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鸽笼白_谁说我们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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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鸽笼白

  来到陆潜新租的房子楼下,他们敲门很久都没有人来开。

  “你确定是这里吗?”林舒眉问。

  “租房子的中介是我给他介绍的,还能有错吗?”赵沛航信誓旦旦地说。

  他们只好接着敲门。

  持续了一会儿之后,有邻居探出头来,问,:“你们找谁呀?”

  “请问,刚搬到这里来的一个年轻男人,不在家吗?”

  “哪有人搬来呀,这房子空了很久了,今天早上还有中介带人来看房呢!”

  三人都隆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啊,这好端端的怎么还玩起失踪来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这段时间综艺节目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也许他就是想找个地方清静几天,不想被人找到而已。”单娴说。

  林舒眉沉吟一阵,对她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赵沛航:“你一个人上哪找啊?人多力量大,我们陪你吧?”

  舒眉张了张嘴,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竟然是曲芝华打来的。

  她心头猛的一震。

  “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再联系你们。我得先走了。”

  舒眉把汤慕泽的那辆宾利车也先打发回去,自己去门口招手打了辆出租车。

  曲芝华住最近的法华丽嘉酒店,跟林舒眉的见面,就约在酒店的大堂吧。

  跟以往一样,看得出她来的很匆忙,应该是下了飞机就直奔酒店,然后就打电话给她,约在这里见面。

  以前她都还要女王出巡似的去酒庄看看,这一次更加干脆,连酒庄都不愿意去了。

  舒眉踏进大堂吧,曲芝华刚呷了第一口黑咖啡,放下杯子就示意她:“坐吧。”

  跟以前的口吻没什么两样,依然当她是个下属,而不是家人。

  她对陆潜这个唯一的儿子也差不多是这样,还能奢求什么呢?

  林舒眉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忽然发觉称呼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不知道该称呼妈妈还是阿姨,还是别的什么好。

  “您怎么突然来了?”

  “我找不到陆潜,你们有联系吗?”

  林舒眉拧眉头。

  曲芝华哼笑了一声:“呵,我就知道。之前我让陆潜回去做医生,不要抛头露面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是你们都不肯听我的,才闹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什么意思?”

  曲芝华摆出一份文件到桌上,问道:“这份股权转让协议为什么还不签,你不是就想要这个吗?签了它,你的愿望就实现了。”

  林舒眉牢记之前舒诚给她的提示,说:“现在没有律师在场,我不能随便签署任何文件。”

  “律师?我都不知道,你还找了律师。你不是要离婚吗?离了婚不就是要这个酒庄吗?现在都已经一一满足你了,为什么还要律师?”

  “我只是为了保障我自己的权益。”

  “说的好听,什么权益,不就是想要多要点钱吗?你要多少,开个价格,我现在就给你。”

  林舒眉感觉自己像面对拿支票帮儿子打发穷酸女友的大佬妈妈,支票上是填一千万还是两千万都随她开口。

  这场景要是来得早几年来就好了。

  而且这样干脆、这样大手笔的风格,实在不像曲芝华。

  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陆潜到底发生什么事,可以跟我详细的解释一下吗?”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说到底,你不是就想要钱吗?你们林家一个二个都像附骨之疽一样,恨不得把我们陆家的血都吸光才肯罢休!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把我的儿子原原本本地还给我?”

  林舒眉简直糊涂了:“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之前你说要离婚,陆潜为了满足你的要求,从我这里把酒庄硬是给要了过去。这是他为你争取的,我本来还想在手里再捏一捏,至少等他康复了,生活走上了正轨,我才能放心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其实你要不提离婚,我甚至想过将来把我手里的生意都交到你手里,可你就是这么迫不及待,跟你妈妈当年一样。”

  儿时目睹的一幕,在脑海中浮现,化作一股腥甜的血突然冲上喉头。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请你不要侮辱我妈妈。”

  “哦?看来你也知道当年你妈妈的事儿啊,我还以为,那是陆凯风打算带进棺材里的秘密呢!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既然你也知道维护你自己的亲人,那陆潜是我生的,是我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将心比心的想一想,心疼心疼他?”

  “他之前昏迷的三年,难道不是我在照顾?要谈心疼的话,那最艰难的那些日子里,请问您又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你那也不是为了他,你上回不是也说了吗?你是为了得到他的一个解释。”

  “三年不离不弃,换他一个解释很奢侈吗?就算我不够资格,那我失去的那个孩子也有一半的陆家血统,难道也不够资格吗?”

  “你不要再拿那个孩子说事儿!”曲芝华突然拔高了语调,“你就是用这件事作为要挟,来让他对你感到愧疚,好换得他为你做牛做马,甚至不惜放弃医生的工作,去搞什么直播,做什么饭菜!结果……现在弄得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那不是我让他做的,那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完全有能力决定自己未来的走向,你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要尊重一下他的选择?”

  “我不尊重她的选择,就不会同意你们现在离婚。甚至我就不会同意你们当初结婚!”

  林舒眉愣了一下。

  “难道我们结婚不是你的意思吗?”

  曲芝华冷笑:“我是想要找人继承我的生意,但是还没有蠢到捉只老鼠进米缸的程度。高门贵女多的是,随便一个高学历、有涵养、家世好的女孩都可以胜任,为什么一定是你?那是因为陆潜就指定了结婚的对象,是你!”

  林舒眉像当头挨了一记闷棍,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你说他指定要跟我结婚……是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吗?很可惜,我也没有答案。我猜他只是为了忤逆我,不肯听从我的安排,硬要拉一个人来跟我作对!既然跟谁结婚都是结,不如就找一个知根知底的,这块馅饼好巧不巧,就砸到了你头上。”

  “噢,那倒是我占了你们陆家的便宜喽,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十万分的荣幸啊?”

  “荣幸倒也不必,你只要去把他给我找回来,劝他好好回去工作,帮他挺过这一关就够了。我不希望看到他出事……我每天在外面拼命的赚钱,或许是冷落了他,不够关心他,但我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网络暴力的事,我们会想办法克服,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笃定他会出事。”

  根据她对陆潜这个人的了解,这么一件事应该还不至于把他压垮。

  “你还不懂吗?他连疼痛都感觉不到,遇到这样的挫折,只会把所有的负能量都积压在心里面,这是不正常的。

  “他上中学的时候,他爸去世,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掉,照常去上学,上补习班,拼命的刷题,疯狂的画画……直到因为重症肺炎进了医院。那时候他就进过一次icu了,心理医生说他过于压抑心里的悲痛,反而丧失了感受疼痛的能力,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好在出院之后,他像是奇迹般的痊愈了,还主动放弃了画画,考上了最好的医学院,立志当一位医生”

  虽然对她而言,陆潜没能继承她的商业头脑而改学医科,但这已经是退而求其次最好的选择。

  “他当医生是为了弥补当年他爸爸得绝症,他却无能为力的遗憾。但他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个病人!现在又遇到这样的网络暴力,人又联系不上,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林舒眉握紧了身侧的手。

  “他之前去外地参加一个颁奖,不在a市,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从酒庄搬出去之后,他没有找到固定的住处,你知道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曲芝华又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张文件纸放在她的面前。

  “我知道你对这份东西也会很有兴趣,这是他爸爸生前留下的遗产,他把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几乎都留给了陆潜。如果陆潜没有忘记这些地方,他现在或许就在其中的某一处。”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他?”

  “我去找他有用吗?”曲芝华讽刺一笑,“他什么时候真正听过我的话呢?或许就是被鬼迷了心窍,他只听你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去劝劝她,不管用什么方法,请时刻记住他是个病人。看在我们陆家可以不计代价的份上,让他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把自己的病治好,其它的一切都可以谈。”

  看到那张不动产的清单,林舒眉才明白,为什么之前舒诚会说她跟陆潜之间的财产关系完全还没有掰扯清楚。

  原来陆潜他爸爸去世之前给他留下了这么多的东西,果然就连贺兰山下林家原本的那个酒厂也赫然在列。

  …

  林舒眉照着列表上的地址,跑了a市她所有可以找的地方。

  但房子不是空关着,就是已经租了出去。

  陆潜显然并不在其中任何一处。

  她实在跑不动了,回到酒庄,还没进门,姚叔居然急匆匆地迎上来:“哎呀,舒眉你怎么才回来?手机也关机了。”

  “噢,手机没电了。”林舒眉精疲力竭地说,“是有什么事儿吗?”

  “陆潜来了。”

  她一个激灵:“人呢,在哪儿?”

  …

  不知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是该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找了陆潜一天,没想到回家了,他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林舒眉觉得按照自己的暴脾气,又该不由分说上去给他一巴掌才对,但这回她实在是累得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潜果然就站在客厅里。天气渐暖,他只穿了一身休闲的衬衫和西服,远看还有些落拓不羁,但实际上精神好得很。

  他看到她回来,就立刻快步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她,问:“你还好吗?这段时间的事有没有影响到你?”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林舒眉说,“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为你担心啊?”

  “是大家为我担心,还是你为我担心?”

  林舒眉深吸了口气,那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又上来了,都不想理会她。

  “陆潜,你要是觉得这种把戏很好玩,你就继续玩吧,我不奉陪了。”

  她转身要上楼,却被他拦下来一把抱在怀里。

  “对不起眉眉,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我去了趟杭州,今天刚刚回来。我带了礼物送来给你。”

  “放开我。”她很平静,“你这样,我们没办法好好说话。”

  陆潜不舍地一点一点松开怀抱。

  “你最近住哪里?”

  他没回答,执拗道:“我带了礼物给你。”

  林舒眉这才留意到,他脚边有一幅油画,画框外包得严严实实的,就靠在墙边。

  他将外面那层保护膜给撕开,露出里面的浓墨重彩,画面上是夕阳下的酒庄和他们现在所处的这栋房子。

  “喜欢吗?”他问,“其实我之前画好了就想送来给你的,可是因为其它一些事情耽搁了。我以前……是不是也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你?”

  其实不用问,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了。

  “那么就把这幅画当作是一个开始,好吗?你如果不想挂在这个屋子里,挂在酒窖也可以的,那里有些太冷清太黯淡了,将来如果有访客来参观,装饰得漂亮一些总是没错。”

  看来这就是他得到绘画金奖的那一幅作品了。

  用得奖的作品去装饰不见天日的酒窖吗?

  看得出他对这幅画是投入了很多感情的,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获奖。

  有时艺术创作不仅是靠技艺,更多的是靠感情吧。

  可他绝口不提获奖,好像跟她能接受这份礼物相比,获奖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

  只不过有人在技巧和观感上先肯定了他的画,他才有勇气拿来送给最重要的人。

  陆潜……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

  他也不提被人肉搜索,网络暴力的事。

  林舒眉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确实就像他妈妈说的一样,没有看出疼痛、纠结、愤怒之类的任何情绪。

  有时候一切都太正常,反而是不正常的。

  “陆潜...”

  “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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