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_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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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被自家叔叔骂几句,在纺织厂里丢脸对陆白霜来说都是常有的事,所以这回被叔叔和程潜从黑市带回来,她除了最初的惊讶、烦躁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直到在叔叔家看见了沈爱立。

  她跟在叔叔后面,一副等待着被骂的苦大仇深样,沈爱立坐在奶奶旁边,面前摆着栗子糕、桂花糕和一些贵价糖果,无论怎么看都是被主人家热情招待的贵客。

  俩人的境遇不说天差地别,也有几分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在,陆白霜瞬间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不明白沈爱立怎么会在叔叔家?上次她们明明都闹到了派出所去,怎么叔叔还像是和沈爱立关系很好的样子?

  她在打量沈爱立,沈爱立也在打量她,一件半新不旧的灰花呢子大衣,底下是一双像是穿了很久的黑色皮鞋,鞋面看着都皱巴巴的,对于曾经骄傲的陆白霜来说,稍显的有几分落魄。

  沈爱立这才明白,大抵现在的陆白霜是缺钱的,所以她动起了往黑市倒卖东西的念头。

  但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些。她这样高调忍不住性子,可能钱没挣到手,人先进去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陆有桥,沉声问道:“陆白霜,你说实话,你这些罐头都是哪来的?”

  陆白霜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不想让沈爱立看她的笑话。

  陆老太太瞥见儿子越发铁青的脸,而孙女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立即就急了起来,“都这时候了,你还犟什么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该庆幸你叔叔在这时候还愿意拉你一把,就你那脑子,回头进去蹲大牢了,我看你才知道怕!”

  老太太急得还动起手来,扭着孙女的耳朵,这时候显然已经不存在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陆白霜捂着耳朵,小声道:“是我们供销科的同事,给我的。”

  老太太有些狐疑地问道:“人家为什么给你?天下有这样的好事?他自己工作不要了,你这孩子,你是不是私下答应了他什么?”老太太心里都不禁跳了起来,白霜既然都到黑市捞钱了,人家看中的肯定不是她的钱。

  她一个姑娘家,人家既然不是看中钱,难道是……

  老太太望着孙女的眼神,不由晦暗起来。

  毕竟是亲祖孙俩,陆白霜一看奶奶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头皮发麻地道:“奶奶,不是,人家是女同志,你别往那方面想,是我,答应她拿罐头和纺织厂换布。”

  说到这里,又低了声道:“这不是马上过年了,厂里想着换些布给员工发福利,我告诉她,我叔是纺织厂厂长,能给我拨一批瑕疵布。”

  陆有桥冷声问道:“那你拿了罐头,去哪里给人换布?你和纺织厂里谁联系了?供销科,还是仓库管理员?”他这一年多来完全没有搭理过这个侄女,她心里怕是也清楚他的态度,不会真找到他跟前来,那她找谁换布?

  这年头光有钱可买不到布,而且食品厂要换的可能还不少,她去哪里弄这么些布来?

  陆有桥越想越气,沉声道:“你快说!”

  陆白霜瑟缩了下,颤着声道:“是……是供销科的王元庆,他手里刚好有一批瑕疵布,是厂里准备低价送到供销社的。”

  陆有桥想不到,这还顺着藤子,摸出自己厂里的一个瓜来。

  老太太听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面色冷淡地道:“你这一出一进,想来赚的也不少,以后去劳改,也用不着我给你寄钱了。”

  陆白霜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道:“你们不要动不动就拿劳改、坐牢来吓我,我不过就是卖几瓶罐头。”

  此时屋子里静悄悄,她声音虽小,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爱立和程潜都不由面面相觑,她这和人家卖几个鸡蛋可不同,是真正的倒买倒卖,一旦被纠察队发现了,坐牢是肯定的。

  老太太见她这样执迷不悟,连教育她的心思都歇了下来,和儿子道:“随她去吧,我明天就去那边蹲着,她要是再卖,我第一个去举报她,也好把咱们家和她撇清了干系去。”

  陆有桥淡声道:“王元庆那边你不用想了,纺织厂的布,你也不用想了,食品厂要是想换东西,让他们派代表来谈,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想法子补吧!行了,带着你的罐头走吧!”

  俩人完全不想再管的态度,让陆白霜莫名地心慌起来,有些挪不动脚,哀求道:“叔,你帮我这一回,我下回不敢了。”

  陆有桥摇摇头,“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回头要是进去劳改,我就会登报和你断绝关系。你的事也拖累不到我。”

  陆白霜望望他,又看向了奶奶,见俩人都冷着脸,连劝都不劝她了,心里才后怕起来,拉着老太太的胳膊道:“奶奶,叔不管我,您不能不管我,我……我就是最近手头缺钱缺狠了,再不想法子挣点钱,后面窟窿越来越大,您孙女就真的要给二赖子做媳妇去了。”

  老太太心里一动,把胳膊从孙女手里抽了出来,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白霜看了一眼沈爱立,正犹豫着,陆老太太见她这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都这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现在想起来要脸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什么德行,这里谁不知道,趁着人多,给你想法子是正经!”

  陆白霜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她看叔叔和奶奶谈她的事,一点都不避及着沈爱立,人家搞不好在她没来之前,就知道她的这些事了。

  她捂也是白捂,这才小声道:“我先前没和您说,怕您担心,我爸经常对我动手,我心里瘆得慌,就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我工资没转正之前才十八块钱,现在也才二十四块钱,房租六块钱一个月,再加上吃饭,就完全不够用。”

  陆白霜越说声音越小,“我就找人借了一点点钱,一开始十块、十块的借,后来就是二十、二十的借,我自己拿了本子记了,没有两百块钱。我想着,您这边什么时候来看我,我和您要一点,这钱也就还上了。”

  沈爱立听到这里,就大概明白了,陆白霜这借的怕是高利贷,果然就听陆白霜道:“没想到最近那人和我说,是大加一的利息,七算八算的,竟然快五百块钱。”

  陆老太太听到这里,都没了耐心,这个蠢货,一看就是被算计了,偏偏白霜以前过得太顺当,一点经验都没有,老大夫妻俩估计是和自己怄气,竟也放手不管。

  让白霜捅出了篓子来!

  这个烂摊子,老太太也不准备给孙女收,前头自己那样叮嘱,她还敢大手大脚地花钱,钱不够就朝人借,就是心里算着自己会给她垫底,自己这次要是松了口,更是壮了她的胆子。

  和她道:“这钱,你自己想法子去吧,我和你叔是没有的。我提醒你一下,这人是专门坑骗你,你还不了就去找公安,看他们怎么处理。”

  陆白霜彻底吓懵了,自己卖罐头也卖不成,换布更别想了,奶奶要是连这钱都不借给她,那她怎么办?给那个二赖子当媳妇吗?

  想到那二赖子站没站形,说话都要把她从头到脚斜睨一眼的色坯样,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都荡然无存,拉着奶奶的胳膊,急得都哭了出来,“奶奶,你可不能不管我,陆家可就我一个孙女!”

  老太太有些冷酷地道:“怎么不管你?我不是给你指了路,让你去报公安吗?你借了他多少钱,和你爸妈要去,多的就别管他。”

  纵然孙女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老太太仍旧没有松口,沉声道:“白霜,你已经二十五了,早就成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今天我们这边还要招待客人,你先回去找你爸妈吧!”

  一直到从叔叔家走出来,陆白霜的眼泪都没有断,她已然想不到自己在程潜和沈爱立跟前丢脸的事,她现在满心里都是这五百块钱怎么办?

  一开始汪全民没让她打借条,前些天才补的借条,之前汪全民也不用那种色坯一样的眼神看她,虽平时也没个正形,但对她一直都挺客气、和善的,说都是小钱,不用急着还,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什么时候再说。

  她心就放了下来,越借越多,最近年底,爸妈让她负责添置家里的年货,她就又去找了汪全民,开口借三十。

  汪全民递了一张借条过来,说好歹在他这借钱也有一年了,从来没见她还过,他也不是催着她还,就是打个借条放心点,为了省些麻烦,就一次性打一张借条算了。

  她本来就没准备赖账,接过来看了一下数目大抵对,就签字按手印了,过后汪全民就变了态度,把她从头打脚打量起来,像是在看一件货物一样,她本能地不喜,不高兴地让他注意点,可别在她身上打不该打的主意。

  不成想,汪全民忽然让她仔细看下借条,又讥讽道:“大小姐,你去年一年和我借了两百块钱,加上这次的三十,一共就是两百三,大加一的利息,十二个月利息就是两百七十六,合上本金一起就是五百零六块钱,你一个月工资不过二十来块钱,你拿什么还?还不许我打量了?以后有你喊哥哥好的时候!”

  越说,看她的眼神越轻佻,让她浑身都忍不住打颤起来。

  特别是她的两百三十块钱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五百的了?她脑子都是懵的,还问他道:“怎么是十二个月的利息,我明明一个月才十块、二十块?这三十块钱刚刚借的,怎么就算了十二个月的利息呢?”她自己算了一下,三十块钱一个月就有三块钱的利息,十二个月就是三十六,她前脚刚借钱,后脚就得换一倍不止?

  却不料,汪全民斜睨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吗?我不是一次性借给你的吗?你这都签字按手指了?再反悔可就不好看了。”

  她当时一颗心如坠冰窖一样,不敢想,汪全民竟然在借条上动了手脚!

  就听他又道:“我给你指一条明路,我看你长得还行,刚好我还是个光棍,你要是愿意嫁给我,这五百块就是我的聘礼!”

  陆白霜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想到那天的事,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现在奶奶和叔叔不管她,爸妈那边别说拿五百块钱了,就是一百块钱,都能把她半条命打掉,她怎么办呢?真嫁给汪全民吗?

  她越想越害怕,哭得浑然忘我,也没看路,也没看车,就在马路上边走边哭,好像只有哭泣这个行为,能稍微减缓一点她的无助和惶恐。

  所以,当有人喊她的名字,问她怎么了,需不需要什么帮忙的时候,对陆白霜来说,不啻是天籁之音。

  只是当她泪眼朦胧中,模糊地看见这个人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姜斯民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忙擦干了眼泪,和他道:“谢谢你姜同志,我……我没什么事,我只是和家里人吵了一架,心情有些不好。”

  姜斯民微微笑道:“我今天刚好没什么事,不如陪陆同志走一走吧?”

  陆白霜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她认识姜斯民,还是在纺织厂供销科任职的时候,有一次姜斯民带着人来厂里参观,她负责讲解厂里一季度的供销情况。

  姜斯民的儒雅、礼貌、周到、谦逊、亲和都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只是随后她去汉城出差,回来就是一系列的变故,再见到姜同志还是今年十月份的时候,偶然在供销社遇到,姜同志还请她去国营饭店吃了午饭。

  那一次以后,她心里对他就生了一点涟漪。

  后来俩人也见过一两次,但都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姜斯民就说有事,要先走一步。她都忍不住想,姜斯民那次请她吃饭,或许只是出于礼貌,随着日子越长,她心里的小火苗也越来越微弱,眼看着就要熄灭。

  可是今天听到他说陪她走走,陆白霜心里那摇摇欲灭的小火苗,又“腾”地一下子燃烧得更旺了些。

  俩个人走到了桥边,日头已经渐渐下坠,风里也逐渐添了些寒意,姜斯民问她道:“陆同志,会不会有点冷?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吧?”

  陆白霜摇摇头,她的脸颊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红晕,和姜斯民道:“不用,姜同志,我觉得吹吹风,我心里也安静一点。”

  就听姜斯民道:“我一直想着再约陆同志出来吃饭的,但是前一阵子刚好去外地出差了,最近才回来,还想着这俩天去拜访一下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这话无疑就是表露心迹了。

  陆白霜脸上的红晕更胜了,“是,一直没换。”

  “哦,我想冒昧问一下,我刚看陆同志哭得很伤心,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顿了一下,又道:“陆同志不必有顾虑,能为你解忧是我的荣幸。”

  王元庆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浮现在陆白霜眼前,她知道这事不能拖,不然雪球越滚越大,此时对上姜斯民期待的眼神,咬了咬唇,终于是说出了口:“姜同志,我是被骗了!”

  姜斯民望着眼前低着头,又开始抽泣的姑娘,嘴角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越发柔声地问道:“是钱还是感情方面啊?若是后者……”

  陆白霜一慌,立马抬头道:“不,不,我是被骗钱了!”

  她话音一落,就见姜斯民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脏不觉又“砰砰”跳得厉害,忙伸手按在了胸前。

  姜斯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浅声笑道:“傻姑娘,欠钱不是多大的事儿,我帮你还吧!”

  这一刻的陆白霜,彻底沦陷在这个男人的温柔攻势之下。

  而陆白霜走后的陆家,依旧是愁云密布。

  陆老太太小心翼翼地问儿子道:“有桥,白霜这事,你看?”

  陆有桥沉声道:“怕是有人故意给她设的套子,她在外面那么高调,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她是我陆有桥的侄女。”这套子的背后,自然指向的是他陆有桥。

  他膝下无子,嘉怡和母亲行事又向来谨慎,有些人想走他的门路,都无从下手。陆家这个桶里,惟有白霜这一块短板。

  在外人眼里,陆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他陆有桥定然是视陆白霜为亲生骨肉,有心人就难免会在陆白霜身上动心思。

  这是陆有桥最担心的事儿,所以前两年母亲和他软磨硬泡,要把白霜安排在纺织厂的时候,他点了头。

  就是想着,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时刻看着,要是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发现,能想法子应对。

  后来看陆白霜行事越发骄纵,无法无天,逐渐歇了再管她的心思,没想到倒给有心人可趁之机。他再不管她,也不能看着她给二赖子做媳妇。

  沈爱立和程潜对看了一眼,就都站起来告辞,陆有桥摆摆手道:“说好了,你俩今天在这边吃晚饭的。”

  陆老太太听儿子说是有人故意坑害白霜,心里急得不得了,刚才她对白霜那样疾言厉色,不过是想让她长长教训,不要每次行事都这样没个顾忌。

  此时听爱立俩人要走,忙道:“爱立,程潜,你们和白霜也算熟了,我老婆子厚着脸皮,也请你们帮帮忙,给出出主意,不能说真眼看着这孩子给人坑害了去。”

  又有些歉意地道:“前头,她自个走弯路,给你们惹了不少麻烦,她也受了教训,希望你们别再往心里头去。”

  这话明显是对爱立说的,爱立摇头道:“陆奶奶,前头不过是小事,我早忘了,您不必忧心。”隔了一年多,她确实忘的差不多,只不过对陆白霜仍旧没什么好感,她感觉陆家有这么一个侄女,以后的麻烦怕是还不少。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陆老太太和陆厂长可以看着陆白霜吃苦头,看着她捉襟见肘地过日子,但定然是不忍心看她误入歧途的。

  但是,显然陆白霜对她自己,并没有清晰的认知,别的本事不见长,捅篓子的本事倒是长得快。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此刻沈爱立对上老太太,也只是说宽慰的话。

  老太太高兴地道:“哎,好,好!爱立,真是谢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拉着爱立的手,就舍不得放,心里想着,这要是自己的孙女,那她陆家才真是有福气。

  程潜很有眼色地问道:“沈同志,这事你怎么看啊?”

  爱立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以前也借过大加一的高利贷,签字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大加一’是什么意思,幸好后来我有个朋友发现了蹊跷,立即带着我去把钱还了。后来那个借高利贷的被公安带走了,我想陆白霜同志这边,肯定不能按照利息还那边钱。”

  而且这事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指使?如果后面没人指使,这次的事和她那次差不多,先还上钱,稍微加些利息,也就平息了。就怕后面有人指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到底是陆家的家事,爱立没有再说下去,将这个皮球踢了回去,问陆有桥道:“陆厂长您见多识广,这种伎俩,我想您心里应该已经有了主意吧?”

  陆有桥点头,“先报公安吧!”

  程潜惊讶了一下,如果报公安,调查下来,陆白霜倒买倒卖的事,不一定能藏得住,除非是厂长愿意给她打掩护,忍不住问道:“厂长,需要我通知供销科那边配合一下吗?”

  陆有桥摇摇头,“不用,那边要是问下来,如实告知!就是王元庆那边,你回头去和人事部通知一下,把他调到车间去,他要是不愿意,自己离职也行。”

  又和母亲道:“白霜这个孩子,不吃点教训和苦头,性子是转不过来了,妈,您也别心疼,我们自己舍不得下手教训,外头总有人让她知道厉害。这次,您就放手别管了。”

  陆老太太仍旧不忍心地道:“有桥,到底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要是有了案底,以后的路怕是就更难走了。”

  陆有桥道:“妈,我有分寸。”

  老太太见儿子执意,也就没有再说。

  陆有桥转身和家里的保姆,说了一下晚饭准备早些。就和爱立、程潜说起精纺车间的温湿度问题来。

  得知爱立预备在高速精纺机的车弄里面做吸风管试验,笑道:“那怕是得花一阵子功夫吧?”

  爱立如实地道:“是,我和张工程师商量了下,先按部就班来,总不能因为觉得麻烦、困难,就望而却步。”

  陆有桥点点头道:“你们慢慢来,要是能成功,就给咱们厂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费点时间也不怕,爱立同志,你这次再待几天看看,把这边的情况摸熟了,回头想到法子,给我们寄信来,我再找你们徐厂长和齐部长说一说,把你借调过来几天,你看行不行?”

  “没问题,陆厂长,承蒙您这么信任我,我也希望能帮你们厂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饶是陆有桥担心着陆白霜这边的事,听到沈爱立这话,脸上都不由带出了几分笑意来。

  转而关心起她和程潜上午去哪逛了,得知是去矿上看了她哥哥,笑道:“爱立同志,咱们一回生,二回熟的,我舔着脸,说一句,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下回可得把你哥哥带来我家坐坐,也给我们认识认识。”

  沈爱立忙道:“陆厂长,您太客气了。”想着回头问一下她哥,她哥一个人在宜县这边,要是有急事,都找不到人帮忙,多认识个人也好。

  陆有桥摇头,“是爱立同志做人做事,让陆某都刮目相看!”不说先前她给自己帮的忙,就冲着今天她和程潜俩个看到陆白霜搞投机倒把,立即就来告诉他这一件事,他都对她另眼相看。

  先前她和白霜俩一度闹到派出所去,可见她当时的气愤程度,今天她只要转身去市场管理委员会那边说一声,白霜怕是立即就被带走了。而且事后,谁也不会想到这事是她干的,但是她没有,她选择了和程潜一起来告诉他。

  她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给白霜一个教训,她却没有那么做。

  而是给白霜留了一条生路,这个情分,白霜不记,他都是记得。

  就是白霜自己不争气,不吃个教训,下次照样没记性。陆有桥并不准备把这事轻拿轻放,他甚至好奇,是谁这样大动干戈,把手伸到了白霜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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