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敌意了_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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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被敌意了

  回到教室,下午第一堂是班主任的课,张听宇老老试试的发呆,抠手指玩,拿着笔在指尖五花八门的转着,丝毫不打扰旁边还在上课的闫商风。

  只是闫商风听不进去课,目光频频落在他身上。

  杨洁正投入的讲课,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垂眸瞟了一眼,上面显示为张听宇爸爸,于是捏着粉笔随便拍了两下手意思了一下便拿起手机接通。

  刚一接通就听见对面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雄厚又不失严肃:“张听宇呢?手机怎么打不通?让他接电话。”

  杨洁往台下看了一眼,将手机拿开,对台下的张听宇招了招手:“张听宇你爸电话。”

  “让杨姐挂了,不接。”张听宇当机立断,毫不在意,以至于模样有些懒散。

  闫商风虽疑惑,但没多嘴问,对杨洁摇了摇头,听了张听宇的话:“挂了吧,不用接。”

  杨洁正打算说些什么,一个陌生号码也打了过来,于是对张听宇的爸爸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上课,等下课了我让张听宇给你回个电话吧,有电话打进来了,我就先挂了,抱歉。”

  她挂了电话,接通了陌生号码。接通后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入耳膜,可台词却异常耳熟:“张听宇呢?怎么不接电话?让他接电话。”

  杨洁一个头两个大了,之前一个张听宇爸爸就够让人头疼了,这次好像是……他妈妈?

  未经证实她不敢妄加猜测,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张听宇什么人?”

  对面的声音温和,可说出的话却非常不符合她的声音,语气能听出不耐烦跟怒意:“我是她妈妈,让他接电话。”

  正上课的杨洁不想因为张听宇不接电话就浪费时间跟对面耗着,跟对面耐心解释:“不好意思,现在正在上课,等课下我会让张听宇回电话给你,请稍等一下,再见。”

  挂了电话手机还没放在桌子上,陌生号码就又弹了出来,持续了还没两三秒,张听宇爸爸就又打了过来,这两个号码堪称蹦迪一般,轮流交替,一时间打的杨洁心烦意乱,铃声在教室回响。

  这会功夫,台下的同学被刚响三秒的铃声惹的纷纷大笑起来,开起了小差,聊天的聊天,写纸条的写纸条,总之就是不干正事。

  她之前被张听宇爸爸支配过一次,张听宇不接电话,那边就疯狂往这儿打,这次手机静音,干脆不理,抬眼看了看中午刚逃出校门回来的张听宇,指了指他之后又指了指后边,心知肚明他做的坏事:“拿着书后边站着去。”

  也算是惩罚他不接父母电话的惩罚。

  张听宇瞬间不服了,“凭”字脱口而出,闫商风抬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于是下一秒吐出的话便戛然而止。

  他这才选择算了,闫商风起身,拿着书站在了墙角,杨洁看到张听宇听话的拿着书站到后边去时神情略显惊讶,关键还没有一句反抗的话,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用力拍打桌子试图将同学躁动的心重新拉回到课堂当中:“行了!上课还说什么说?一个人耽误一分钟,你们所有人打扰一分钟这节课就下课了,不想上课就给我出去,没人拦着。”

  好不容易到了下课,杨洁冲张听宇摆摆手示意他上来,闫商风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转头瞧了一眼张听宇。

  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听宇为什么不愿意接对方电话。

  “回来,坐这儿。”张听宇支着头往后扭了半个身子,指了指他的位置。

  闫商风看了看台上的杨洁,心下一横,朝自己的位置走过去坐了下来,他还没坐下,张听宇就朝自己道歉:“不好意思,站着不影响你听课吧?”

  他摇了摇头,闫商风虽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看到张听宇烦恼的模样总想关心一句:“你没事吧?对面不是你的父母吗?怎么……不接电话?”

  他认为一家哪有隔夜仇的,张听宇应该只是叛逆罢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父母很辛苦这个道理呢?

  张听宇本来就是烦上加烦,一开始是他爸,又变成灵魂互换,好,那他以笑迎了,又加上曹舟的针对,他都还能好好说话,现在那两位仗着自己是父母不管不顾别人疯狂的打电话打扰,他没发疯就不错了!

  听到闫商风问这些让本就烦躁不堪的张听宇绷不住了,嘲讽般轻嗤一声,拧眉盯着闫商风的眼睛看,一幅你知道什么啊的样子,说出的话不免带着火药味,朝台上的杨洁偏了偏头:“那你去接啊,接。”

  闫商风看他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这么坐着没动。

  张听宇不上来,杨洁干脆就下来了,把手机放在他们两个桌子中间,死死的盯着张听宇,就看他接不接。

  这样的震慑力跟威胁不达标,依照平时张听宇该干嘛就干嘛,丝毫不在意旁边站着的是杨姐。

  张听宇就这么朝里面的闫商风支着头,嘴型吐出两个字来:“接呀。”

  他确实在气头上,但他就是想让闫商风体会一下,对面一个追问钱去哪了,一个追着问你要天价数字的生活费时你会怎么办!他就是想让闫商风知道,对面哪能称得上是父母啊!

  明明对面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知道钱去哪了,而那个天价生活费她要不到!两个人不给对方打电话却来折磨自己!可真有意思啊,我没那闲工夫跟你们浪费时间!

  闫商风知道张听宇在气头上,没听他的话。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张听宇干脆推了推桌上的手机朝闫商风推去,强迫他接。

  二人对视一眼,闫商风依旧没动,张听宇接了对面的电话抓起手机直接放在闫商风耳边。

  这一动作看的杨洁愣了愣,不光她惊讶,全班都看的怔住了,心想张听宇怄气闫商风居然这么勇吗?说实话,杨洁都不敢这么做,因为她知道让张听宇接电话的后果……

  手机被张听宇放在耳边,闫商风清楚的听到对面带着怒意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让张听宇接电话!”

  “什么事?”因为张听宇接了电话,闫商风只好应对。

  “那一万块钱给谁了?谁让你给她了?我说过这钱你拿着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给她!你拿这那些钱随便挥霍随便玩乐!我有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真是倒了大霉了!”

  张听宇所支出的每一笔钱他都知道,买手机的钱他知道走向,发的红包他也知道走向,所以一旦支出大量空白钱财,他这边也是知道的。

  对面话还没说完,张听宇拿着手机便摁了挂断,接着接了另一个眼熟的号码再次放到闫商风耳边。

  这次的声音换成了一个中年女人,对面还伴着抽泣的哭声:“让听宇接电话好吗,我对不起他……”

  闫商风对上张听宇的眸子,询问对面:“哭了?”

  他看着张听宇的反应,好像对面哭了并不关他的事一样。

  对面的女人听到久违的声音,一下子哭的更凶了:“妈对不起你啊……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你这么跟妈说话妈很难过啊,你有没有想过妈也会伤心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那是你爸欠我的……帮帮妈妈好不好啊……”

  “阿……”阿姨说出口不正常,妈他也没叫过,闫商风只好去掉了称呼,安慰对面,“别哭了……没事吧?”

  张听宇忍不住笑了,笑闫商风的不自量力,他以为他能帮自己摆平和家里的关系?真是笑话!

  “那听宇的意思,就是原谅妈妈了?那那十四万?”对面听到张听宇安慰自己,声音止不住变得兴奋。

  闫商风以为自己听错了,吃了一惊:“什么?”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张听宇拿这手机放在了自己耳边,听着对面的声音:“妈那十四万你不是轻而易举就从那个男人手里拿出来了吗?只是十四万而已,我知道你拿的出来,妈真的求求你了……”

  话还没说完,张听宇便把手机挂了递到杨洁手里,眸里似乎再说,电话已经接了,就不要在过来找人接电话了:“已经接了。”

  杨洁拿着手机怪异的看了二人一眼,接着便转身离开,关了静音任对面两个人轮流交替打电话。

  张听宇习以为常,说到最后冲闫商风扬了扬眉梢,无所谓道:“是不是一个说你不上进,一个问你要钱?怎么办?十四万你去凑啊?”

  闫商风没想到是这样,以为是张听宇惹母亲生气哭诉而已,安慰过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有要钱这一出,一出口还是个天价,十四万任谁能拿的出来?这不是在难为张听宇吗?

  但不得不说,张听宇对对面二位可真是了解,都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

  他蹙眉,朝张听宇关切询问:“你……没事吧?”

  张听宇一口否定自己,像是在赌气,可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又在告诉闫商风,他就这样:“当然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我这么个人会在乎被人这么说?毕竟你没听错,我就是那个男人说的那样,是个垃圾,什么都不会,就是个累赘,我就是叛逆的傻逼混混,你也可以怎么说我,因为我就是。”

  说到最后对上闫商风眸子对他笑了笑,耸了耸肩,表现的就像他口中没心没肺不会为他人找想的浪荡子。

  闫商风被张听宇的坚决否定扯得心尖猛的一疼,看着张听宇满不在乎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是这样的。”

  他懂一味否定自己的那种心情,只是想得到一个肯定而已,需要告诉自己其实自己不是这样的,况且一个字写的这么好的人,能坏到哪去呢?字是需要长期练的,如果不是从小就在练,很难写出这种跟印刷出来的字体分辨不出的程度的。

  张听宇轻轻微勾嘴角,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被他这句话惹得一笑,没在说什么,从桌兜里掏出买的香肠,从里面掏出一根,递给闫商风:“喏。”

  他真的很想做成功一件事,那怕只有一件,但自己只有发不完火,没完没了的负能量,以及……总是消不了的烦恼,街溜子的生活明明每天都无关学习,但烦躁却依旧在滋生,他真的有努力的在开心!

  闫商风接过,看着张听宇起身,领着袋子走到周泽位置上,毫不见外的趴在他背上,从袋里拿出来一根香肠,像是再问他吃不吃,见周泽要接,还调皮的往回一缩,脸上的笑容跟刚刚满是忧愁烦恼的人完全不一样,忽然好奇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把烦恼抛之脑后的。

  可张听宇笑的越开心,他就越觉得心酸,这开心背后,怕是藏着很多心事吧?

  曹舟回头,顺着宇哥的眼神看向闫商风,他在等他的答案,但接电话这个事情,他都不敢这么做,闫商风怎么可以?

  他知道宇哥喜欢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以笑迎接,让人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比谁都想的多。曹舟抬手将手放在宇哥胳膊上,闫商风条件反射的抽出胳膊,回头轻轻看了他一眼。

  眸里闪过一瞬的失落,很快就被曹舟压了下来,他心疼他的宇哥被闫商风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么对待:“宇哥?那个闫商风……替你接了电话,他做事这么不靠谱,你还觉得……他是带着善意来交朋友的吗?但凡他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就不会自作主张接了那通电话。”

  闫商风不知道张听宇经历过什么,但他很想知道,有关他的事全部都想了解,但他没理曹舟,只一言不发。

  他忽然很羡慕曹舟周泽他们,能遇见张听宇,知道很多有关他的事,了解他的喜好。

  张听宇回到位置上,身后跟着拿着烤肠的周泽,他眸里有些嫌弃的看着闫商风,对他接电话这个事情很不赞同:“你这根烤肠给的不实在,你没事手贱接什么电话啊,有病嘛这不是。”

  “不好意思啦——”张听宇拉着周泽的胳膊示意他坐下,满脸歉意,语气却透着我都已经这么做了还能怎么办的理直气壮,“下次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周泽依旧满脸嫌弃的看着面前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闫商风,气大了起来:“你就是有病,这什么电话你就接?纯纯有病,你手太贱了吧。”

  张听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通过这个方式让周泽消气:“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周泽打掉闫商风手,白了他一眼,坐在了宇哥旁边。

  张听宇又从袋里掏出一根烤肠来到高晴旁边,把烤肠递到她面前,偏头往周泽方向看了一眼,抬手放在嘴边悄咪咪俯身道:“周泽给的。”

  高晴其实被闫商风接电话的举动吓到了,正想摇头说不吃,烤肠就碰到了她的嘴,她这才无奈的接过,抬了抬烤肠:“那就谢了。”

  张听宇这才老实的坐在位置上,从袋里掏出香肠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还点评起口感来了:“刚出炉的时候好吃,但凉了也差不多,天太热了,还是温的。”

  五根分了分,还剩下一根,这根其实是给曹舟的,张听宇把香肠朝曹舟推了推:“剩了一根,吃不吃?”

  “不稀罕。”曹舟翻了他一眼,靠在墙上不做理会。

  听曹舟说不稀罕,索性就拉倒,张听宇戳了戳前面坐着的梁白飞,没等他回过头来,便把香肠从旁边递了过去:“白飞?给你。”

  梁白飞没接,只是回头看了这个转校生一眼,他一开始就提醒过他,让他离张听宇远点,因为他不清楚这个闫商风是带着什么来靠近张听宇的,当他知道闫商风摆摊的时候心里没有太大波澜,认为他应该不会对张听宇有所伤害,他跟他们这些人是差不多的,但现在他已经对张听宇有所伤害了,让他对这个人的好感度瞬间降低了。

  他冷冷道:“不吃。”

  “吃吧。”张听宇没想过顺手买的烤肠居然成了他哄别人的道具,见梁白飞不吃,眼眸一垂,模样竟有些委屈,“我知道我做事不靠谱,但没有下次了,真的,你就吃了吧。”

  梁白飞见宇哥手里接受了烤肠,他这才接过。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妥协了,闫商风的这件事他们记下了,就算张听宇原谅,他们可是实实在在记下了……

  曹舟越想越气,拍案起身,拽起闫商风衣领叫骂:“你手怎么能这么贱呢?别人电话是你想接就能接的吗?你有病吧,笑什么笑!”

  张听宇属实没想到这个操作居然给闫商风惹了麻烦,惹的这么多人对他白眼相加,不得不好好哄一下了,他挠了挠头,就这么抬头笑看着他:“别生气别生气,你看你宇哥都没事,别激动别激动。”

  见曹舟动手了,闫商风连忙抓住他的手腕,他不想张听宇再被曹舟伤害到了,冷声提醒:“松开他。”

  周围人这才劝了起来:“别动手别动手,把领子放下,班长?!”

  可姚芷芷也是向着张听宇的,对新来的转校生闫商风的操作也觉得不妥,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做出实际行动:“行了,差不多行了,放手吧,一会儿老师来了。”

  张听宇这才意识到事大了,他花了这么多功夫就是不想让闫商风被针对,但现在他们都出奇的一致对外般,像是不给他个下马威就不罢休一般,他碰了碰闫商风示意他说话。

  闫商风领会,朝众人道:“我没事,多谢你们的关心。”

  上课铃声响了,曹舟这才不情愿的松开手回身。

  张听宇觉得对不起闫商风,但碍于上课没办法打扰他,于是打开本子撕了一角,用他工工整整的字体写道:对不起,当时在气头上,没想到弄巧成拙让他们对你产生了敌意。

  闫商风看着移过来的纸条,读完后毫不犹豫的写道: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他们支着头面朝着彼此,把纸条平移到张听宇手边。张听宇抬眼往讲台上快速瞥了一眼,将纸条拿在手里装作看书的模样,他忍不住微勾嘴角上扬起一抹欣慰的弧度,一抬眼便跟闫商风对上了视线,把笑容放大,试图将快乐传递给对方,纸条揉在手心,默默揣进了口袋。

  烦恼、多事、愉快,庄重草率的一天结束,昏暗的路灯下两个身影被拉的老长,张听宇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点,心情很容易得到满足,以至于愉快总是跟随左右。

  一个路口前,张听宇吊儿郎当的走姿,而闫商风已经停了下来,听着他略带快乐的声音落入耳畔:“拜拜——明天见!记得明早不要忘了带牛奶喝,还有两份便当。”

  他倒着走,抬起两根手指在太阳穴前向前一划,便转过身去,步调愉快的向前走着,不曾停歇,不曾回望。

  通过昏暗的楼梯间,这里的走廊又破又旧,屋檐做不到遮风避雨,以至于每家每户窗台到处是发黄的铁锈污渍,他之前回家从来没有有人在家等着的那种心情,可如今他尝到了有人在家等候的感觉,他推开门,喊了一声:“沫沫——哥回来了,看哥给你带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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