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寄生当夜·上
时间稍微往前推几分钟，来到第一声龙吼响彻整个蓝月郡时。
毫无疑问，龙吼是夏亚搞出来的。
当初在拉沃修德兰废墟的时候，那个叫库里斯的修理工正是机械类野怪的创造者，身为菲茨洛克的分裂人格之一，他代表的是菲茨洛克基础知识最扎实、最踏实能干的那几年，而且这家伙当时还身具三块宝石之一的“创造”。
所以，在库里斯与其他人格融为一体，完整的菲茨洛克也死去后，他的造物就完全归夏亚所有——或者说整个拉沃修德兰废墟的其他机械造物，兵人、机械飞龙、兽兵卫等等全部都在夏亚的蓝月空间里码得整整齐齐。
如果拥有无限的蓝量，那么夏亚自然可以召唤这些东西来一场智械危机版的万兽奔腾和神兵天降，给这群没见过世面的黑皮长耳朵来一节印象深刻的《现代军事理论》。
可惜他不能。
魔力池羞涩的他只能拿出一些不着调的东西，比如一些打火机之类的小玩意儿，比如只能打一发手枪的兵人，又比如眼下这个仿生机械飞龙……的一部分。
它的发声器官。
可以不严谨地称之为“龙之扁桃体”。
作为巨龙的三大杀手锏之一，威慑效果lvmax的龙吼自然不是简单的发声，而是一种音律魔法，但作为仿生机械飞龙，魔法是不可能魔法的，只能把音量拉满并针对不同的族群设置不同频率来加强恐吓效果才能过的了生活。
所以，它对夜魇的效果相当有限。
毕竟只是声音模仿而已，不是真正的音魔法。虽然从菲茨洛克找到了令所有人形生物都胆寒的频率——即以人的耳朵无法分辨，但是他也猜不到5个纪元后的第七纪元，能有人杂交出夜魇这种生物。
所以假龙吼对夜魇来说只是巨大的噪音而已，威力没那么大，所谓躁动无非是尤金编的罢了。
这便是之前夏亚对他那番耳语的内容之一。
如果不是尤金提前打了招呼，光是出现在塔顶就足以让他遭到全体夜魇的围攻了。
更何况，这种空中哨兵的报警能让他一瞬间成为全城的焦点，五星犯罪值都不为过。
夜风呼啸，夏亚灌了口药剂回满蓝，然后布置好隔音结界，再度开启。
吼——
吼声之强，一度震碎了隔音结界。
这次尤金的招呼都保不了他了，几只夜魇对着他俯冲过来。
“嘿，溜了溜了！”
见势不妙，夏亚收起“龙之扁桃体”灵巧地钻进了塔里，留下一群恼羞成怒的傻鸟狂怒地拍着翅膀。
……
“琉克阁下。”
一回到永夜塔地下，乔步亚的左右手就热切地围了过来。
至于这个“琉克”，自然又是夏亚临时穿的马甲了。
萨克森公爵如今在地表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穿他的马甲夏亚担心有人多想。
克里克托这个则在巨人出现之前同样穿过了，所以就轮到了小琉克。
“怎么了，赫塞尔，塞西尔阁下。”他问。
“哦，我们就是来问呜呜呜……”
赫塞尔话没说完就被塞西尔捂住了嘴，后者略带歉意道：
“阁下离开了这么久，亲王殿下和尤莉小姐都很担心。”
瞧瞧，什么叫会说话？
夏亚不禁对塞西尔高看了两眼。
能把“我们怕你一个人跑了所以专门过来看看”说得这么体贴入微，这就是精灵式的客套吗？爱了爱了。
“是嘛，没想到亲王殿下会担心我，我这就去感谢感谢他。”
夏亚也没说破，微笑着越过了表情各异的两人。
见他走远，塞西尔这才松手。
他叹了口气：“赫塞尔，你的嘴真是长错了部位。”
“什么？那我的嘴该长哪儿？”
“长在头顶，亲爱的赫塞尔。你的嘴巴向来比脑子快的多。”
赫塞尔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揶揄自己，不满地哼了两声，“他离开那么久，谁能不担心？更何况外面都是那个女人的守卫，他要是暴露我们了怎么办，禁魔镣铐才破解了一小半，谁能保证……”
“闭嘴吧赫塞尔。”
塞西尔不满地呵斥了同伴一句，然后换上一副严肃的口吻。
“不管你对他让你当众出丑这件事有多不满，从现在开始，我都奉劝你把那些小心思全部收起来。”赫塞尔瞪圆了眼：“凭什么？他无非就是一个女公爵的邦德拉影犬，我凭什么……”
“难道你比亲王殿下还高贵？”塞西尔眯眼瞧他：“很简单，就凭亲王殿下都对他那样客气。而且你没发现那位尤莉小姐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吗？”
“他们俩有一腿不是很正常吗？”
“可你曾见过哪位女士对自己的影侍如此关注吗？”
塞西尔深深看了他一眼，警告道：
“我有种预感……我们能否活着离开这座塔，完全取决于他了，甚至不是亲王殿下。现在所谓‘解开’禁魔镣铐，也并非多么倚仗我们的力量……”
“那他图什么？”
“是让我们别太拖后腿。”
“这……”
赫塞尔下意识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
夏亚来到乔步亚面前时，后者正在盯着巫师之眼传输过来的影像出神。
这颗巫师之眼是夏亚去塔顶功放龙吼时顺手插的，因为实在太高，所以摄到的景象都不怎么真切，幸好人流在街巷间穿梭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居然真的回来了……”
乔亲王似乎也很诧异。
“你们怎么都这么问？”夏亚好奇道：“你的那两个属下，刚才也是大同小异。”
“哈……那是因为被关进来的第一天，我们就有人试图从高空越狱……”
“那结果呢？夜魇吃剩下的东西扔哪儿了？”
乔步亚的后半句话直接被夏亚怼回去了，半晌没憋出话来，最后指了指某个角落。
夏亚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恍然道：“只剩下一只脚和半个脑袋，剩下的全被夜魇吃了……怪不得你们这么怕尤金。斯布雷特家族的人有朝一日也会被那群畜生治死，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信吧……”
乔步亚对这句话视若无物，反唇相讥道：“尤金可是那个女人的私生子……你真的相信他冒着这么大风险跟我们合作？”
“不合作一定会死，合作了还有一线生机，换成是你，你怎么选？”
“你就那么确定，那女人会下命令让他处死所有的夜魇？”乔步亚反问。
“那当然，她的战略眼光可不是殿下您能比的。”
夏亚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的机会，这番话甚至让始终缄默的露榭都笑出了声。
饶是乔亲王这么好的涵养也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所以这是为什么？”
露榭看出了夏亚压根就不想提及这个问题，索性悄悄递话过来。
“那个女人已经知道我来了。”
夏亚回道。
“乔步亚是她故意放走的，既然他敢被抓回来，就意味着和我取得了联系，否则没有什么能给他这种勇气……换句话说，亲王殿下被自己的妻子完完全全看透了，底裤颜色都一清二楚……”
“那你和尤金的交易也……”
“这就是她要让尤金杀死那些夜魇的原因了，龙吼意味着对制空权的挑衅，她也不管这是否是虚张声势，无论如何，龙吼都能影响到尤金。她担心我正是利用这一点来威胁尤金，所以我干脆反其道而行，直接告诉尤金‘倘若我这样做了，她一定会这样做’，然后再让尤金自己去验证……”
“所以就等于她把尤金推向了你？”
“没错。那个女人一定会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并且自己无法掌握的力量，宁愿杀了都不可能拱手送人。目前我们在蓝月郡一无所有，可将尤金拉拢过来，就等于掌握了天空，骤然拥有了一半的力量，这买卖简直血赚。”
夏亚说完，却发现露榭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这眼神，是在质问。
“你这么了解普里西莉亚，难道你和她也……”
“这个，真不熟。”
夏亚回答地很真诚。
“哦？我怎么那么不信？”
“该信的你不信，不该信的你瞎捷宝信……”
“捷宝是啥？”
“嗯……”
夏亚竟一时语塞。
忽然，一阵短促的警报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塔顶的巫师之眼看得清楚，尤金和一队笼罩在金红两色下的家伙正在缓缓靠近。
那灿烂刺眼的颜色，在这灰暗、逼仄的地下世界里，只有一种含义。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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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龙吼是夏亚搞出来的。
当初在拉沃修德兰废墟的时候，那个叫库里斯的修理工正是机械类野怪的创造者，身为菲茨洛克的分裂人格之一，他代表的是菲茨洛克基础知识最扎实、最踏实能干的那几年，而且这家伙当时还身具三块宝石之一的“创造”。
所以，在库里斯与其他人格融为一体，完整的菲茨洛克也死去后，他的造物就完全归夏亚所有——或者说整个拉沃修德兰废墟的其他机械造物，兵人、机械飞龙、兽兵卫等等全部都在夏亚的蓝月空间里码得整整齐齐。
如果拥有无限的蓝量，那么夏亚自然可以召唤这些东西来一场智械危机版的万兽奔腾和神兵天降，给这群没见过世面的黑皮长耳朵来一节印象深刻的《现代军事理论》。
可惜他不能。
魔力池羞涩的他只能拿出一些不着调的东西，比如一些打火机之类的小玩意儿，比如只能打一发手枪的兵人，又比如眼下这个仿生机械飞龙……的一部分。
它的发声器官。
可以不严谨地称之为“龙之扁桃体”。
作为巨龙的三大杀手锏之一，威慑效果lvmax的龙吼自然不是简单的发声，而是一种音律魔法，但作为仿生机械飞龙，魔法是不可能魔法的，只能把音量拉满并针对不同的族群设置不同频率来加强恐吓效果才能过的了生活。
所以，它对夜魇的效果相当有限。
毕竟只是声音模仿而已，不是真正的音魔法。虽然从菲茨洛克找到了令所有人形生物都胆寒的频率——即以人的耳朵无法分辨，但是他也猜不到5个纪元后的第七纪元，能有人杂交出夜魇这种生物。
所以假龙吼对夜魇来说只是巨大的噪音而已，威力没那么大，所谓躁动无非是尤金编的罢了。
这便是之前夏亚对他那番耳语的内容之一。
如果不是尤金提前打了招呼，光是出现在塔顶就足以让他遭到全体夜魇的围攻了。
更何况，这种空中哨兵的报警能让他一瞬间成为全城的焦点，五星犯罪值都不为过。
夜风呼啸，夏亚灌了口药剂回满蓝，然后布置好隔音结界，再度开启。
吼——
吼声之强，一度震碎了隔音结界。
这次尤金的招呼都保不了他了，几只夜魇对着他俯冲过来。
“嘿，溜了溜了！”
见势不妙，夏亚收起“龙之扁桃体”灵巧地钻进了塔里，留下一群恼羞成怒的傻鸟狂怒地拍着翅膀。
……
“琉克阁下。”
一回到永夜塔地下，乔步亚的左右手就热切地围了过来。
至于这个“琉克”，自然又是夏亚临时穿的马甲了。
萨克森公爵如今在地表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穿他的马甲夏亚担心有人多想。
克里克托这个则在巨人出现之前同样穿过了，所以就轮到了小琉克。
“怎么了，赫塞尔，塞西尔阁下。”他问。
“哦，我们就是来问呜呜呜……”
赫塞尔话没说完就被塞西尔捂住了嘴，后者略带歉意道：
“阁下离开了这么久，亲王殿下和尤莉小姐都很担心。”
瞧瞧，什么叫会说话？
夏亚不禁对塞西尔高看了两眼。
能把“我们怕你一个人跑了所以专门过来看看”说得这么体贴入微，这就是精灵式的客套吗？爱了爱了。
“是嘛，没想到亲王殿下会担心我，我这就去感谢感谢他。”
夏亚也没说破，微笑着越过了表情各异的两人。
见他走远，塞西尔这才松手。
他叹了口气：“赫塞尔，你的嘴真是长错了部位。”
“什么？那我的嘴该长哪儿？”
“长在头顶，亲爱的赫塞尔。你的嘴巴向来比脑子快的多。”
赫塞尔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揶揄自己，不满地哼了两声，“他离开那么久，谁能不担心？更何况外面都是那个女人的守卫，他要是暴露我们了怎么办，禁魔镣铐才破解了一小半，谁能保证……”
“闭嘴吧赫塞尔。”
塞西尔不满地呵斥了同伴一句，然后换上一副严肃的口吻。
“不管你对他让你当众出丑这件事有多不满，从现在开始，我都奉劝你把那些小心思全部收起来。”赫塞尔瞪圆了眼：“凭什么？他无非就是一个女公爵的邦德拉影犬，我凭什么……”
“难道你比亲王殿下还高贵？”塞西尔眯眼瞧他：“很简单，就凭亲王殿下都对他那样客气。而且你没发现那位尤莉小姐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吗？”
“他们俩有一腿不是很正常吗？”
“可你曾见过哪位女士对自己的影侍如此关注吗？”
塞西尔深深看了他一眼，警告道：
“我有种预感……我们能否活着离开这座塔，完全取决于他了，甚至不是亲王殿下。现在所谓‘解开’禁魔镣铐，也并非多么倚仗我们的力量……”
“那他图什么？”
“是让我们别太拖后腿。”
“这……”
赫塞尔下意识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
夏亚来到乔步亚面前时，后者正在盯着巫师之眼传输过来的影像出神。
这颗巫师之眼是夏亚去塔顶功放龙吼时顺手插的，因为实在太高，所以摄到的景象都不怎么真切，幸好人流在街巷间穿梭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居然真的回来了……”
乔亲王似乎也很诧异。
“你们怎么都这么问？”夏亚好奇道：“你的那两个属下，刚才也是大同小异。”
“哈……那是因为被关进来的第一天，我们就有人试图从高空越狱……”
“那结果呢？夜魇吃剩下的东西扔哪儿了？”
乔步亚的后半句话直接被夏亚怼回去了，半晌没憋出话来，最后指了指某个角落。
夏亚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恍然道：“只剩下一只脚和半个脑袋，剩下的全被夜魇吃了……怪不得你们这么怕尤金。斯布雷特家族的人有朝一日也会被那群畜生治死，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信吧……”
乔步亚对这句话视若无物，反唇相讥道：“尤金可是那个女人的私生子……你真的相信他冒着这么大风险跟我们合作？”
“不合作一定会死，合作了还有一线生机，换成是你，你怎么选？”
“你就那么确定，那女人会下命令让他处死所有的夜魇？”乔步亚反问。
“那当然，她的战略眼光可不是殿下您能比的。”
夏亚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的机会，这番话甚至让始终缄默的露榭都笑出了声。
饶是乔亲王这么好的涵养也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所以这是为什么？”
露榭看出了夏亚压根就不想提及这个问题，索性悄悄递话过来。
“那个女人已经知道我来了。”
夏亚回道。
“乔步亚是她故意放走的，既然他敢被抓回来，就意味着和我取得了联系，否则没有什么能给他这种勇气……换句话说，亲王殿下被自己的妻子完完全全看透了，底裤颜色都一清二楚……”
“那你和尤金的交易也……”
“这就是她要让尤金杀死那些夜魇的原因了，龙吼意味着对制空权的挑衅，她也不管这是否是虚张声势，无论如何，龙吼都能影响到尤金。她担心我正是利用这一点来威胁尤金，所以我干脆反其道而行，直接告诉尤金‘倘若我这样做了，她一定会这样做’，然后再让尤金自己去验证……”
“所以就等于她把尤金推向了你？”
“没错。那个女人一定会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并且自己无法掌握的力量，宁愿杀了都不可能拱手送人。目前我们在蓝月郡一无所有，可将尤金拉拢过来，就等于掌握了天空，骤然拥有了一半的力量，这买卖简直血赚。”
夏亚说完，却发现露榭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这眼神，是在质问。
“你这么了解普里西莉亚，难道你和她也……”
“这个，真不熟。”
夏亚回答地很真诚。
“哦？我怎么那么不信？”
“该信的你不信，不该信的你瞎捷宝信……”
“捷宝是啥？”
“嗯……”
夏亚竟一时语塞。
忽然，一阵短促的警报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塔顶的巫师之眼看得清楚，尤金和一队笼罩在金红两色下的家伙正在缓缓靠近。
那灿烂刺眼的颜色，在这灰暗、逼仄的地下世界里，只有一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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