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我是怕说不清楚_最终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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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我是怕说不清楚

  中午12:53,午休即将结束。

  严虹扎起披在身后的波浪长发,合上面前的笔记本,整理完手边的一些文件后,起身从三楼vip休息室的单间里走了出来。

  接下去是她主讲的休克中后期的一些用药情况,包括病人的体液管理、激素的应用。同时她还会讲休克的预后问题,主要关注点就在休克前中期的积极干预,防止态势扩大进入几乎不可逆的后期。

  当然就算后期几乎不可逆,该讲的还是得讲。

  临床上到了这个阶段,病人的存活率几乎为0,在冠名上也用的是“难治性”或者更直接的“不可逆性”。

  在面对弥散性血管内凝血、各类器官衰竭、大量组织细胞损伤、甚至抗休克后产生的再灌注损伤,医生不该坐以待毙,也得有相应策略才行。

  只要不是绝对的0,医生就得拼尽全力。作为急诊抢救室的医生,所做的每一个应对措施应该提升治愈率,就算只有不足1%,那也是实实在在的提升。

  这些就是她这三小时里需要讲的东西,当然最后还得给吕文烈的那个病例收尾。

  病例确实很奇特,从生活习惯上来看,国内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非常低。但现在和国外的交流越来越多,国内的发展变化太快,谁也说不准未来的变化。

  而且就算不为了国内,国内的外国人也越来越多,明海上京的三甲医院会经常遇见外国病人。所以不管怎么看,这个病例都很有教学意义。

  当然,如果病例选的再正常些,那就更好了。

  12:57分,严虹提着手提包,进了会议室的大门。

  整个会议室百来号人一起吃饭,就算有排风和净化处理,依然残留了不少饭菜味。严虹有洁癖,进门后就皱起眉头直摇头:“什么味儿......”

  “我们刚吃完饭。”

  “时间待久了,我们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将大门彻底推开,扇走鼻子边难闻的气味,无奈地上了讲台。放下手提包拿出笔记本电脑后,连上投影仪,全新的ppt出现在了正前方的大幕上。

  主讲人到场,台下的声音也开始有意识地降了下去。

  只不过周围声音下降的速度实在太快,没几秒就基本安静了下来,打了某些年轻人一个措手不及。等纪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会议室里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严虹也清了嗓门,准备宣布下午的会议正式开场。

  “下午是我主讲的休克,咱们先......”

  严虹摆弄着麦克风才刚靠近嘴,按理来说全场应该只剩下自己的声音才对。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个年轻男人的喊声却透过手机的外放扬声器,肆无忌惮地窜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问问看他有没有y道,对!是y道,他肯定有y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和扎耳的敏感词汇让收集所有人慌了神,想要挂掉电话,但却一紧张手滑把手机碰翻在了地上。撞击声让对面的年轻人,忍不住爆了粗口,声音清晰可闻在整个会议室里回荡:

  “卧槽!你们干嘛呢?就一根留下的y道,没必要那么激动吧!”

  “喂,纪清!人呢?说话啊!”

  “什么情况?驰子,你刚送我的新手机不会是次品吧,怎么突然没声了?”

  “不会啊,祁哥,这可是最新款......”

  一通对话过后,纪清才狼狈地从地上捡起了手机,按下了挂断键。

  他本来脸皮就薄,现在当众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脸早红到了脖子根。更何况他开口就是y道,不仅莫名其妙还很容易吸引注意力。才没两句的功夫,纪清就成了整个会议室的中心。

  虽然不知道那孩子想表达什么,但这并不影响那些专家们的笑声。

  整个会议室也包括刚才一直围在手机边的纪清他们,恐怕只有站在前台的严虹知道祁镜说的“y道”是什么意思。

  “严主任,刚才不好意思。”纪清把手机轻轻地放在桌上,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一个朋友的电话,没来得及改发音,实在不好意思。”

  严虹没说什么,开口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我们在讨论吕主任说的那个病例。”胡东升率先开口帮忙给纪清解了围,“正好说到关键的地方,就没注意到您已经进门了。”

  在祁镜的身边待久了,胡东升也会了几分看人的本事。

  简单看两眼举止和神态,他就大致给这位大主任定了个大概的框架,应该属于那种严于律己的类型。对于他们这些小辈,恐怕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病例?”严虹放下手里的激光笔,继续问道,“就是刚才吕文烈说的那个病例?”

  “嗯嗯,对,就是那个休克的病人。”

  严虹眼神微眯,望着远处的四个年轻医生,考虑片刻后缓了口气。她没想这个本该放在最后才讲的病例,现在竟然要提前拿出来说了。

  之前和吕文烈商量的时候,她就觉得病例太过诡异,拿来讨论有些欺负人。可现在,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心里的评分标准。

  这个病例的关键点有好几处,但追溯源头,最重要的还是致病菌。基本思路就是从表皮松解症开始排除掉药源性的情况,进而想到表皮葡萄球菌,然后再从表皮葡萄球菌联想到感染的病灶。

  临床经验丰富的急诊医生,或许会沿着这条线想到表皮葡萄球菌,这个难度对台下那些专家来说还算适中。那些常年和感染做斗争的医生们,或许见过这类病人,能想到这种可能性。

  但接下去的病灶就麻烦了,难度陡然上升,甚至需要依靠性别来进行推演。

  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人的脑回路得清奇到什么程度,才能从仅有的两个条件里想到病人的感染灶。况且这个病人的性别还那么特别,可不只是变性人那么简单。

  严虹打开ppt,切到了最后几页:“既然都说到了病例,那就先把这个解决了再说吧。”

  ppt上是一张死亡证明单,上面用英文写了一些死因和最终诊断,和之前吕文烈说的一样。其实在病人死亡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当地的医生也没能立刻发现病因。

  “他刚才说y道?”严虹看向了纪清。

  纪清愣了愣,点点头:“对。”

  “有点意思。”严虹翻开提包,拿出了之前吕文烈给她的一份验尸报告,翻到了最终结果页,说道,“打电话给他,我要和他聊聊。”

  “哦......”

  纪清话音刚落,还没拿起手机,桌上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他?”严虹听到铃音,忍不住问道。

  “嗯,就是他。”纪清看着屏幕上赫然写着的“祁镜”二字,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严虹搬了把凳子坐下,“记得开免提。”

  纪清咽了口口水按下了按钮,一旁的胡东升还不嫌事儿大,竟然把手边四人共用的那个麦克风靠了过去。顿时,祁镜的声音充斥在了会议室的各个角落:“纪清,你什么情况?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祁镜还在车里,之前就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奇怪,现在再被扩音器放大,他总算明白了过来。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1点,下午的会议已经开始。

  撞上了啊......

  “那个,严主任,不好意思。”祁镜笑了笑,道了声歉。

  重大医学会议的主讲要承担非常大的心理压力,祁镜也做过自然清楚被人打断是种什么感觉。

  “大家都是医生,没什么好客套的。”严虹不想和他绕弯子,直入主题,“说说看吧,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哦,病人有y道。”祁镜也不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句话直接让安静的会场炸锅了。

  “他不是男的吗?”

  “病人已经做了变性手术,从女变成了男,怎么会有y道?”

  “我记得刚才老吕说过病人就是男的,哪儿来的y道......”

  祁镜听着东一句西一句的,忍不住清了场:“你们都没见过病人,也没往深了问,就确定病人是男的?要知道从生理意义上来讲,女变男术后就压根不算男的!”

  这层没人注意到的窗户纸被祁镜捅破了。

  女变男需要摘除子宫附件,这套女性内生zhi器消失后,病人就失去了女性这个性别。但他就是男性了吗?生理意义上的男性是需要阴j和gao丸的,阴j可以重建,gao丸就没必要了。

  而吕文烈所承认的恐怕是病人的社会性格,这是一种基于行为和心理而创建的一种性格特征。以病人一直以来的行为来看,他就是男的,吕文烈没说错。

  只不过在病例讨论的时候没明说,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坑。

  而这个坑只是开始,接下去的坑就在这个变性手术上。其实吕文烈当初也踩过,甚至病人死后,整个医疗中心急诊医生们也都一直被蒙在了鼓里。

  “他做的是保留y道的特殊变性手术。”祁镜强调道,“他要求医生摘除子宫和附件,但却保留了y道,算是一种私人订制吧。”

  “这......这也能订制?”

  “这算哪门子变性手术......”

  “在这种事儿上他还想着全都要?!”

  也不知是谁吐槽了一句,惹得那些上了岁数的专家们不知该怎么接话。现在他们也能理解,为什么病人已经从女变成了男,但依然找了位男朋友。至于其中的奥秘,恐怕就只能尽在不言中了。

  然而严虹并不在意这些,她的注意力全在纪清面前的那部手机上:“就算病人有y道,那和他的感染有什么关系?”

  祁镜轻笑了两声,说道:“表皮葡萄球菌是人体皮肤表面寄生的常见正常菌群,从名字上就能清楚它寄生的部位,所以你们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以为它只存在于皮肤上。”

  “难道还存在于别的......啊......”

  “对啊!”

  “怪不得说是y道,那儿也有表皮葡萄球菌!”

  这些急救专家们思维活跃度或许比年轻人要慢上半拍,实在年岁都不小了。但在知识的积累上,他们是绝不会比其他人差的。只需祁镜稍稍点醒,他们马上就能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啊呀,这个老吕,挖坑不带这么挖的啊!”

  “竟然是个连环坑!”

  “是啊,先模糊病人的性别,然后再模糊致病菌所处的部位。能确实寻找到病因的条件全被他藏了起来,这谁能猜得找?”

  “严主任,这小子说得没错?”

  严虹看着手里那份报告,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感染灶就在y道。病人是个做了特殊变性手术的阴阳人,整容医生按他的意愿特别保留了y道。这在国外很常见,有些人在重塑yj的基础上还会把整套子宫附件全部保留下来,甚至最后怀孕的也不在少数。”

  华国毕竟是个略显保守的国家,就连纪清他们都觉得离谱,那些专家们就更别提了。听完这些,他们脑子里就只剩下了恶心。

  但恶心归恶心,事情并没有完。

  “那为什么会感染呢?”

  “术后感染是不可能的,他六年前就已经做完了手术,现在再爆发太有违常理了。”一旁的许盛叼着牙签,若有所思,“况且病程只有不足三天。”

  说到这儿,众人又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放在了纪清身上。

  严虹这时放慢了节奏开始问起了祁镜的姓名:“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祁,祁镜。”

  “祁医生,你既然猜到了y道,不知道能不能把病人感染原因也一起说了。”

  “这,这就没必要了吧。”祁镜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们就等同于当初接诊的医生,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做一次妇科检查看看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就行了。”

  严虹没想到这家伙到头来把问题又丢了回来,让她有些意外。

  但细想想,对方毕竟只是个年轻医生,能走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强过了在场的绝大多数医生。而且从临床考虑,祁镜说的也没有错,再进一步为难他确实没什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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