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_嫁给前夫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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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88章

  我和世子成婚七载,有名无实,更别说夫妻之情。

  这七年,我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从最初的想要得到她的爱,到只盼着他正视我这个妻,可他始终冷淡如冰,我也累了,倦了。

  我从来不是认命的人,这七年,已经是我付出的极限。

  和离,对我对他,都好。

  皇后显得有些愕然,不过很快又了然,很是惋惜,“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她没有问我原因,我很感激,这大概是我能跟她成朋友的原因。

  “想好了,不后悔。”我肯定地说。

  皇后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会儿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其实世子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不知如何跟你开始呢?或者说,和离之后,他就后悔了,想要跟重新来过呢?”

  我苦笑,觉得娘娘的担忧其实多余,不过为了安她的心,我还是回答了她,“娘娘,我之所以决定和离,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我不爱他了。”

  如果当初嫁的是汪景非,没有爱情,我无所谓,但嫁的是我爱的人,心里就会有期盼,会容易失落失望,走到如今这一步,我虽不愿,却不是没有预料过。

  因为这个理由,皇后娘娘同意了我无礼的请求,从皇上那里要来赐和离的旨意。

  薄薄的一张纸,装在锦盒里,重有千金。

  我揣着它,心境平和地回了英国公府,交代下去,世子回来请他过来一趟。

  没多久,丫鬟气呼呼地回来,“太过分了那边的人太不要脸了!知道夫人有事请世子,居然也让人去请世子,更过分的是,世子居然先去了那边!”

  丫鬟说的那边,是清宁。

  清宁是半年前进的府,因为有了身孕,婆婆纵使不喜她,如今也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着。

  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我毫无感觉。

  清宁进府的事,都已经不能让我的心里生出一丝波澜。所以我才决定和离,只是那时尚在祖母孝期,不便行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世子来了。

  “你找我?”他声音有些哑,让人觉得他对我是不耐烦的,不过我也不在意了,敲了敲手边的桌子,“世子请坐,有样东西给你。”

  他的眼睛似乎亮了下,难道他这么厉害,已经猜到我要给他什么东西了?

  他在旁边坐下,我把锦盒递了过去,“世子打开瞧瞧。”

  我看着他打开了锦盒,看了那张薄薄的,赐和离的旨意,脸都白了,漆黑的眼睛蕴着盛怒,“你要跟我和离?”

  瞧瞧,男人。

  即使是他毫不在意,可随意丢弃的,却也不能容忍背叛逃离。

  真自私呢。

  “圣旨已下。”我提醒他,这可不是他不想就能不合理的。

  “可是因为清宁?”他手指捏着那张纸,捏的发白,声音沙哑,还颤抖着,是愤怒导致破了音?他又说,“我跟清宁没什么,孩子不是我的!”

  我并不意外。

  当时清宁还在皇觉寺修行时,皇后娘娘似乎和世子打了个赌,她不知从哪寻来个比皇上和汪公子都还要俊美的男子,清宁只见了一面就深深地爱上了那人,后来皇后又寻了个美男,清宁又爱上了那人。

  如此,纵是情深如世子,也死心了。

  但那又如何,为了清宁,即使孩子不是他的,他也把她接回府,给了她贵妾的身份,精心照顾着,屡屡扫她这个正室夫人的脸面。

  我意外的是,他会跟我解释。

  忽然想起皇后娘娘的问题,我有几分了然。

  但是,太迟了。

  如果他早一年回应她,我都会欣喜若狂。

  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将军,在男女情事上却优柔寡断。

  我离开,看得出他不舍,甚至骑马跟着我回楚家,但是,他没有挽留。

  这样也好。

  我想。

  我在楚家没待多久,就收拾细软去周游四海了,毕竟这个宅院,已经没有最疼爱我的人。

  走的那天,又看到世子。

  他说送我,我说不必。

  正僵持不下,他府里来人说清宁难产大出血,很是危险。

  我看到他迟疑了,嘴角不受控制地讥讽地勾了勾,很浅很淡。

  他仿佛大受刺激,沙哑的声音仿佛是强忍着怒意,“楚蓁!……”

  我坐进了马车,出发了,他到底想说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而他到底也没追上来。

  我为他,最后一次落泪。

  我的第一站是塞北,不仅仅是塞上风光好,也因为我的父亲,战死在这里。

  只是我一路走走停停,吃喝玩乐,过了两个月,路程也没走到一半。

  这天到一个镇子上歇脚,安顿好后出去找吃的,目睹了一场食客找茬而引起的打架斗殴,看的出那个年轻的面馆老板很努力地在保护自己并且回击,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被人摁在地上打的无法还手。

  我有些于心不忍,主动去帮忙,虽然我武功也不怎么样,对付一两个街头混混还是可以,不过显然我也低估了这些混混。

  但是没关系,我还有蒋叔,他是父亲的亲随,现在做了我的车夫,还有两个丫鬟,是皇后娘娘逼的武艺高强之人。

  没两三下,就将那几个混混给收拾了。

  “公子,你没事吧?”我蹲下去看了看年轻老板的伤势,他抬头时我愣了愣,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了还给我脸色看?被女人救了很丢人?

  我一时气上来,不但非要买药强硬地给让蒋叔上药,接下来几天都在面馆守着,只要再有人找茬,都帮他打回去。

  这几天,我也听说了他一些事。

  没想到他是个读书人,六年前考中了秀才,本该更进一步,结果父母相继过世,无缘科举,到现在也只是个秀才。

  但他毕竟有真才华,又是个秀才,镇上不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其中就有一个乡绅家的小姐,奈何陈岸,就是年轻老板,愣是拒绝了,听说那乡绅家的小姐生的还很是漂亮,这榆木疙瘩,实在不解风情。

  那来找茬的食客就是乡绅家找来的,就想磨一磨陈岸的锐气,叫他服软,不成想,半路杀出个我。

  为了那一口气,我在这镇子逗留的有些久,以至于也招了些烂桃花,其中就有那个乡绅。

  这天蒋叔不知第多少次把乡绅丢出去,回来时跟我说陈岸在外边,好像找我有事。

  我愣了愣,最开始的那点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了,最近也没怎么见陈岸,仔细一算计,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盘桓如此之久。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我去见了陈岸,就在我赁的院子外的一棵老槐树下,他仿佛有些紧张,真难得,他一贯面无表情,除了不高兴的时候脸色臭臭的,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他有别的表情。

  见到我,他似乎更紧张了,白皙的脸上居然有点红。

  他手里有个小包袱,迅速又强硬地塞到我怀里。

  我“???”

  “这是我的全部财产,虽然不多,但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楚姑娘,嫁给我!”他说。

  我“???!!!”

  事发突然,我有点缓不过神来,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回应,何况我才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并不想这么快又重新走进另一段婚姻。

  他大概从我的反应里明白了点什么,自嘲地笑了笑,长长一揖,“是我唐突了楚姑娘,姑娘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他说完就走,我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的包袱还没拿回去。

  我追上他想把包袱还给他,他看着我说,我武艺高强,没人敢打我的主意,请我代为保管。

  我“??!”

  所以三个月后,我们成亲了。

  新婚夜,他惊讶于我还是处Ⅰ子之身,我恼了,你这么清楚,是不是偷花问柳了?

  他难得羞赧,说提前做了功课。

  我“……”

  成亲后银子怎么花,他算的很清楚,蒋叔和两个丫鬟的开销他不管,家里的日常嚼用,我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得他出。

  我心疼他的精打细算,一个铜钱恨不得掰成三瓣,但我也得照顾他男人的自尊心,便跟着他打下手,让他轻松些,多些时间温书。

  他心疼我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要做这些苦活,我却觉得新鲜有趣。

  再说,听说皇上都给娘娘做过面吃呢。

  欣慰的是,不管蒋叔还是两个丫鬟,都没有表露半分我受委屈了。

  日子这么平淡地过去,直到那天乡试放榜,他中了解元,我们都高兴的很,回去的路上都在商量怎么庆祝,突然听到一个女声不太确定地喊,“大小姐?”

  其实从来没有人这样喊过我,但那一刻,我却感觉到,那就是在叫我。

  我转过头去,原来是楚苹,也就是另一个楚家的大姐。

  说起来,那个楚家两姐妹虽然是沾了娘娘的光,自己却都上进,小的楚茗进宫考了女官,如今混的是风生水起,而楚苹呢,从一开始开了家果饮店,生意越来越红火,分店从京城开到江南,后来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让鲜榨出来的果饮保鲜两个月之久,生意更是火爆全国,效仿者不知繁几,奈何没有保鲜秘方,终不成功。

  楚苹是个极细心的人,她大概看出我不欲多谈的样子,只寒暄一二就告辞。

  再之后,我们这一行人就有些沉默。

  当时和温世子和离,未免影响家中弟妹婚事,我做主大房和二房分家,我算是独立门户了,所以去衙门办婚书时,陈岸并没有察觉到我身世的不凡。

  想来他大概以为我是个富家小姐,谁能想到,一个被众官员陪同的妇人见到我时恭敬客气地喊我大小姐。

  但其实,我的出身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只不过是前安阳侯世子的女儿,英国公世子的前妻,和现皇后娘娘略有交好。

  回去后,我主动交代一切。

  即使我不交代,等他进京赶考,也都会知道的。

  陈岸沉默挺久后一声不吭地出去了,我心里很慌,他还说介意了,要丢下我了?

  我坐立不安了很久,决定找他谈谈,是好是歹,总得给个说法,躲起来算什么。

  我刚到门口他就过来了,看了我一眼,递了张纸给我,我愣愣的拿来一看,却是他写的承诺书。

  他说他会给我挣来凤冠霞帔,一品诰命!

  他考中状元,我陪他外放,走遍大江南北,又回京城,看着他官居一品,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成了最年轻的阁老。

  后来皇上退位,携皇后娘娘游山玩水,他亦是最得新帝信任的帝师。

  万幸他并不贪恋权势,新帝羽翼渐丰,他急流勇退,反倒更得新帝敬重。

  他真的做到了他对我的承诺。

  护我一世荣华,给我一生唯一的爱。

  至于温世子,我在京城时,从没有遇见过他,就连英国公夫人也很少见到。

  只是一次偶然听说,世子始终未娶,爵位也是从旁系里过继了个孩儿继承。

  但愿与我无关。

  我想。

  毕竟我家陈阁老是个陈年老醋坛子。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各位都不喜欢非甜文的么,隔壁现言开了一天了,一个点击都没有,好忧桑。。。。。

  我不是第一次来坤宁宫,还是废后住这儿的时候我也来过好几次,和如今一比,确实很大不同,少了几分精雕细琢的贵气,多了些亲近温馨,院子里也侍弄花草,但也种着瓜果蔬菜,和在昭华宫时几乎没有不同。

  虽然有人说,皇上对她的宠爱不过尔尔,不然乾元大殿之后,皇上就该废后废太子,立她为后。

  但我觉得不是,我觉得皇上是不想让娘娘背上惑主,叫皇上为宠妃废嫡妻嫡子的恶名。

  这也是我觉得皇上迟迟不册封皇后娘娘另有缘故的原因,不然以娘娘的性子,皇上怕是没好果子吃。

  这其中蹊跷,我不敢深想。

  反正,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然后开始撒欢撒泼。

  皇后娘娘始终没有认祖归宗,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楚家一天不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岳家,就张狂不起来。

  说起来也是奇事。

  我苦笑了下,“我想和世子和离。”

  这句话,终于说出口,才发现并没有那么难,也没有那么沉重,说出来了,反倒一身轻松。

  哦,少了鸡,但多了两只小奶狗。

  两只小奶狗一白一花,是两个公主的爱宠。

  而太子,不知是不是最年长的缘故,其实也才三岁半,却很是稳重有礼,常常背着小手像个小大人一样,摇头晃脑地之乎者也,一副有大学问的模样。

  所以皇后娘娘很喜欢太子,所以太子比两位公主更得宠。

  不过两位公主皮是皮了些,被皇后娘娘教导的很有礼貌,见到我会像模像样地说,“见过姨母。”

  皇后娘娘一胞三胎,两个公主性子一个比一个皮,完美诠释了民间那句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因此两个公主没少被皇后暴揍。

  就算求皇上也没用——都知道,至少在坤宁宫内,皇后最大,其次太子,然后两位公主,最后皇上。好在皇上的地位还是比两个小奶狗高的。

  和两个公主玩了会儿,皇后娘娘就叫人带她们出去玩了。

  “娘娘,我这次进宫,是有个麻烦事想求娘娘帮忙。”不等皇后开口问,我先开了口,我怕她先问,我会没勇气说。

  “你说。”听说是麻烦事,皇后顿时正襟危坐。

  所以才一步步地等皇后和太子自己作死,等他们犯了大错,不得不废他们平息众怒,又过很久,才重新册立皇后太子。

  我只是有些好奇,废太子虽年纪不大,一贯谦仁有礼,名声极好,怎的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说起皇后娘娘,其实我很羡慕她,尽管前半生因为被掉包,好好的侯门千金过的那样苦,但是也算苦尽甘来,不但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还得到最难能可贵的唯一的爱,而且爱她的这个人,还是曾后宫无数的九五至尊,却为她遣散妃嫔,只留她一人。

  祖母的孝期一过,我换了身浅色的裙子,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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