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_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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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

  半露天餐厅。

  装横浪漫,鲜花簇拥,桌上烛光透着薄薄灯火,程穗仿若回到平城的日子。

  她霎时间不习惯。

  点了鹅肝与惠林顿,一瓶红酒。

  餐厅配送了一些餐前甜品。

  两个人聊了会天。

  程穗突然看见了熟人,一位高中同学。

  那个女生很内向,在班上谁也不往来,厚厚的刘海,黑框眼镜。

  现在变样了,好看了。

  池朝看见她目光盯着一处,便也望过去。

  他看见的是位男生。

  瞧了一会,问:“前男友?”

  瞧,这就开始吃味了。

  程穗有点好笑,她可没谈过恋爱,怎么就凭空冒出了一个前男友。

  不过,她似乎想看看池朝还有什么反应。

  于是顺着就说:“嗯。”

  池朝语气淡淡:“那他挺失败的。”

  “怎么说?”

  “丢了你,失败之一。吻技差,失败之二。”他说道。

  程穗笑起来。

  池朝现在一本正经的吃味。

  她决定不逗他了,解释说道:“骗你的,我看的是他对面的女生,那个是我高中同学。”

  “——还有啊,我没谈过男朋友,你是第一个,吻技可怪你头上。”

  池朝跟她对视。

  勾唇笑了笑,随后支着下巴说:“那么,我会认真教好你。”

  “行,那先谢谢老师了。”

  她笑着。

  浑然不知自己的美。

  池朝喉结滚了滚。

  沉沉嗯了一声。

  主食来了。

  餐厅的氛围偏安静,说话声也都小。

  两个人时不时对视一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好像就是看见对方就会发自内心的笑。

  红酒一杯又一杯入肚。

  程穗的脸渐渐烧了起来,对面的人脸色如常,没有染上一点绯红。

  餐厅播放到熟悉的音乐。

  微醺使人心动,感官触觉都被放大,程穗眼里含着笑意。

  她又提起了ga。

  池朝怎么回答的,她不记得了。

  两个人喝了酒,车是自然不能开了。

  附近定了酒店。

  程穗还不想那么早回去休息,便提出去散步,这儿没有海,只有一条江。

  和平城的那条挺像。

  江边人少。

  昏暗的灯洒在江面。

  慢慢走着,程穗的醉意明显,走路有点左摇右晃,池朝搀住她,防止她一个不小心摔倒。

  好像还有点不真实。

  在一起了。

  程穗不算是一个主动的人,过往她也遇到过喜欢的类型,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让她踏出那一步。

  有时候深夜她会看着月亮,心想,追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和一个自己的人在一起什么感觉?

  如果可以,她想试一次,竭尽全力去追上那个人。

  现在她和理想型站在一块,接吻,拥抱。

  程穗突然站直,叫他名字:“池朝!”

  池朝应了一声,“我在。”

  “你怎么那么好呢。”她醉意迷人。

  闻言,池朝挑眉,“哪好?”

  “哪哪都好。”程穗笑:“我想听你唱歌。”

  江边有长椅,池朝将她带到那边坐下。

  后面亮着一盏路灯,大树在旁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似是舞台灯光与伴乐。

  池朝对于程穗,一直都是有求必应。

  站在她面前,手握住空气,假装抱着一把吉他。

  “想听什么?”

  “嗯……我要听青花!”

  “没问题。”

  这首歌太熟悉。

  两个人又开始合唱起来。

  还没唱完,程穗突然站起来紧紧抱住了他,下巴抵在肩头。

  “不想离别。”她闷声闷气说道。

  池朝轻笑,屈指弹了一下她额头,说:“刚在一起,说什么离别。”

  -

  翌日,程穗在酒店床上醒来,头重脚轻。

  昨晚喝酒又吹风,在夏天也遭不住这样。

  好像有点感冒了。

  她吸了吸鼻子。

  堵了。

  发信息给池朝:[我好像感冒了。]

  一分钟后,门被敲响。

  程穗跳下床,赤脚去开门,钻进怀里。

  清冷的香水味袭入池朝鼻尖。

  池朝摸了摸她的头,“回床上,鞋也不知道穿。”

  说完,将人打横抱起,勾脚踢上房门。

  池朝先给人量了体温,没发烧,轻微感冒。

  手机上买了药,等外卖员送过来。

  程穗在被窝里,他坐在沙发上。

  四目相对。

  程穗在想,自己怎么突然娇气了,连个小感冒也觉得是大事,要和他说。

  真是,她突然将自己全被用被子捂住。

  清楚听到被窝外面传来池朝低沉的笑声。

  掀开被子。

  “池朝。”

  “嗯,在。”

  外卖员很快到了,池朝过去开门。

  烧了壶热水,冲药。他还准备了糖,就怕程穗会不愿意喝药。

  谁知程穗直接一口闷了,他只好讪讪再把糖收回口袋,这一小动作被程穗敏锐捕捉到了。

  挑眉笑:“怎么?怕我说药苦,还准备了糖来哄我啊。”

  池朝也不遮掩,点头,“是啊,可惜你都没给机会。”

  “你真是……”程穗笑道:“把我当小孩了啊。”

  “可不就是小孩。”他坐在床沿边。

  程穗失言。

  多久没人把她当小孩了啊。

  好像从来没有过,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你不小了,改懂事了!你都多大了,这种愚蠢的错误还会犯!

  诸如此类。

  七八岁的年纪,没人和她说过,你是小孩,就该开开心心成长。

  二十好几的年纪,有人跟她说,你可不就是小孩,需要糖来哄。

  程穗轻声道:“池朝,药苦……”

  蜜桃味的水果糖落在她手心。

  池朝垂眸,“吃颗糖就好了……乖。”

  阳光穿透纱窗照进房里,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

  程穗再一次抱住池朝。

  放声大哭了起来。

  返回苍南的路上,程穗开着车窗,风涌来,吹着她的头发。

  她想起酒店那一幕,止不住尴尬,自己怎么就哭了……

  当真是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就脆弱起来了。

  程穗侧过脸,“忘了酒店的事。”

  “什么事?”他十分配合问道。

  “没什么,认真开车。”她又去看窗外。

  -

  池朝的乐队要发新歌。

  又生事情,一大部分听众不买账,在官博底下刷屏抵制。

  吴平野后来又找到了mia,俗话说一炮泯恩仇。

  这仇没泯,脏水又被泼上了。

  看准了发歌的时间。

  其他三个挺急的,好不容易火一次,别一夜情又给糊了。

  这事在圈里得被嘲笑死。

  池朝十分淡然,写着自己的歌,得空就帮于浮青作曲。

  发歌那天,程穗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争论。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乐队产生分歧。

  当然了,她是无条件站在池朝这边的。

  周沉嗤笑道:“说一句现实的话,没有钱,我们拿什么去实现理想与自由。”

  拿一腔孤勇嘛?

  可那不值钱。

  “地下乐队的时候怎么不听你说这句话。”池朝淡淡扫过。

  周沉噤声了。

  吴平野点了支烟,咬着,低头敲字。

  易年看起来很苦恼,整张脸皱在一起,说:“本来就说好了今天发布新专辑,要是突然推迟,那不显得我们做贼心虚嘛。”

  周沉往后仰靠:“是啊,做贼心虚。”

  前面两个字字音咬的重。

  他意味深长看了吴平野和易年一眼。

  这眼神,让易年不舒服,皱眉,“周沉哥,你用那眼神来看我做什么。”

  周沉摇头,“没什么。”

  吴平野放下手机:“狗日的mia!”

  话音刚落,池朝轻笑一声。

  程穗偏过头笑。

  狗日的,可不就是吴平野。

  周沉踹他一脚,“快说,你这事怎么处理。”

  吴平野脑袋一片空白,“我踏马怎么知道!”

  “你他妈你他妈,你闹出来的事总不能让我们都给你承担后果吧。”

  “乐队好不容易积攒了点人气!等下让你全毁了!”

  吴平野也懊恼,这他妈不会有人在后面整他们吧!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又反水。

  操。

  给这整碟中谍呢!

  “别吵,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立马想办法!”

  “真是掉钱眼里了……”

  这话听起来不舒服,周沉就说:“说什么呢你。”

  “说你,要清高就一直清高下去。”吴平野燥的死。

  “呵,我清高,你们要是再想回到地下乐队的日子,我没话说,我也无所谓。”

  地下乐队的日子并不好过。

  整日挥洒汗水,但是没有人能看见,偶尔会有地下演出,也会发布专辑。

  但是并没有人认识他们。

  一开始组建乐队,都是满腔热情,满怀理想。

  他们以此为职业,但是地下乐队是养不活自己的,没办法,后来出去找工作。

  没学历,只能找一些杂工,每个月拿个两千块。

  他们中除了池朝专业点,其他人都是业余的,周末还要去学习。

  又是一笔支出,那段时间很难熬。

  身上最穷的时候就剩了个五毛。

  都是成年人,再苦再累都咬碎牙往肚里咽,不会和家里人说。

  有时候去外地演出,遇到白嫖的,要账不成反被打,钱拿去包扎就住不起宾馆了。

  几个人就在街头公园凑合睡,第二早看运气能不能好,搭个顺风车回去。

  后来因为气性原因,乐队外的工作也没了,他们受不了那个气。

  那就死磕乐队吧,总有一天能熬出头。

  现在眼看好不容易熬出头了。

  又出这破事。

  搁谁谁都气。

  池朝扫过三个人。

  “要想火,没点心里承受压力怎么行,这点事你们就闹成这样,出息呢?”

  池朝是乐队的主心骨。

  过往难熬的日子,都是他在支撑着,他没说。

  地下演出最多两三千,少的时候也有两三百,池朝会自己加钱进去,然后平分。

  每次队员垂头丧气。说前路茫茫,一片黑,看不见光,也没尽头。

  池朝不跟他们讲心灵鸡汤,也不画大饼,拉出去喝顿酒,再骂一顿就好了。之后自己默默去找有没有演出的机会。

  迷茫过,都有。

  当时年轻气盛,一心扑下来搞乐队,没看见成果,都会迷茫,不知道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安静了下来。

  周沉说了一句对不起,他最近也烦,总是听见街坊四邻说谁谁谁家那孩子有出息,带爸妈出国了,给父母又买了几套房。

  他妈虽嘴上说不在意,让他安心做自己,可他是家中独子,再有个几年都要三十了,他心怎么安。

  还在漂泊。

  又正巧,何奇在朋友圈晒了房产证的本本还有很多奢侈品,豪车。

  得了空隙,池朝去院里打了个电话。

  程穗没跟去,就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看着他们。

  “那时候苦都熬过来了,别在要出头的时候栽跟头给栽没了。”

  易年拿了茶几的一颗提子吃,赞同她的话,“程穗姐说的没错。”

  那两人也若有所思点头。

  吴平野灵光一现,拍头,“我知道了!”

  “我再约mia出来见一面,套她的话,然后录音,这不就有证据她诬陷我们了!”

  周沉睨他,“你确定你能套出她的话?而不是你被她套到床上去?”

  程穗笑了。

  吴平野对自己的好像也没那么有信心了。

  易年也笑。

  池朝回来了。

  他一锤定音,“专辑照常发布,mia那事你们先不用管,也不用去网上开小号和他们骂架。”

  “有那空,多排练。”

  “都走吧,吵人烦。”

  赶客了。

  几人还有很多想问的,磨蹭许久,硬是从池朝嘴里问不出来,只得作罢。

  不情不愿走了。

  -

  吃过晚饭。

  池朝拉着程穗到院里欣赏朱丽叶。

  他在院里新安了一个秋千,两个人就坐在那。

  “给谁打了电话?问题解决这么快,”程穗偏过头借着月色瞧他那双好看的眼,“看不出来我男人本事这么大。”

  我男人这三个字取悦了池朝。

  他刮了刮程穗鼻子,“猜一猜。”

  程穗才不猜,“你的交际圈我怎么知道,认识的人那么多,四海都有你的朋友,甲乙丙丁我怎么能猜到是谁。”

  “不是甲乙丙丁,是你认识的人。”

  “认识的啊……那我试着猜一猜,猜对了有奖励没?”她笑时眼尾总会上扬,很勾人。

  “你想要什么?”他问。

  “我要什么都给?”她也问。

  “当然。”

  “你也不怕你给不起,就这么爽快答应。”

  池朝扬眉,低下头,身上散发淡淡的沉木香,很低笑了一声。

  手掌抚摸着她后颈,捏了捏。

  “嗯?那你说说,什么是我给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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