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_嫁给前夫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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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洒在缝里的西瓜籽发芽长大,不少已经开了花,凉棚架子上的胡瓜已经开始结果,小小个的,翠绿翠绿,喜人的很。

  菜地里的蔬菜已经割了一茬又一茬,宝平又垦出来一片地,种了番茄和茄瓜,已经发芽,高的已经有两寸。

  昭华宫的院子,整一个的菜园子。

  楚菱站在菜地前,支着下巴,啧啧啧地,似乎在考虑什么。

  再这么下去,变成菜园子事小,却显得越来越逼仄,尤其伺候她的人本就多,好些宫人住的极其拥挤,这些人伺候她,不但没好处,住的还这么差,赵胤再怎么帮她防着,也不可避免的终会有一些人生二心。

  还是得换个地方住?

  一是有些舍不得她这几个月的成果,二来,赵胤那混账完全没提过给她换地方,她能去哪儿?

  她倒是知道宫里最近的大动静,已经迁出不少嫔妃,东西十二宫,现在空置着无主位的,还有景仁宫,储秀宫,承乾宫,翊坤宫,钟粹宫,咸福宫——前儿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德妃,居然因为一年未曾承宠而送去了行宫。

  真令人唏嘘!

  是不是过些年后,曾盛宠无比的楚皇贵妃也会因为这个那个而被迫迁走?

  不过楚菱显然不是个杞人忧天的性子,这念头只在脑袋里转了小半圈就被抛到脑后,考虑着自己该选哪个宫搬进去。

  楚菱正为此愁眉苦脸,绿湖轻轻走过来,“娘娘,尚服局的李尚服把您册封大典要穿的礼服送来了,您去试试衣服,要是有不合身,现在改还来得及。”

  是哦。

  很快就到她册封大典的日子了,绿湖不提,她都快忘了。

  她扭过头去,就见那李尚服手捧着礼服,带着一行尚服局的人侯在两丈外,脸上都带着虚虚的讨好的笑。

  楚菱又有些唏嘘,这可是她曾为皇后适都鲜少遇到的讨好呢,隐约记得,楚莹倒有过这种待遇。

  看来皇后虽尊贵,某些时候,也是比不过宠妃的。

  不过,当不了太后的宠妃,多半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见楚菱转过去,李尚服等人齐齐道,“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楚菱扫了眼大红的礼服,其实没什么兴致,不过衣裳要是不合适,最后丢脸的还是她自己。

  “拿进去吧。”楚菱道。

  不少人都留心着楚菱的反应,想着不管多淡然无争的人看到这象征着无上荣宠的凤冠霞帔,也该有些激动才是,可这位,淡定的仿佛看一件粗布衣裳般,倒也谈不上有什么嫌弃不知足,就是,太清淡了。

  有些机灵的就猜,莫不是这位才当上皇贵妃,别说子嗣,到如今都还没侍寝,就已经肖想……

  余下的已经不敢想,李尚服等人愈发大气不敢出的跟在后头进了那间传闻中的椒房屋。

  小是不可避免的很小,不过布置的却很精致,透着几分……田园温馨。

  也真是稀罕,这位娘娘不愧是农家小户出身,到现在都脱不了一身泥土味,让人鄙夷的同时,又有人暗暗羡慕,能活的这么随心自在,可见是有多受宠!当初那些嘲人家只是因为救驾之功才被册封的,脸疼吗?

  皇贵妃的礼服虽比不上皇后的翟衣,却也差不了多少,完完整整地穿好,竟是花了大半个时辰。

  这炎炎夏日,也亏的这里是曾经的冷宫,格外幽凉,不过帮着穿衣的尚服局的女官们仍是出了不少汗。

  “娘娘,很合身呢。”绿湖满眼惊艳,她家娘娘真是得上天眷顾,不但美貌惊人,身段也是一流的好,还有这气度,谁看得出她不过是乡野出身,别说见识,原本字也不识几个,却偏偏有这造化,气势威严高贵仿佛天成,犹如神女降世,天生就该被万灵拥戴。

  怪不得把阅尽美色的皇上给迷的神魂颠倒呢。

  若是皇上看到现在的娘娘,还不知是怎样的惊为天人呢。

  “那就好。”楚菱跟着就吩咐人把她衣裳给脱了,一点留恋也没有。

  开玩笑,这一身不知道多少斤重的衣裳,谁喜欢挂身上啊,跟铁坨似的。

  才刚取下霞帔,就听到三丫喊她,哭兮兮的,“二姐?呜呜呜……二姐有人欺负我呜呜呜”

  楚菱一动,其余人便停了手,就见三丫挂着泪跑进来,一进门看到华贵无比的二姐,立刻忘了哭,眼睛嘴巴都张的大大的,脸上就写着:这是王母娘娘吗?

  再配上脸上的泪珠儿,还有点脏污,头发上还夹杂了点草屑,其实有点逗。

  但三丫这个模样,加上她刚才的话,楚菱笑不出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啊?”三丫呆呆的,一下子没回过神来,楚菱就看着陪三丫去逛园子的宫人。

  她这一身礼服着实有气势,平平淡淡的一眼扫过去,都显得威风凛凛的,叫被看的人冷不丁一哆嗦。

  带头的却是宝平,立刻道,“回娘娘,奴才等本是陪着三小姐去看花,遇到德妃娘娘,三小姐很懂事的跟汪嫔娘娘请安,本来也没什么,谁知道汪嫔娘娘的一个宫女不知怎的绊了一下三小姐,都怪奴才,一时走神没能即时拉住三小姐,让三小姐摔了一跤!”宝平一边说着,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请罪。

  三丫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了,急忙说,“你别打了!不怪你!二姐,那个宫女故意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那么不小心!分明就是她故意把腿伸出来绊了我一跤的!”

  楚菱眯了下眼,“你当时有说吗?”

  “我说了!”三丫气鼓鼓的,“可那个宫女坚持说她不是故意的,汪嫔娘娘就说既然是不小心的,就算了,免得让人知道了,说我仗势欺人,坏了二姐名声!可她们分明就是故意的,凭什么污蔑我,还污蔑二姐!我不服,就让宝平哥哥他们骂回去,可我们人不够多,被她们比下去了!二姐,你要帮我报仇啊!”

  “行了,知道了。”楚菱问,“汪嫔现在何处?”

  楚菱的语气明明也很平静,可在场人都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可怕,宝平的声音不自觉地就轻了些,“奴才瞧着,往淑妃娘娘的长乐宫去了。”

  “走吧。”楚菱淡声道,众人都愣了愣,走,走……长乐宫去,找回场子?

  三丫和宝平等人都激动,一脸的跃跃欲试,活脱脱的恶棍爪牙。就是绿湖有点担忧,但看着楚菱的神色,连劝阻都不敢,只僵硬地说,“娘娘先把衣服换了吧?”

  楚菱低头看了看,唇角一勾,有那么点让人背脊发凉的邪气,“不必,这样正好。”

  “娘娘,您说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这才几天,宫里就少了一半的姐妹,德妃姐姐和林妃姐姐多心善的人啊,什么都没做就被赶去了行宫,这还是那人还没侍寝,这要哪天她侍寝了,还生了儿子,咱们姐妹岂不都要被赶去行宫,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长乐宫里,汪嫔头埋在淑妃膝上,不停地哭诉,淑妃劝也劝不住,很是无奈,恰好乔嫔进来,幽幽道,“娘娘,汪妹妹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往日里,咱们这些虽已经失了宠,可一两个月的,总能见一回皇上,哪怕是柳庶人专宠那段时间,也好歹有个盼头。可现在,皇上好几个月没踏足后宫,去也是去昭华宫,皇后娘娘病着,连个劝皇上的人都没有。这些日子,明着是说那些主子奴才手脚不干净,随意泄露宫廷消息,可谁看不出,皇上这是要遣散后宫,博那位欢心呢!这往后,咱们姐妹就真的是只能守活寡了。”

  淑妃何尝不知道,何尝不心酸。

  想当初她也是被皇上的甜言蜜语温柔体贴给哄的动了心,义无反顾的以寡妇之身进入宫廷,一时荣宠,无人能出其右。

  可惜好景不长……

  尽管这两年,皇上也时不时来看她,和她说说话,可当时的恩爱已经全没了。

  “即便如此,咱们又能如何?”淑妃看着乔嫔,一双美目除了叹息,什么也没有。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但这些年下来,她才算看明白,她们这位皇上,永远是没有最爱,只有更爱。

  即使没有今天的楚氏,也会有明天的张氏李氏,无论曾经多受宠,最后都是一个结局。

  这叫什么?

  天道好轮回。

  所以,何必担忧害怕呢,迟早的。

  乔嫔被那么一看,顿时语塞,汪嫔抬起挂满泪水的脸,“娘娘,我们就只能认命吗?”

  淑妃轻叹,不然呢,去争,去抢?没用的。

  “娘娘,楚娘娘来了。”一个大宫女模样的进来,语气有些焦急。

  淑妃一愣,她怎么会来?

  就察觉到靠在她腿上的汪嫔瑟缩了一下,她有些不好的预感,“汪嫔,你做什么了?”

  汪嫔吱吱唔唔的不肯说,淑妃语气一沉,“你现在不说,一会儿本宫想替你兜着都不行!”

  “她不说,本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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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楚菱曾经做皇后的时候做的还不错,可一来毕竟是皇后,二来那时赵忱的后宫,不过寥寥几个妃嫔……

  “崔夫人一早就想对付楚娘娘了,只是在等待时机……青园出宫去了安阳侯府,夫人这边也已经搭上线……娘娘的养母,还有齐王妃那儿,夫人也准备接触着……”图温言简意赅地提了几点,“还有,宫里还有好些个女官,跟夫人这边来往密切。虽然夫人不曾直接出手,也未必有吩咐加害哪位娘娘,这些女官没少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名单和做的事都在这里写清楚了。”

  赵胤一页页地看过去,越看目光越冷。

  “还有楚娘娘的养母,她既如此心疼她的亲女,就送她去皇庄和齐王妃团聚,齐王妃也快生产了,既有亲娘,又有婆母照顾,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气。”赵胤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除了采买,就不必叫人打扰她们了。”

  赵胤捏着供词,负手而立,眼睛看向远处,仿佛是看着南边的方向,目光冰冷深幽。

  仅仅一个崔氏,只是曾经的宫正,有这么多人在她离开以后还忠于她,还能在后宫掀起这么多波澜。他后宫妃嫔无数,有不少人宠爱不衰,如果这些人也要对付楚菱,甚至联合起来,楚菱能招架的住?

  夜已经深了,天幕之下只有零星微弱的光芒,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掩盖着风云诡谲的后宫争斗。

  但是没关系,有他在呢。

  图温的眼皮轻轻颤了下,不敢有任何疑问,“奴才遵旨。”

  楚菱之前养的小鸡有专人照顾着,好吃好喝的养着,已经长大不少,换了新的干净的大的笼舍,整日在笼舍里趾高气昂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在地里啄两下,不过估计琢不出来虫子。

  就楚菱那一点就炸的性子,未必就是那些心机深沉的女人的对手。

  赵胤考虑良久,把供词交给图温,“以这个为由,重新再清查后宫,一年内未曾承宠的嫔妃,全部移居行宫。”

  “那,小主子呢?”图温轻声问。

  赵胤微微眯了下眼,他虽不重子嗣,倒也不会苛待他们,再者,才不到两个月的婴孩,也是无辜。

  “寻一无子宗亲,把孩子送过去,保证他富足无忧即可,不必知道是朕的子嗣。”

  “至于崔氏,她既喜欢用药粉,就给她也用上,左不过是长些红疹罢了,然后送她去琼州,生死富贵由她。”

  他隐约还记得,她说不喜欢宫廷的束缚,喜欢天高海阔的生活,琼州四面环海,他满足她的愿望,也不辜负曾主仆一场。

  回头望一眼楚菱歇息的地方,摇头轻笑。

  她总说着要报仇,也聪明地选择着借刀杀人,却根本懒得绸缪,不过是撞上了,趁机利用。

  既然她如此不屑这些争斗,那只好他辛苦一二,为她清除障碍。

  崔氏!

  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赵胤带着楚菱等人回了乾清宫,叫她们暂住这儿,待楚菱和三丫都睡下了,图温就呈上了供词。

  伺候崔氏的人好些是在外边采买的丫头,虽然规矩严整,却受不住宫里的手段,吓唬吓唬就招了,棘手的只有那嬷嬷和安如,是从宫里跟着崔氏出去的,不过也就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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