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那天，许潇也没去吃饭，点了两份外卖一直安静地陪着她，睡觉前周欣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火气才消了不少。
五天的时间转眼即逝，考完试，周欣就从网上找了中介看房子，她没什么太多要求，只要安全、环境不要太脏太乱就行，一室一厅的房子在云城普遍价格都很高，甚至很多都跟两室的价钱差不多了。
微信里，许潇给她发了几张照片问她更喜欢哪个？周欣看了一下都离他的公寓不远，好是好，价格也贵的离谱。
周欣没回，直接从联系的中介那里订了一个两室，从看房到交押金付房租她用了半天时间都不到。
等许潇下课联系她的时候，周欣一切都办妥了，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搬过去。
许潇大概是有些生气的，直接一个语音弹了过来。
“没说话就定了？”
“你看的那几个太贵了。”
“我付钱啊。”
“不用，能住就好了，而且挺好的。”
显然许潇生气的点不在这：“不是周欣，这是能不能住的问题吗？”
“就这么一点小事，你有必要生气吗？”说完周欣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明天她就要离开云城回昆明拍戏了，这几天她跟许潇每天都见面，两个人也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见面就搂搂抱抱，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气不顺，总感觉他们之间一股莫须有的力量横空出世就揣在她胸口。
许潇没再打过来，周欣给柯逸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在柯逸的学校附近。
柯逸是学表演的，校园门外来来往往的帅哥美女如云，周欣在他们学校门口的一家烤鱼店等他。
很快，她便看到柯逸穿着一件白色卫衣阳光帅气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家烤鱼店特香。”柯逸一坐下就风风火火的喊来了服务员点了特色的香辣烤鱼。
“你明天走？”柯逸边倒水边问，看她整个人都像蔫了一样，跟上次见面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嗯”周欣点头。
“我前两天还在热搜上看你们那个剧的阵容了，不出意外肯定会爆，而且听我经纪人说你这个剧拍完公司应该要捧你了。”
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事，周欣没什么感觉摇头道：“不清楚，也没听童姐跟我说。”
树叶都变黄了，窗外一阵风吹过，落下了满地的叶子。
“怎么了？拍戏遇到事了？”柯逸看她闷闷不乐。
“没有，团队很专业，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当演员真正的快乐。”周欣笑了笑说：“这次我演的是个法医，人设剧情都很喜欢，是那种我喜欢的美艳大boss，很酷。”
说这话的时候她俏皮灵动的晃了晃脑袋。
“我跟你说，在这行，真的就一个字，‘运’。谁能想到带你入行的经纪人会是童倩，她以前带的那些明星现在都一线了吧，而且好多年不带新人了，所以说这行你别管别人说什么，运气来了就好好把握。”
周欣点了点头。
“不过，真要往上走，面对的压力也不少。”柯逸虽然现在还没有火，但他出生在这座城市，从小参加大大小小的才艺比赛不计其数，知道这行的很多门道黑着呢，现在的她跟周欣才哪跟哪。
周欣偶尔也会关注娱乐新闻，知道一个人想在这行出头没那么容易。
“你最近怎么样？”周欣问他：“有拍什么吗？”
“我跟之前一样有活就拍一拍，没活就在学校或者出去玩，倒也挺自在。学校有规定，我估计要真进组拍戏得明年。”
服务员端了烤鱼上桌，柯逸跟她投缘，两个人又是因为工作认识，就跟她聊了一些圈里的事。周欣心头很暖，在这样一座陌生城市，有人理解你支持你，跟你分享他的经验，关心你的未来。
“你该不会跟男朋友吵架了吧？”柯逸说着说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周欣一愣：“没有。”但也不想骗他：“也不是吵架，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其实挺在意我不是个优秀的人。”
“优秀又没有固定模式，不是说非要高学历或者必须能赚很多钱才算优秀。”柯逸拿她当好朋友，所以有些话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
“我理解你跟许潇那样的人在一起肯定不想自己太差。怎么说呢当时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挺震惊的。”柯逸说：“我跟张淮从小就认识，我的家庭在云城算中产，但张淮在我眼里就是顽劣的富家公子，而许潇那样的人在张淮眼里又是另一个顽劣富家子弟。很多事情其实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不是脑子一热就能海誓山盟白头偕老的，但也没那么难，就看他是真心还是想玩玩。他要是想玩，他有资格新鲜完一个立马换下一个或者改天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便会扭头就走，但我们玩不起。我对许潇不熟，也不能妄加评论和干涉你的想法”
柯逸看她没说话，最后语重心长劝她：“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别陷太深别丧气，好好演戏，未来还远着呢。”
周欣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天跟你们去的那个会所，后来我才知道，在那玩几个小时的棋牌，你知道赌注多大吗？”
周欣摇头。
“一晚上几百万都是小事，有人可能一晚上输了几千万，但第二天就会有几个亿甚至几十亿到账。”柯逸叹了口气说：“周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吗？”
周欣看着窗外，又转头看向他。
“你跟我见到的很多人都不一样，你的眼神是干净的，还很有个性一点不孬。我见过太多人他们在人前装的单纯可爱讲义气，可是一旦进入一个满是金钱利益的地方，就会红着眼互相厮杀，很少有人能独善其身。其实感情也一样，你既可能成为别人念念不忘的初心白月光，也可能只是别人嘴里的一道开胃菜。”
周欣眼眶有些发热，她满是欢喜的跑回来想见到许潇，一解相思之苦，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好像就是从看到那个叫郑茹艺的女孩开始的吧。
她漂亮有内涵，她大方又自信，周欣在她身上挑不出一点毛病，所以当发现许潇跟她有很多关联和渊源时，她会害怕会自卑。
她不怀疑许潇现在对她的喜欢，所以她也曾自我暗示和明示，告诉彼此她会成为也想成为一个很好的人来配的上许潇。可有些事情局外人看的比她更清楚，也比她更了解，一句话不能决定两个人的一生，现实摆在眼前，许潇或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强大，而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只刚刚爬出窝的蝼蚁，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周欣的手机响了，许潇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潇：【晚上有家宴，我晚点去找你。】
这是吵完架以后，他主动回复的一条信息。
周欣回复：【好】
柯逸笑了笑，有些道理只是他作为过来人，不想看她受伤害，但也不想真吓着她，他给周欣添了点水开玩笑：“别跟你男朋友说我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我整死？”
周欣摇头：“不会，就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聊聊天。”
另一边，今天晚上许家在酒店订了家宴，虽说许潇的母亲早已不是许家的儿媳妇，但许老爷子却将陶莹当女儿一样看重。儿媳妇回国了还接了国家最看重的医学项目，他邀请了其他几房的亲戚家属、公司董事以及许家多年的世交来参加这个宴会。
许潇作为家里的长子自然要出席，这是许潇长大成人后第一次以家族的名义在这些人面前露脸。
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叛逆嚣张的小伙子，随着年龄，阅历和未来的人生规划，他越来越成熟和稳重，端着酒杯站在爷爷身边，跟人应酬的话也能张口就来。
郑茹艺和她的父母也来了，作为国内外有名的奢侈品行业大佬，郑茹艺的父亲自然备受众人的巴结，但是久居国外的夫妻俩也向来低调，三言两语应付完，就如普通人一样聊起了儿女。
“你们家许潇上次见还是十几年前了，小伙子长大了，有老爷子当年的风范。”郑元赫看着许潇夸奖。
“这小子也就这两年还像样，前几年可没少折腾我这把老骨头。”许老爷子看着孙子摇头笑。
郑元赫妻子，也就是许潇妈妈最好的朋友秦雯说：“男孩子，调皮一些是好事。”
许潇虽然不记得秦雯阿姨长什么样子，但一直记得妈妈有一位好朋友，当年她发现父亲出轨郁郁寡欢后，一直都是这位秦阿姨陪在左右。
还有郑茹艺，那时候他还小，总是顽劣的做一些无厘头的事以引起父母注意，让他们打消离婚念头。记忆里，他骂哭过郑茹艺，推搡过她也就是妈妈一直念叨的揍过她，还在大院里玩火玩鞭炮故意炸她，但女孩脾气很好，乖乖的，甚至还会听她妈妈的话讨好他安慰他。
酒店的角落里，响起琴音，众人安静下来听郑茹艺弹完一曲。
“小丫头出落的亭亭玉立，性格好，学习好，才艺也样样好。”许老爷子赞不绝口。
“许爷爷过奖了，都是干妈教育的好，我爸妈可很少管我。”
郑茹艺走过去挨着母亲和陶莹，陶莹这么多年在国外，儿子不在身边，茹艺又向来乖巧聪明，她一直拿茹艺当亲生女儿疼。
听闻，陶莹摸着茹艺的头发，喜笑嫣然。
“我这女儿跟干妈的关系，可比跟我这个亲妈亲近多了。”秦雯醋吃在脸上，高兴在心里。
秦雯和郑云赫样貌都不凡，男的斯文稳重，女的温柔贤良。不管在哪，身边的人都称他们是天生的一对璧人，夫妻多年恩爱如初。
陆菲穿着好看的粉色礼服，也参加了家里这场重要的家宴，她古灵精怪的吃醋：“舅妈有了这么优秀的干女儿，是不是我这个外甥女在您心里也变得毫无地位了？”
陶莹笑着道：“少跟你哥学些有的没的。”
许潇一晚上话很少，可他心里对这样的家庭温暖或多或少也是渴望的，便拽着一张脸散漫道：“她哥教她的可都是真本事。”
饭桌上大家都笑了，陆菲冲哥哥做了个鬼脸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可听舅妈说你小时候没少欺负茹艺。”
茹艺抬眸看许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许潇点了点头，像被人捏了尾巴，站起来赔罪：“那今天给你赔个罪，小时候不懂事，见谅。”
茹艺跟他碰了碰酒杯调侃说：“哪敢，出了这个门可别再欺负我就行。”
“欺负”两个字，在他和周欣的对话里，一般都是调情，突然间，他有点想她了。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吃饭了没有？
但下午心里憋的那股火还在，他就气她什么事都懒得跟他商量，从来不把他当男朋友，不期待没怨言，他的存在对她似乎也可有可无，就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彼此肉/体勾/引产生了感情一样。
许潇客气了句：“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郑元赫问许潇：“小许刚读大一是吧？有什么想法？”
许方胜对于跟陶莹有关的一切，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插话，听到这句像是给许潇敲警钟一样说：“想让他过段时间到公司熟悉熟悉。”
当初他想送许潇出国读几年，现在出不出去倒也没什么必要了，按他跟老爷子的想法自然是要回胜闻集团。
“没打算。”许潇很不给面子地说。
“那你打算干什么？”许方胜严肃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大的资金你就敢玩，你是真天不怕地不怕。”
这里都是自家人，许方胜点到为止。
许潇想成立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这是许方胜最近才知道的，而且还知道他手里筹集的资金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这是他的本事，但也可能是毁掉他甚至还可能牵连胜闻的风险投资。
他没办法让儿子冒这个险，只想让他尽快回胜闻集团学习，以后跟着他接管集团，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一样可以以胜闻的名义发展，远比他现在要承担的风险少的多。
“许叔叔，许潇虽然还年轻，但他很有头脑，现在中国要发展资本市场，就得有人敢干。”郑茹艺说：“我跟爸爸在华尔街和一些大佬们聊过这些，其实外资对中国的市场还是很看好的。”
许潇看向她，没什么表情。
“我没他这个胆识，但他要是不嫌弃，我也愿意加入一份。”女孩的声音婉转清脆有勇有谋说：“您要不放心完全可以给他托个底，以胜闻的名义，这样投资人也有信心。”
“不用。”许潇冷声拒绝。
父子俩的关系一直都僵着，这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
许老爷子突然朗声大笑道：“巾帼不让须眉，这小姑娘了不起啊。”
气氛再次活跃起来，这个话题岔开，大家也没再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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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里，许潇给她发了几张照片问她更喜欢哪个？周欣看了一下都离他的公寓不远，好是好，价格也贵的离谱。
周欣没回，直接从联系的中介那里订了一个两室，从看房到交押金付房租她用了半天时间都不到。
等许潇下课联系她的时候，周欣一切都办妥了，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搬过去。
许潇大概是有些生气的，直接一个语音弹了过来。
“没说话就定了？”
“你看的那几个太贵了。”
“我付钱啊。”
“不用，能住就好了，而且挺好的。”
显然许潇生气的点不在这：“不是周欣，这是能不能住的问题吗？”
“就这么一点小事，你有必要生气吗？”说完周欣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明天她就要离开云城回昆明拍戏了，这几天她跟许潇每天都见面，两个人也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见面就搂搂抱抱，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气不顺，总感觉他们之间一股莫须有的力量横空出世就揣在她胸口。
许潇没再打过来，周欣给柯逸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在柯逸的学校附近。
柯逸是学表演的，校园门外来来往往的帅哥美女如云，周欣在他们学校门口的一家烤鱼店等他。
很快，她便看到柯逸穿着一件白色卫衣阳光帅气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家烤鱼店特香。”柯逸一坐下就风风火火的喊来了服务员点了特色的香辣烤鱼。
“你明天走？”柯逸边倒水边问，看她整个人都像蔫了一样，跟上次见面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嗯”周欣点头。
“我前两天还在热搜上看你们那个剧的阵容了，不出意外肯定会爆，而且听我经纪人说你这个剧拍完公司应该要捧你了。”
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事，周欣没什么感觉摇头道：“不清楚，也没听童姐跟我说。”
树叶都变黄了，窗外一阵风吹过，落下了满地的叶子。
“怎么了？拍戏遇到事了？”柯逸看她闷闷不乐。
“没有，团队很专业，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当演员真正的快乐。”周欣笑了笑说：“这次我演的是个法医，人设剧情都很喜欢，是那种我喜欢的美艳大boss，很酷。”
说这话的时候她俏皮灵动的晃了晃脑袋。
“我跟你说，在这行，真的就一个字，‘运’。谁能想到带你入行的经纪人会是童倩，她以前带的那些明星现在都一线了吧，而且好多年不带新人了，所以说这行你别管别人说什么，运气来了就好好把握。”
周欣点了点头。
“不过，真要往上走，面对的压力也不少。”柯逸虽然现在还没有火，但他出生在这座城市，从小参加大大小小的才艺比赛不计其数，知道这行的很多门道黑着呢，现在的她跟周欣才哪跟哪。
周欣偶尔也会关注娱乐新闻，知道一个人想在这行出头没那么容易。
“你最近怎么样？”周欣问他：“有拍什么吗？”
“我跟之前一样有活就拍一拍，没活就在学校或者出去玩，倒也挺自在。学校有规定，我估计要真进组拍戏得明年。”
服务员端了烤鱼上桌，柯逸跟她投缘，两个人又是因为工作认识，就跟她聊了一些圈里的事。周欣心头很暖，在这样一座陌生城市，有人理解你支持你，跟你分享他的经验，关心你的未来。
“你该不会跟男朋友吵架了吧？”柯逸说着说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周欣一愣：“没有。”但也不想骗他：“也不是吵架，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其实挺在意我不是个优秀的人。”
“优秀又没有固定模式，不是说非要高学历或者必须能赚很多钱才算优秀。”柯逸拿她当好朋友，所以有些话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
“我理解你跟许潇那样的人在一起肯定不想自己太差。怎么说呢当时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挺震惊的。”柯逸说：“我跟张淮从小就认识，我的家庭在云城算中产，但张淮在我眼里就是顽劣的富家公子，而许潇那样的人在张淮眼里又是另一个顽劣富家子弟。很多事情其实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不是脑子一热就能海誓山盟白头偕老的，但也没那么难，就看他是真心还是想玩玩。他要是想玩，他有资格新鲜完一个立马换下一个或者改天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便会扭头就走，但我们玩不起。我对许潇不熟，也不能妄加评论和干涉你的想法”
柯逸看她没说话，最后语重心长劝她：“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别陷太深别丧气，好好演戏，未来还远着呢。”
周欣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天跟你们去的那个会所，后来我才知道，在那玩几个小时的棋牌，你知道赌注多大吗？”
周欣摇头。
“一晚上几百万都是小事，有人可能一晚上输了几千万，但第二天就会有几个亿甚至几十亿到账。”柯逸叹了口气说：“周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吗？”
周欣看着窗外，又转头看向他。
“你跟我见到的很多人都不一样，你的眼神是干净的，还很有个性一点不孬。我见过太多人他们在人前装的单纯可爱讲义气，可是一旦进入一个满是金钱利益的地方，就会红着眼互相厮杀，很少有人能独善其身。其实感情也一样，你既可能成为别人念念不忘的初心白月光，也可能只是别人嘴里的一道开胃菜。”
周欣眼眶有些发热，她满是欢喜的跑回来想见到许潇，一解相思之苦，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好像就是从看到那个叫郑茹艺的女孩开始的吧。
她漂亮有内涵，她大方又自信，周欣在她身上挑不出一点毛病，所以当发现许潇跟她有很多关联和渊源时，她会害怕会自卑。
她不怀疑许潇现在对她的喜欢，所以她也曾自我暗示和明示，告诉彼此她会成为也想成为一个很好的人来配的上许潇。可有些事情局外人看的比她更清楚，也比她更了解，一句话不能决定两个人的一生，现实摆在眼前，许潇或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强大，而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只刚刚爬出窝的蝼蚁，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周欣的手机响了，许潇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潇：【晚上有家宴，我晚点去找你。】
这是吵完架以后，他主动回复的一条信息。
周欣回复：【好】
柯逸笑了笑，有些道理只是他作为过来人，不想看她受伤害，但也不想真吓着她，他给周欣添了点水开玩笑：“别跟你男朋友说我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我整死？”
周欣摇头：“不会，就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聊聊天。”
另一边，今天晚上许家在酒店订了家宴，虽说许潇的母亲早已不是许家的儿媳妇，但许老爷子却将陶莹当女儿一样看重。儿媳妇回国了还接了国家最看重的医学项目，他邀请了其他几房的亲戚家属、公司董事以及许家多年的世交来参加这个宴会。
许潇作为家里的长子自然要出席，这是许潇长大成人后第一次以家族的名义在这些人面前露脸。
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叛逆嚣张的小伙子，随着年龄，阅历和未来的人生规划，他越来越成熟和稳重，端着酒杯站在爷爷身边，跟人应酬的话也能张口就来。
郑茹艺和她的父母也来了，作为国内外有名的奢侈品行业大佬，郑茹艺的父亲自然备受众人的巴结，但是久居国外的夫妻俩也向来低调，三言两语应付完，就如普通人一样聊起了儿女。
“你们家许潇上次见还是十几年前了，小伙子长大了，有老爷子当年的风范。”郑元赫看着许潇夸奖。
“这小子也就这两年还像样，前几年可没少折腾我这把老骨头。”许老爷子看着孙子摇头笑。
郑元赫妻子，也就是许潇妈妈最好的朋友秦雯说：“男孩子，调皮一些是好事。”
许潇虽然不记得秦雯阿姨长什么样子，但一直记得妈妈有一位好朋友，当年她发现父亲出轨郁郁寡欢后，一直都是这位秦阿姨陪在左右。
还有郑茹艺，那时候他还小，总是顽劣的做一些无厘头的事以引起父母注意，让他们打消离婚念头。记忆里，他骂哭过郑茹艺，推搡过她也就是妈妈一直念叨的揍过她，还在大院里玩火玩鞭炮故意炸她，但女孩脾气很好，乖乖的，甚至还会听她妈妈的话讨好他安慰他。
酒店的角落里，响起琴音，众人安静下来听郑茹艺弹完一曲。
“小丫头出落的亭亭玉立，性格好，学习好，才艺也样样好。”许老爷子赞不绝口。
“许爷爷过奖了，都是干妈教育的好，我爸妈可很少管我。”
郑茹艺走过去挨着母亲和陶莹，陶莹这么多年在国外，儿子不在身边，茹艺又向来乖巧聪明，她一直拿茹艺当亲生女儿疼。
听闻，陶莹摸着茹艺的头发，喜笑嫣然。
“我这女儿跟干妈的关系，可比跟我这个亲妈亲近多了。”秦雯醋吃在脸上，高兴在心里。
秦雯和郑云赫样貌都不凡，男的斯文稳重，女的温柔贤良。不管在哪，身边的人都称他们是天生的一对璧人，夫妻多年恩爱如初。
陆菲穿着好看的粉色礼服，也参加了家里这场重要的家宴，她古灵精怪的吃醋：“舅妈有了这么优秀的干女儿，是不是我这个外甥女在您心里也变得毫无地位了？”
陶莹笑着道：“少跟你哥学些有的没的。”
许潇一晚上话很少，可他心里对这样的家庭温暖或多或少也是渴望的，便拽着一张脸散漫道：“她哥教她的可都是真本事。”
饭桌上大家都笑了，陆菲冲哥哥做了个鬼脸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可听舅妈说你小时候没少欺负茹艺。”
茹艺抬眸看许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许潇点了点头，像被人捏了尾巴，站起来赔罪：“那今天给你赔个罪，小时候不懂事，见谅。”
茹艺跟他碰了碰酒杯调侃说：“哪敢，出了这个门可别再欺负我就行。”
“欺负”两个字，在他和周欣的对话里，一般都是调情，突然间，他有点想她了。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吃饭了没有？
但下午心里憋的那股火还在，他就气她什么事都懒得跟他商量，从来不把他当男朋友，不期待没怨言，他的存在对她似乎也可有可无，就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彼此肉/体勾/引产生了感情一样。
许潇客气了句：“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郑元赫问许潇：“小许刚读大一是吧？有什么想法？”
许方胜对于跟陶莹有关的一切，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插话，听到这句像是给许潇敲警钟一样说：“想让他过段时间到公司熟悉熟悉。”
当初他想送许潇出国读几年，现在出不出去倒也没什么必要了，按他跟老爷子的想法自然是要回胜闻集团。
“没打算。”许潇很不给面子地说。
“那你打算干什么？”许方胜严肃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大的资金你就敢玩，你是真天不怕地不怕。”
这里都是自家人，许方胜点到为止。
许潇想成立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这是许方胜最近才知道的，而且还知道他手里筹集的资金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这是他的本事，但也可能是毁掉他甚至还可能牵连胜闻的风险投资。
他没办法让儿子冒这个险，只想让他尽快回胜闻集团学习，以后跟着他接管集团，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一样可以以胜闻的名义发展，远比他现在要承担的风险少的多。
“许叔叔，许潇虽然还年轻，但他很有头脑，现在中国要发展资本市场，就得有人敢干。”郑茹艺说：“我跟爸爸在华尔街和一些大佬们聊过这些，其实外资对中国的市场还是很看好的。”
许潇看向她，没什么表情。
“我没他这个胆识，但他要是不嫌弃，我也愿意加入一份。”女孩的声音婉转清脆有勇有谋说：“您要不放心完全可以给他托个底，以胜闻的名义，这样投资人也有信心。”
“不用。”许潇冷声拒绝。
父子俩的关系一直都僵着，这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
许老爷子突然朗声大笑道：“巾帼不让须眉，这小姑娘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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