。
敢挑衅他？他脸色变了变，唇角微微勾起，而后在下一瞬将某人扑倒，一把扯开了身下人的衣衫，肌肤相触，熟悉的感觉涌起，他眼底的眸色渐深，有的人，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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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大家伙似乎都在趁着这几天置办新衣裳,买鞋袜，迎接新年的到来。个别衣着朴素的小孩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敢大胆的向爹娘要钱在街边买个麻糖红薯之类的嘴零。
是以，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多了些,也有不少人注意到叶笙摆的小摊子。陆铭远从酒楼里出来，站在不远处看了会儿，倒是有几个人在叶笙和沈云做的那些木制工艺品上流连，但几次拿起放下后最终都离开了。
他走上前去，叶笙坐在小板凳上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他走近了都没有看到。
“有卖出去的没有？”他问。
叶笙抬眸，有一瞬间的惊讶,似乎没料到他回来,旋即回道：“还没有。”
他这么说,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失望的情绪,好像对这样的结果是有所预料的。
“别着急。”陆铭远安慰道。
“呵呵……”叶笙不在意地笑笑,“一开始就这样,时间长了,总会卖出去的。”
“冷不冷？”他瞧着叶笙仍旧略显单薄的小身子骨,思忖着他今天穿了几件衣服,要不要回去再拿一件给他披上。
“不冷。”叶笙指了指旁边的火盆摇头道。
他们说了半天,沈云在一边饶有兴致地搭积木打发时间，他发现将这些小木块一块一块地垒起来，搭建成各种房子和城墙的形状还真是挺好玩的，即便没人来买东西,也不会觉得闷。
“这是什么？”有个六七岁的孩子在沈云面前站定，指着他手下形状各异的小木块满脸好奇地问道。
是什么？沈云挠头回想当时陆铭远是怎么说的，“是……积木！！”他随即叫道，“你看，这么多形状，可以搭成各种不同的样子。”
当时听了陆铭远的描述后，他和叶笙又切割出了很多其它的形状，让这一套积木变得完整，有几个上面还雕刻了简单的纹饰，真是精美的玩具。
小孩眼里闪着奇异的精光，当即兴奋得忍不住伸手拿起一个木块，想亲自往沈云搭建了一半的宫殿上添一块砖瓦，添了一块后，他高兴地笑了起来，立刻兴致勃勃的想再添一块时却被沈云轻易拦住了。
“这是要往出卖的，可不能白白让你玩呦。”沈云对小孩说道。
“我买了！”小孩说得斩钉截铁。
“很贵的。”沈云指了指旁边的那些木制品，悠悠道：“你看，整个摊子就这么一副，多珍贵。”
“多少钱？”
“嗯……”沈云拿不准该怎么报价，他们本来是没想往出卖这个的，谁知道有人对他拿来打发时间的积木大感兴趣，但不管怎样，能先卖出一样东西，赚几个钱才是最好的。这积木他回去和叶笙还可以再做。
他打量着面前的小孩，从上到下穿的虽然不是大富人家爱穿的绫罗绸缎，但也都是极好的布料，想来也是家境殷实的孩子。
“二……二十文！”沈云有些心虚道，他想的是如果对方不愿意，他们可以讲价啊！
小孩皱了皱眉，他身边跟着的一位老者也不悦道：“这么贵？你们是不是看我家少爷小，就想骗他，就几个木头也能卖得这么贵？”
“呃……别家都没有的，整个镇上可就这么一副。”
“爹爹不许我乱花钱的。”小孩嗫嚅道。
真是个可爱的乖孩子呀，沈云都有点不忍为难他了，正打算给他降降价，就听小孩一拍手道：“算了，大不了以后我少花点，以后不去买糖人了！”
小孩冲他一笑：“我买了！”
“哦，好！”沈云愣了下，有点不相信终于卖出去了一样东西，而后立刻欢天喜地地拿了个袋子给他把那一堆木头全部装起来，还随手拿了两个木簪送给小孩，“这个，送你。”
“谢谢哥哥。”小孩接过自己喜欢的不得了的玩具，方才付钱时的不舍和犹豫一扫而空，欢欢喜喜地和那名老者回去了。
沈云在叶笙面前晃了晃手上的铜钱，满是激动地笑道：“叶笙，我们开张了！”
叶笙脸上亦是掩不住的欣喜，却还是说了句：“是不是卖得太贵了些？”
“我不是还添了两个簪子给他嘛，而且那本来是我们自己玩的，现在没了多无聊，我们也是有损失的。”沈云拍拍他无所谓道。
两个木簪而已，也就两三文钱，叶笙不与他争辩，笑说：“回去咱们再做一套。”
“哪只一套呀！多做几套，以后咱们就卖积木了！”
“好。”叶笙失笑，“回去后我看能不能再做大些，再做得精美点。”
“嗯……加个大门进去，再细致点就再弄个窗户。”沈云立刻建议，又从摊子上拿起了叶笙刻的一只小狮子凑近了看，仔细探究道：“你说这个像不像镇上大户人家摆在门前的石狮子？要不然咱也加进去？”
“……这个雕起来很麻烦的。”叶笙略无奈。
陆铭远：“回去买点树漆涂上颜色，看起来会更漂亮。”能动手玩的玩具确实更吸引人一些。
他拿起一个大木盒里放的指甲刀，实验性的在自己手上修了修指甲，果然还是没有现代技术做出来的锋利好用，不过总比剪刀方便多了。
这是他找城里的工匠定制的，这样一个别人没见过的小东西让匠人一开始还费了不少麻烦，琢磨了半天才做得像模像样了些，又因为是订做，所以做这一盒子小东西的价格可不便宜，平均下来，一个八文，比一把剪刀还贵。
“这个卖的怎么样了？”他问。
叶笙歪了歪头：“一个都没有卖出去。”
沈云：“就是有人拿着问了是什么，也很快就放下了，连价格都没问。”
叶笙：“大家都觉得买把剪刀不仅可以剪指甲，还可以做别的，比这个有用多了，还比这个便宜，所以不必买这个花冤枉钱。”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的预料，如叶笙所说，一般人家不会为了剪个指甲多花钱。富家子弟又很少流连这样的小摊小贩，要想大量的将这些东西卖出去，确实不容易。
他随手拿过一个小布袋，将木盒里的那些指甲刀装了起来，沈云和叶笙见他这样都面露不解。
“你要拿到哪里去？”沈云问。
他动作不停，平静回答道：“放在这里卖不出去，还不如我拿到酒楼里去送给那些贵宾。”
“过一会儿，我来接你们回去。”临走时，他想了想，对叶笙一笑道：“这个，你们是按多少钱往出卖的？”
“十文。”
“提成三十文。”他道。
叶笙膛目结舌：“……”
陆铭远轻笑：“反正也卖不出去。”
回到酒楼后，他将那一小袋的小东西拿给了掌柜的，“把这些给在这里办过会员的客人们分下去，就说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光顾。”
他找匠人做的那些指甲刀作为小礼物在酒楼的客人里流传开，有人对于这种没有见过的东西感到新奇精巧，加以赞赏。能用这种小礼品笼络客人倒也不错。
有的人因为来得晚或者消费水平不够，没有得到这份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礼物，反而心痒的不行，以至于后来见到叶笙卖的东西惊喜的同时大大方方就掏钱买了，让叶笙和沈云再一次感到不可思议。
对于那些能时不时跑到他酒楼里胡吃海喝的人，几十文钱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十文和三十文的差距也可以忽略不计。
东西卖得好了，叶笙和沈云两个人顿时变得喜气洋洋，充满了活力和干劲儿。
这日晚上，叶笙洗浴完后松松垮垮地穿着一身白色棉质里衣，盘腿坐在床边抱着一个小罐，将里面的铜板细细数了一遍又一遍，嘴角漾起浅浅的笑容。
陆铭远看得欢喜，褪了鞋子后上床，从后面将他的小夫郎抱住，交颈贴在他的侧脸处，在他耳边亲昵地低声问道：“这么高兴？”
“嗯！”叶笙毫不犹豫地答道，他将手里的一个铜板扔进陶泥罐子里，听着里面钱币相撞发出的一声脆响，在心里默数第一百零二个，今天他们可是大丰收了呀。
“数了几遍了？”他记得叶笙从吃完晚饭后就在这里弄这些，一会儿数铜板，一会在纸上画表格记账目，还特地认认真真地像他请教了好几遍该怎么记账，怎么做统计图，学习精神真是值得表扬！
只是……至于吗？就那么几个铜板再怎么数也不会变多，数了好几遍就算了，叶笙居然还一脸喜色记起了账，向他学习了画各种统计图。而且到现在还热情不减，果然是年纪小，心态好！
“……”叶笙一时没能回答，他觉得也没过去多久。
可仔细算算的话，他好像真的抱着这罐子钱数了好几遍了，对于他相公的问题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这种行为在他相公那种人看来是不是很傻？
陆铭远低沉悦耳的声音轻轻在他耳畔响起，“喜欢的话，以后家里的钱都交给你保管了，生意账目也由你来算。”
话落，被他抱在怀里的叶笙立刻转过身面对他摆手道：“那怎么行？”
“怎么？”他失笑，居然反应这么大。
叶笙轻呼了口气，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抬眸对着他认真道：“我管不来的……要是算错了怎么办？”
那么多钱让他来管，以后他一定睡觉都不安稳。
陆铭远本来是心情轻松地随口一说，看叶笙这种反应，倒是又有了几分正色。
“错就错了，谁都会犯错……你，不要害怕犯错。”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同时移了移身子从床边柜子里拿出一块软巾，然后覆在叶笙头上，替他轻轻擦着，“以后头发要擦干了才能睡……”
“擦干了。”叶笙小声狡辩道。
若真擦干了他现在还会多此一举吗？陆铭远不与他争辩，只带着警告的意味说：“再有下次……”他顿了下，接着道：“……就打你！”
“你会吗？”叶笙乖乖地由着他相公轻揉着自己的头发，满不在意地脱口而出，好像认定了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说完后又立刻捂住了嘴，巴巴望着他相公半眯着眼不善地瞪向他的目光，心里很是后悔，怎么总是不经脑子的就把话说出去了呢。
见某人露出了心虚胆怯的表情，陆铭远缓和了神色，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叶笙的一簇头发包在软巾里用手握着一点点下滑，慢慢擦干他长长的黑发上残留的水汽，又咬牙幽幽叹道：“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怕我了！”
叶笙没接话，侧过头望着陆铭远温柔的动作，在心里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细致的汉子？！
烛火跳跃，温暖的光芒萦绕在两人之间，一阵安心满足的感觉流过心底。这一瞬间，叶笙盯着他相公的侧脸有些发怔。
他又想起陆铭远前面说过的话，‘错就错了……不要害怕犯错……’
天底下怎么会有他相公这样的人，这样的纵容他，对他好，这样的让他心安，给了他所有的一切，这样的幸福真是他觉得不可思议。
模糊的记忆里，他记得他娘亲曾将一个包了红糖的饺子放到了他的碗里，笑说她家小笙真是个幸运的孩子。现在他想，是的，他很幸运！
陆铭远给自家夫郎擦完头发后一抬头就看到叶笙直愣愣地盯着他，他将手里的软巾随意地扔在了床下柜子上，好笑道：“觉得你
相公特别好看，意乱情迷了？”
在一起这么久，叶笙知道他相公喜欢逗弄自己，虽然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发热，但总算是能稍微习惯他那些偶尔的荤话了。
他想，不能总是被他相公弄的没了方向，让他一个人得意。或许，他也可以反击一下。
旋即，他眸中染笑，下巴微扬大大方方地道：“是啊！”
这样轮到陆铭远愣了，他竟然从叶笙那张带笑的小脸上看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挑衅意味。
敢挑衅他？他脸色变了变，唇角微微勾起，而后在下一瞬将某人扑倒，一把扯开了身下人的衣衫，肌肤相触，熟悉的感觉涌起，他眼底的眸色渐深，有的人，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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