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言语之利（下）
众人被无花言语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可有证据？”苏蓉蓉上前，她心思细密，有些怀疑这些。
“没有，这点只有少数几人得知，但姑娘可以先听完我说完，就知道真假了。”无花很是温柔的微笑，他现在的外貌和气质，让人很有好感，对比柳无眉怒火喷发的眼神，众人还是决定先听完再让两人分辨。
“无忆出谷时，就没打算回去，所以她带走大量的罂粟，就为了缓解毒药疼痛。一路上，她遍访名医，却无法解毒。在此期间，共有十六位各地名医无端身亡，正是无忆所为。她怕石观音从这些人知道她偷偷解毒的事情，将他们灭口。”无花面色激愤怜悯，为那些名医不值般。
“这点我倒是知道，前几年六扇门曾发榜说有人在各地流窜，专杀医生，已经杀了十几人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凶手。”李红袖此时插口。
“她发现无法解毒，但罂粟已经不多了，凭她的财力根本无法满足罂粟的供给。所以，她就故技重施，开始引诱家底雄厚的世家公子。岭南石家三公子、河南刘家少主、江南知府的楚大公子，这几人都是柳无眉的入幕之宾，被她骗财后杀死。”无花倒是真举例了。但这几人到底什么情况，杨森表示也许真是柳无眉，就算不是，无花一定会找些无头公案，这点不会留下破绽。
“后来，她也不知从什么渠道进得神水宫，和水母鹰姬交易，用楚留香头颅，可以解毒。此时，李玉函李公子也被她引诱，更情根深种，帮她购买罂粟。她时日不多，就决定先不要将李公子处理掉，而是要借重拥翠山庄的人脉，帮她解决楚留香。”无花抬手一指楚留香，脸上正义凛然。
“在探知楚留香信息时，却意外发现楚留香竟然已经去沙漠和石观音对上。她大惊，立刻去石观音处。石观音和楚留香不管谁死，都是除掉她的心头大患。结果，楚留香胜，石观音死。她心头松了口气，因为在她的计划里，已经准备解毒后做拥翠山庄少夫人，这个高高在上的地位需要清白的身份。她原本石观音弟子这个身份显然不行，石观音虽死，但谷中众弟子还是知道。所以她狠下心，用迷药迷倒众弟子，将其杀害。还留下画眉鸟的名字，让楚留香以为是为了帮他，好日后引诱楚留香时，为自己留一个恩人的身份做后路。”无花显然将的话合情合理，逻辑清晰，和楚留香的部分推断相符，众人已经相信了。
“无忆，柳无眉，拥翠山庄少夫人。先不说你害过的那些武林人士。就是那些石观音的弟子虽有些帮过石观音为恶，但大部分从未出过山谷。她们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你就怎么下得了狠手，近百弟子全部杀尽，你何其无情无义！而且你可知，她们有些人还有父母家人，靠她们银钱接济。她们一死，有多少老弱因此家破人亡，你真是丧尽天良啊！”无花一脸激愤慈悲，几欲落泪。
“你说的可是真的？”在外偷听的箫石三人推门进屋，大声询问。
“几位前辈如果不信，可以去兰州信关镇黄口村，那里一半的老弱都是石观音弟子死后，由在下帮她们料理后事时，接过去的亲眷。”无花连地点都说清了。
“好个毒妇，我们还差点上了你的当！玉函，你还相信她？她是利用你！”箫石对无法动弹脸色苍白的柳无眉，和她身前已经麻木呆住的李玉函吼着。
李玉函这么老实听无花说话？当然不是。在无花开口之初，李玉函就保持那个姿势被杨森定住。众人在听无花讲述，没有关注他。而听了无花之言，李玉函未尝没有怀疑，此刻他是心中大乱，所以没有发现已经被解除穴道了。
“我，我，我不知道。不……我不信，无眉是真的爱我，不会骗我的。你们解开，解开她。我要她亲口说，亲口和我解释！你们现在说的我都不信！！”李玉函显然已经陷入混乱，只是抱着柳无眉，浑身颤抖着。
“那李公子可知，她从沙漠回来，将石观音处所有的罂粟都取走了？”杨森这时站出，对李玉函问道。
“什么？不可能。无眉去那里时，罂粟已经烧成一片火海。后来，还是我偷偷从庄子周围的店铺凑钱，帮她买的罂粟。”李玉函吃惊的看着杨森。
“为什么不可能？石观音的地方是我的人接手的，那片罂粟是着火了，但我的人灭火后发现，有一小半没烧着的地方，罂粟只有经叶，花和果实都没有了，必定是在着火前没的。你现在可以去看，那里我没有让人去打理，还保留原样。”杨森对李玉函斩钉截铁。‘当然，那里的罂粟被我取走，除了留种外都为无花用上了。’杨森心中嘀咕。
“那……那？”李玉函不知该说什么。
“很明显，你买罂粟的钱被她骗走了。而且，你可能没有查过拥翠山庄的帐目吧。偌大的山庄被你交给她来打理，账面有什么问题？你的下人可曾被换？下属生意是否有变动？”杨森看他已经动摇，上前接连询问。这些问题这个公子哥自然不会关注，也许中间没问题，但这么一逼问他也会怀疑。
“还有，既然她都利用你，利用李老庄主的人脉，诓来几位前辈前来对付楚留香。你怎知她是否借拥翠山庄的名义做了其他什么危害江湖的事情？而且，你父亲练功出差错，这么长时间没好，怎么帅老前辈一副药就好了？你能保证她没有对你父亲做过什么其他的事吗？”杨森扫了一眼在旁已经火气冲天的箫石三人，再次臆测逼问李玉函。
“不会的，无眉是爱我的。不会的，她不会害父亲的。”李玉函已经濒临崩溃，喃喃的保证柳无眉摇头。柳无眉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就是解释大家也不会听，只是脸色苍白的看着李玉函。
“孽畜，你怎么知道李老哥的身体没有被她动手脚？她既然掌管山庄这么长时间，以这个毒妇的心思，怎么会让李老哥身体恢复，来夺她的权，查清她的真面目。你为了这么个毒妇，将拥翠山庄的声望，李老哥这亲生父亲安危，至于何地啊？”箫石气愤的就欲上前一掌打醒李玉函。
“箫前辈，请息怒，不如我们先听听柳无眉的辩解。”楚留香此时却站出来，他也别有深意的盯着无花和杨森一眼。
“好啊，我倒要听听无忆的解释，和我当面对峙。”无花面色坚定，坦诚微笑，丝毫不惧。
“那好吧，好好解释下吧，少~夫~人~”杨森说着，一挥袖，已经解开柳无眉的定身。
“你信我吗？”柳无眉能动了，却没大声辩解，只是盯着李玉函。
“我信，我当然信你，你快解释啊，解释给大家听。”李玉函点头，却也期盼的盯着对方，等待对方的辩解。
“好，只要你信我，就够了。其他人，我还解释什么？”柳无眉露出微笑，却苦涩无比。
“不，你解释啊，解释给他们听。你没有做那些事，没有害过拥翠山庄，没有害过父亲。你是爱我的，你说啊！”李玉函却不接受，他乞求听到他想听到的否认，也许他心中已然怀疑了。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但我从没有说过，我是好人。”柳无眉仿佛已经想开了，她只是捧着李玉函的脸，诉说着爱恋，没有辩解无花所言7分真，3分假。
“不，不，怎么会这样？我不信？我不信？”李玉函崩溃了，甩开柳无眉的手，双手捂头，摇头后退。
“相公，我们没有路了。反正我的毒解不了，就几个月寿命，我也不在乎了。现在，你还愿意陪我一起上路吗？”柳无眉说着，捡起地上之前扔下的匕首，抵在自己胸前。
“不，无眉。”李玉函还是爱着对方，在第一时间上前打开匕首，抱着柳无眉痛哭。
“好个郎情妾意啊！不过……”杨森上前，捡起匕首。用手指摁住刀尖，一用力，匕首的刀锋缩进刀把，喷出红色液体。明显是一个有机关的匕首，江湖下九流用做假死的道具。
“好啊，妖女还在骗人。玉函，你清醒下，她在骗你啊！”箫石大喊。
柳无眉却没再看被惊呆的李玉函，反而面色鹰毒如同恶鬼，抬头瞪向无花和杨森。两人心有灵犀般，同时给她一个讥讽的笑意。
“你们去死吧！”她猛地上前，手中暗处的机关，发出数枚闪着蓝色幽光的银针。
在场众人连忙躲闪，或用武器气劲挡开，楚留香胡铁花更要护住几女，连连闪动身形。而柳无眉本人，已经从毒针开辟的空挡，飞身出去。几人出门要追，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相互打量，没人中针，都松了口气。
“玉函！”黄鲁直此刻却大惊。众人一看，也脸色大变。
李玉函精神恍惚中，被几人打散的银针射到，已经面色铁青，气若游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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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可有证据？”苏蓉蓉上前，她心思细密，有些怀疑这些。
“没有，这点只有少数几人得知，但姑娘可以先听完我说完，就知道真假了。”无花很是温柔的微笑，他现在的外貌和气质，让人很有好感，对比柳无眉怒火喷发的眼神，众人还是决定先听完再让两人分辨。
“无忆出谷时，就没打算回去，所以她带走大量的罂粟，就为了缓解毒药疼痛。一路上，她遍访名医，却无法解毒。在此期间，共有十六位各地名医无端身亡，正是无忆所为。她怕石观音从这些人知道她偷偷解毒的事情，将他们灭口。”无花面色激愤怜悯，为那些名医不值般。
“这点我倒是知道，前几年六扇门曾发榜说有人在各地流窜，专杀医生，已经杀了十几人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凶手。”李红袖此时插口。
“她发现无法解毒，但罂粟已经不多了，凭她的财力根本无法满足罂粟的供给。所以，她就故技重施，开始引诱家底雄厚的世家公子。岭南石家三公子、河南刘家少主、江南知府的楚大公子，这几人都是柳无眉的入幕之宾，被她骗财后杀死。”无花倒是真举例了。但这几人到底什么情况，杨森表示也许真是柳无眉，就算不是，无花一定会找些无头公案，这点不会留下破绽。
“后来，她也不知从什么渠道进得神水宫，和水母鹰姬交易，用楚留香头颅，可以解毒。此时，李玉函李公子也被她引诱，更情根深种，帮她购买罂粟。她时日不多，就决定先不要将李公子处理掉，而是要借重拥翠山庄的人脉，帮她解决楚留香。”无花抬手一指楚留香，脸上正义凛然。
“在探知楚留香信息时，却意外发现楚留香竟然已经去沙漠和石观音对上。她大惊，立刻去石观音处。石观音和楚留香不管谁死，都是除掉她的心头大患。结果，楚留香胜，石观音死。她心头松了口气，因为在她的计划里，已经准备解毒后做拥翠山庄少夫人，这个高高在上的地位需要清白的身份。她原本石观音弟子这个身份显然不行，石观音虽死，但谷中众弟子还是知道。所以她狠下心，用迷药迷倒众弟子，将其杀害。还留下画眉鸟的名字，让楚留香以为是为了帮他，好日后引诱楚留香时，为自己留一个恩人的身份做后路。”无花显然将的话合情合理，逻辑清晰，和楚留香的部分推断相符，众人已经相信了。
“无忆，柳无眉，拥翠山庄少夫人。先不说你害过的那些武林人士。就是那些石观音的弟子虽有些帮过石观音为恶，但大部分从未出过山谷。她们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你就怎么下得了狠手，近百弟子全部杀尽，你何其无情无义！而且你可知，她们有些人还有父母家人，靠她们银钱接济。她们一死，有多少老弱因此家破人亡，你真是丧尽天良啊！”无花一脸激愤慈悲，几欲落泪。
“你说的可是真的？”在外偷听的箫石三人推门进屋，大声询问。
“几位前辈如果不信，可以去兰州信关镇黄口村，那里一半的老弱都是石观音弟子死后，由在下帮她们料理后事时，接过去的亲眷。”无花连地点都说清了。
“好个毒妇，我们还差点上了你的当！玉函，你还相信她？她是利用你！”箫石对无法动弹脸色苍白的柳无眉，和她身前已经麻木呆住的李玉函吼着。
李玉函这么老实听无花说话？当然不是。在无花开口之初，李玉函就保持那个姿势被杨森定住。众人在听无花讲述，没有关注他。而听了无花之言，李玉函未尝没有怀疑，此刻他是心中大乱，所以没有发现已经被解除穴道了。
“我，我，我不知道。不……我不信，无眉是真的爱我，不会骗我的。你们解开，解开她。我要她亲口说，亲口和我解释！你们现在说的我都不信！！”李玉函显然已经陷入混乱，只是抱着柳无眉，浑身颤抖着。
“那李公子可知，她从沙漠回来，将石观音处所有的罂粟都取走了？”杨森这时站出，对李玉函问道。
“什么？不可能。无眉去那里时，罂粟已经烧成一片火海。后来，还是我偷偷从庄子周围的店铺凑钱，帮她买的罂粟。”李玉函吃惊的看着杨森。
“为什么不可能？石观音的地方是我的人接手的，那片罂粟是着火了，但我的人灭火后发现，有一小半没烧着的地方，罂粟只有经叶，花和果实都没有了，必定是在着火前没的。你现在可以去看，那里我没有让人去打理，还保留原样。”杨森对李玉函斩钉截铁。‘当然，那里的罂粟被我取走，除了留种外都为无花用上了。’杨森心中嘀咕。
“那……那？”李玉函不知该说什么。
“很明显，你买罂粟的钱被她骗走了。而且，你可能没有查过拥翠山庄的帐目吧。偌大的山庄被你交给她来打理，账面有什么问题？你的下人可曾被换？下属生意是否有变动？”杨森看他已经动摇，上前接连询问。这些问题这个公子哥自然不会关注，也许中间没问题，但这么一逼问他也会怀疑。
“还有，既然她都利用你，利用李老庄主的人脉，诓来几位前辈前来对付楚留香。你怎知她是否借拥翠山庄的名义做了其他什么危害江湖的事情？而且，你父亲练功出差错，这么长时间没好，怎么帅老前辈一副药就好了？你能保证她没有对你父亲做过什么其他的事吗？”杨森扫了一眼在旁已经火气冲天的箫石三人，再次臆测逼问李玉函。
“不会的，无眉是爱我的。不会的，她不会害父亲的。”李玉函已经濒临崩溃，喃喃的保证柳无眉摇头。柳无眉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就是解释大家也不会听，只是脸色苍白的看着李玉函。
“孽畜，你怎么知道李老哥的身体没有被她动手脚？她既然掌管山庄这么长时间，以这个毒妇的心思，怎么会让李老哥身体恢复，来夺她的权，查清她的真面目。你为了这么个毒妇，将拥翠山庄的声望，李老哥这亲生父亲安危，至于何地啊？”箫石气愤的就欲上前一掌打醒李玉函。
“箫前辈，请息怒，不如我们先听听柳无眉的辩解。”楚留香此时却站出来，他也别有深意的盯着无花和杨森一眼。
“好啊，我倒要听听无忆的解释，和我当面对峙。”无花面色坚定，坦诚微笑，丝毫不惧。
“那好吧，好好解释下吧，少~夫~人~”杨森说着，一挥袖，已经解开柳无眉的定身。
“你信我吗？”柳无眉能动了，却没大声辩解，只是盯着李玉函。
“我信，我当然信你，你快解释啊，解释给大家听。”李玉函点头，却也期盼的盯着对方，等待对方的辩解。
“好，只要你信我，就够了。其他人，我还解释什么？”柳无眉露出微笑，却苦涩无比。
“不，你解释啊，解释给他们听。你没有做那些事，没有害过拥翠山庄，没有害过父亲。你是爱我的，你说啊！”李玉函却不接受，他乞求听到他想听到的否认，也许他心中已然怀疑了。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但我从没有说过，我是好人。”柳无眉仿佛已经想开了，她只是捧着李玉函的脸，诉说着爱恋，没有辩解无花所言7分真，3分假。
“不，不，怎么会这样？我不信？我不信？”李玉函崩溃了，甩开柳无眉的手，双手捂头，摇头后退。
“相公，我们没有路了。反正我的毒解不了，就几个月寿命，我也不在乎了。现在，你还愿意陪我一起上路吗？”柳无眉说着，捡起地上之前扔下的匕首，抵在自己胸前。
“不，无眉。”李玉函还是爱着对方，在第一时间上前打开匕首，抱着柳无眉痛哭。
“好个郎情妾意啊！不过……”杨森上前，捡起匕首。用手指摁住刀尖，一用力，匕首的刀锋缩进刀把，喷出红色液体。明显是一个有机关的匕首，江湖下九流用做假死的道具。
“好啊，妖女还在骗人。玉函，你清醒下，她在骗你啊！”箫石大喊。
柳无眉却没再看被惊呆的李玉函，反而面色鹰毒如同恶鬼，抬头瞪向无花和杨森。两人心有灵犀般，同时给她一个讥讽的笑意。
“你们去死吧！”她猛地上前，手中暗处的机关，发出数枚闪着蓝色幽光的银针。
在场众人连忙躲闪，或用武器气劲挡开，楚留香胡铁花更要护住几女，连连闪动身形。而柳无眉本人，已经从毒针开辟的空挡，飞身出去。几人出门要追，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相互打量，没人中针，都松了口气。
“玉函！”黄鲁直此刻却大惊。众人一看，也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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