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至第三百一十章_这个家业我不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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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至第三百一十章

  第三百零六章替天行道岂是如此容易之事

  在秀则的解释下,东大球员们最后还是相信了他的清白,只是言谈中却再也没有先前那样放得开,秀则也无可奈何。

  虽然说闹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乌龙,但秀则对球队的控制度又因此而稍稍上升了一点。

  在第一天的比赛中,秀则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如臂使指”。

  不管是让菅野故意投好球还是让队友闪出空当,队友们都没有任何异议,暗号一发出后就立刻照做,反而让秀则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进错了球队。

  东大的第一个对手是九州地区棒球联盟的日本文理大学,按照秀则小本本上所搜集到的赔率来看,并不是一个传统豪强学校,只是今年第一次进决赛。

  秀则开始了自己的布局——他抓住对手毕业生急于表现,以求职业球探关注的机会,故意放了对方几个大一、大二的新生上垒,同时又用进攻性的坏球和偷好球技术纠缠对方毕业生,果然把对方毕业生们弄得心态失衡。

  而这也成了对方球队崩溃的开端。

  在第七局的时候,双方比分还是2:1,东大领先得并不多,一支二垒安打就有可能反超比分。但就在这时,对方一个大二新生无意中说的一句话造成了球队的内讧——“虽然前辈还没有上垒,但我们不是扳回来了吗?”。

  结果面子挂不住的四年级生当场就拿球棒揍向了新生,旁人赶忙前去劝架,场面乱成了一团。

  望着对方休息区的闹剧,秀则在队友们的注视下好整以暇地取出运动饮料,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年轻人还真是好懂,是吧?”

  东大的队友们暗地里交换了个目光,然后纷纷撇嘴,决定不对此发表意见。

  虽然因为教练劝阻及时,对方球队并没有就此被取消资格,但士气大跌后的对手明显变得更加心浮气躁,连续多次传接球出现失误,结果被东大利用机会连续盗垒成功,然后用小球战术送回本垒,轻松地将比分扩大到了6:1,结束了比赛。

  赛后,秀则忍不住向队友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布局。

  “瞧,这样完全没有暴露实力,也不会引起其它球队的重视,多好。”

  “嗯,真是太卑鄙了!”菅野连连点头,“比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所有捕手都更卑鄙。”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菅野想要出风头的愿望算是彻底落了空,所以他肚子里有怨气是难免的。

  秀则踹了他一脚:“放心,有你表现的机会。”

  因为比赛地点就在东京,所以和队友们一起淋浴后,大家稍微闹了一下就直接分开,各干各的。

  毕竟这才第一场比赛,要庆贺还为时尚早。

  秀则想起了泉给自己打电话说的传销一事,心中难免有些在意,于是又偷偷给住极会的总长打了电话。

  一阵寒暄后,秀则便道明了打电话来的用意——地盘上出现了搞传销的,是不是要管一下,以免将来警察借题发挥时伤害到大家的事业。

  如果是普通会员,总长可能也就直接让他消停点完事。但和心会如今也算是发迹了,家大业大还有后台,每年送总部的贺礼也不少,还为不少兄弟找到了出路,总长觉得自己不应该表现得如同暴君一样。

  “大和生命?久世会长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据老夫所知,这个公司的水比较深,后面涉及到的议员也比较多,甚至还有两位前首相都可能接受过他们的捐款,所以如果没事的话尽量不要招惹他们。”

  这个消息倒是让秀则有些吃惊:“前首相?”

  “是,中曾根首相肯定是收过,而安贝首相那边据说也当然,只是据说。”总长倒也没有隐瞒秀则什么。

  “原来如此,真是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的提醒,我们真的可能会和他们直接冲突上呢。”秀则连忙道谢。

  总长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久世会长一向小心,不至于会犯这种错,老夫不过做个顺水人情而已。看着像久世会长和加藤顾问这样的年轻人成长起来,老夫也很是欣慰呢!”

  “哪里,在下阅历尚浅,还需要总长这样的前辈像今天这样,多多指教、多多关照才是。”

  “好说、好说,大家还是一家人嘛!”

  “是的,一家人。”

  挂下电话,秀则开始有些头疼了。

  区区一个传销公司,靠着换题材炒作这种手法来进行欺诈,而且居然还开了几十年,背后还有不小的势力

  这种事稍微有些魔幻,而且秀则印象中也没有应对这种东西的办法,而且秀则哪怕口才再好,他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劝人家回来。

  传销这种东西之所以厉害,并不在于它的架构有多高明,而是在于它就像宗教一样,瞄准了受害人内心深处的需求,并且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形成了一套传销专用的逻辑。

  如果有亲戚陷入过传销的人应该会有相关经验:到了那个地步后,不管外人如何劝说,不管拿什么资料给他看,他/她也只会认为是劝说他的人不了解那个生意,认为别人不理解他/她,还让我们过去考察,并且认为我们去看了之后,我们就能明白并且理解他/她。

  至于网上那些防诈骗的宣传材料,在他们看来都是“竞争对手的负面新闻”,即便是政府官网的资料也会认为是“国家的yu民政策”。

  很多人总以为只有傻子才会上当,但事实上很多传销案件在告破时,里面的受害者有很多都是原本对传销不屑一顾的人,这些人甚至还曾经劝说过别人不要相信传销那一套。而他们的身份也从博士生到退役军官,再到大学教授、身家千万的老板,几乎可以说囊括了社会各界精英。

  为什么反诈骗宣传材料没用?就是因为骗子更加专业。

  你考虑过的问题,搞传销的也考虑过,警察的宣传材料普通人平时甚至都懒得去看一眼,但敬业的骗子们却早已经将它们背得滚瓜烂熟。

  所有普通人能想到的顾虑和疑问,早已经在传销发展的几十年中统统解决了,形成了一套非常自洽的逻辑,在劝说时也是一套标准话术,每个受害者的脑海里面都被传销者用话术建了一道非常坚固的防火墙。

  在国内的话这种事就很简单,二话不说先报警,然后交给专业的警察来做就行。他们很轻松就能找到对方体系中的漏洞,并且用更加高明的话术,让被套的人自己找到传销逻辑和利益分配中的不合理。

  但奈何这是在日本,而且秀则并没有那么高明的话术,更没有直接和背后利益团体对抗的资本。

  有些棘手啊秀则开始头疼了。

  第三百零七章专业的咨询

  秀则想了一下,发现用常规手段的话居然是无解,不管走警察官僚、政客还是民间团体的路子似乎都不行。

  至于和町内会联手这种事,秀则觉得这可能都没什么用,毕竟对方可能更早就在那里建立了联系,说不定还给负责人塞了好处,自己贸然出手反而会打草惊蛇。

  不过,为什么要用常规手段?

  秀则想到这里,打了个响指。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能够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既然对方给自己整这套魔幻手法出来,那自己只需要用更加魔幻的手段来对付就好。

  哼哼,和爷玩这套,看谁最后先玩不起!

  就在秀则下令的当天,万事屋那边也聚起来开了个小会,主要是以讨论秀则布下的任务为主。

  一听是来自于会里的任务,小弟们先是有些紧张,但听到只是让他们去盯梢后才放下了心。

  大概是和平安宁的日子过久了,现在再让他们做些违法的事他们恐怕还有些习惯不来。

  好在盯梢本身并不违法,就算被发现了他们也拿出协警身份反咬一口,说是你长得很像某个通缉犯啥的,安全得很。

  盯梢的任务交代下去后,秀则自己则是找到了三木律师事务所的人,询问这种传销公司利用了什么法律漏洞,又有什么无法回避的命门。

  因为是每年要交几千万的大金主来向自己咨询问题,所以三木律师不仅亲自端了一壶红茶过来,而且还很慷慨地免掉了秀则20分钟5000円的咨询费,这对一个嗜钱如命的律师来说可真不简单,他可不像中国国内的很多律师,被顾客白嫖咨询时长还有苦难言。

  听完了秀则的转述后,三木律师已经是了然于胸。

  “原来是大和生命新搞的项目,我大概猜到了原来久世先生想要为民众出头?我们三木律师事务所一定全力配合!”

  秀则看过去时,发现三木已是变得神采奕奕,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也充满了热切。

  秀则很清楚,这家伙并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而是嗅到了赚钱的机会。

  律师嘛,如果没人打官司,他们还挣什么钱?

  “不我只是有些东西想要咨询一下,暂时没有为人出头的意思,毕竟对方身后很是有一些议员,贸然出手未免太过不智,而且恐怕这场官司也会旷日持久。”

  秀则立刻矢口否认,想要先打消对方不切实际的愿望。

  听到秀则不是想要起诉,三木律师的兴奋劲眼见着就落下去了一半,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依然让他保持了彬彬有礼。

  “既然久世先生想要知道,那我当然是言无不尽诚如久世先生所言,大和生命的这个磁疗仪项目,如果但从法律层面上严格审议的话,恐怕并未有任何出格之处请问您是加牛奶,还是加柠檬?”

  秀则看着那杯红茶,嘴角抽搐了一下。

  “什么都不加,我喜欢喝原味的,谢谢请问,您刚才所说的‘没有出格’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已经满足了‘多层结构’和‘财务损失’这两大认定原则吗?”

  三木将红茶杯子向秀则面前一递,自己则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两个原则只是您的看法,但事实上对方在操作过程中只需要增加几十台甚至只是十几台磁疗仪,性质就变了。”

  “愿闻其详。”秀则准备好好弄个明白。

  “大和生命所钻的空子,应该是利用了商业法中的‘二次贩卖权利’条款。”三木律师开始解释了起来。

  “二次贩卖?”

  “对,因为日本是一个法治国家,所以法律条文已经相当成熟,对于商业行为的认定也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和其它国家一样,我们日本的法律也允许商贸公司存在的,也就是自己不生产任何产品,纯粹靠倒买倒卖盈利的行为。”

  秀则点头:“这我倒是理解只是他们这种租赁行为,又是如何钻到这个空子的?”

  “很简单,您刚才也说了,如果想要从法律上认定对方为‘老鼠会(传销)’,那就必须满足‘多层组织’和‘财物损失’这两大原则。

  但大和生命这种,属于将磁疗仪‘赊购’给那些顾客,而顾客又将使用的权力‘转卖’也就是出租给了其它用户,法律天然保护这种“二次贩卖”行为,这种行为并不违法。

  而从组织结构来说,大和生命那边估计采用的也是“业务组模式”,也就是只有项目组组长一级和业务员一级,管理层不直接对项目组进行干预,只收取其盈利,所以压根不能算得上是‘多层。’”

  秀则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他们将‘多层’这一步转给了自己的顾客,向下线收取的人头费而则变成了磁疗仪的分期付款,同时那每年6%的租金收入其实就是许诺的利率,这甚至还结合了庞氏骗局”

  三木难得见到一个拎得清的主顾,心下也是非常舒坦。

  “对,您领悟得很快,所以有了这种结构之后,只要他们还按时缴税,那么从法律流程上说他们就是合法的。”

  秀则灌下一口红茶,将内心刚刚翻涌起来的恶心感顺着茶水一起吞了下去。

  “这么说,他们的这一套运作手法可谓是完美无缺了,是吗?”秀则眉头紧皱了起来。

  三木律师又笑了:“当然不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无缺的体制,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在试图捞钱。他们这套体系虽然从法律上说没什么毛病,但以在下的常识来看,这套体制应该存在有一个致命缺陷才对。”

  “致命缺陷?”秀则动容了。

  果然隔行如隔山,自己死活都看不出来的问题,被这帮搞法律的轻轻松松就搞了个明白,甚至还找到了对方的“致命”缺陷。

  他等着三木律师的下文,但三木却突然卖起了关子,一边喝着茶,一边瞄起了自己的手机。

  见他这样,秀则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帮黑心的讼棍!

  “三木先生,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和朋友计划在成立一个农业公司,在北海道养殖冷水鱼类,不知道贵事务所是否还有富裕的业务精力?”

  闻听此言,三木立刻将视线从手机上抬了起来:“什么?您又要成立新公司了吗?贵社还真是生意兴旺啊,祝您日进斗金!我们事务所虽然忙了点,但像您这样的大客户,我们一向是有求必应的。”

  等三木叫来自己秘书,光速打出了一份律师顾问协议并让秀则签好字后,三木终于又重新开了口。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想起一单活还没给客户回应,就怠慢了您”

  “不,我一点也不介意,你就直说吧。”秀则没好气地说。

  “是这样,大和生命的运作模式固然没有什么法律问题,但老鼠会就是老鼠会,合法公司就是合法公司,如果公司继续正常运作下去,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从中获得金钱的。”

  “所以?”

  “所以只要大和生命想要得到这笔项目中捞到的钱,那么他们最终一定会在这个老鼠会发展到入不敷出的地步时,想办法让这个项目组出种种意外、达成破产条件。在过去十几年中,他们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成功了,但偶尔也有失败的。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们明天下班之前就把这些失败案例通通整理出来给您。”三木显得自信满满。

  “当然,我很感兴趣。”秀则立刻说——

  《无敌,从东京斩妖开始》

  简介:本书又名《我在孤岛斩燕三十年,出来之后就无敌了》

  刚穿越到古代日本,羽生司接到了系统发布的新手任务。

  要他去用剑斩落一只正在飞翔的燕子。

  简单。

  羽生司如此想着。

  直到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剑。

  天上也没有燕子。

  ——————

  总之就是在一个大杂烩世界里,少年用剑砍爆一切的故事。

  第三百零八章在其位才谋其政

  知道了对方的命门所在后,秀则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他之所以会找律师来咨询,就是想试一试老爹藏在办公桌里的那套黑吃黑法门到底行不行得通。

  现在看来,其中有一招是完全可以的——不管大和生命这个磁疗仪的项目如何运作、如何聚敛起资金,最终他们都需要一定的手段把这些资金转出去。而到了这一步时,只需要稍稍捣一下乱就能让他们的动弹不得。

  要不怎么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呢,当大和生命试图变成一个合法公司的时候,它就已经失去了犯罪者最大的难缠之处——灵活,也就是随时可以提桶跑路的自由。

  第二天,秀则收到了律师事务所发过来的案例。

  秀则不太关心大和生命历次转移资产失败的方式,因为在他看来,就算对方曾经因此而犯过错,现在也不可能再犯完全相同的错误,所以依靠这些手段注定无法干掉对手。

  但他却很关心对方会在项目开始后多久开始转移资产,也就是传销网络发展到极限,资金链断裂、傻子开始不够用的时候,秀则是想知道这个期限所以才索要案例的。

  草草地统计了一下后,秀则得出了结论——大和生命平均每个项目大约会在半年后开始跑路,视客户情况或者黑天鹅事件而略有所不同,但最晚也没有超过过两年的,最短也不会低于三个月。

  据葵所说,第一个与大和生命之间接触的人大概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9月以后他们才会开始转移资产,自己只要在那之前动手就行。

  他把这件事记在了手机的日程表里,加了个按时提醒后就准备暂且先放下这件事。

  在6月剩下的时间里,秀则还要打选手权大赛。7月时还得和千子、泉一起去趟法国,等回来后估计自民党和民主党之间的竞选也就到了最为白热化的时候,届时虽然估计自己没什么事,但自己不在的话影响也不太好

  放下日程表,秀则重重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把这么多担子压在我一个人身上?还我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啊!

  如果他这番话被佐野泉听到,估计她也只会抱怨,而不会理解。

  大学生活是什么?老娘还没试过呢!

  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闻着空气中不时飘过来的酒臭味,脸上眉头直蹙。

  这酒臭味的来源就是躺在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一身OL装的今井敏子。

  这家伙跑到自己的樁和里后,二话不说就点了一堆便宜的烧酒,也不要牛郎或者陪酒女来陪,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着闷酒。

  店员见状自然是上前劝说,告诉她这里是陪酒场,不是那些单身客人买醉的居酒屋。但这个女人却拿出了自己的职员证,告诉她们自己是NADL公司的,和酒场有合作协议,店员见状只得任凭她去。

  她就这样一个人喝着闷酒,并且在旁边陪酒女的窃窃私语中越喝越高,终于成功地在打烊时间醉晕了过去。

  如果是醉汉的话,那樁和自然会从他口袋里取走钱包,拿足酒费后再帮他叫辆出租车送回家。

  但奈何这却是个女人,每年的6-8月还是日本陪酒女强暴案件的高发期,直接把她丢到外面去几乎肯定会被心怀叵测之徒捡尸,所以泉只好做主把她留了下来,丢到沙发上并盖上了毛毯,反正她的办公室比较隔音,应该能睡个好觉。

  但代价就是,她的办公室里现在飘满了酒臭味。

  失算了佐野泉心说。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冒着让客人感冒的风险、打开窗户散散气的时候,门那边却传来了敲门声。

  泉瞟了一眼顾客那边,然后拉开了门。

  随着门被拉开,一股嘈杂声传进了泉的办公室。

  泉皱着眉瞄向了外面:“怎么回事?鸣子,好像有人在吵架?”

  来通知的陪酒女立刻解释了起来:“是这样的,保子的前夫又来了”

  泉脸色顿时变了:“那个人渣怎么还敢来?上次不是叫人把他撵走了吗?”

  “是,但他这次叫了律师来啊,说是他有权看自己的孩子。”

  “鬼扯!他那种人还会想着孩子?当初把孩子撂在柏青哥店不管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泉不屑道,“怕不是从保子那里讹来的钱又用完了吧?”

  鸣子看上去也很为难:“话是这么说,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而且律师说了要控告保子啊,连律师函都当面递交了。”

  尽管依然没有当成什么大事,但泉态度终于端正了一点:“律师函?那不就是一张废纸吗?他们凭什么控告?”

  “说是保子她把孩子丢在老人那里不管,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孩子受到了虐待。”

  “哈!”泉很响地嘲笑了一声,“那还不是他害的?他以为保子要在这里打工,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我们当然都明白啊,但就怕法庭上法官和律师不这么认为啊。”鸣子苦着脸说。

  泉摆出了一副坚决要维护自己人的架势:“怕什么?那个人渣能请得起的律师,难道还能比我们的律师更好?让保子来我办公室,叫几个小弟去把她前夫赶走,就说妨碍到我们生意了。”

  “是。”

  鸣子恭恭敬敬地给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妈妈桑鞠了一躬,领命而去。

  泉回过头来扫了一眼后,又改了主意。“等等,还是让保子去一号会客室等我吧,我办公室里这个客人也要盯着点,别让她逃单。”

  “哦,好。”

  要不怎么说不能随便下结论呢,经过一番了解后,泉发现对方的律师可能还真的不是在胡说八道。

  因为保子确实是把孩子丢给了她的父母管,而且也确实几乎不怎么回家看孩子,甚至还没有给过老人钱,老人完全是在用他们自己的养老金在付孩子的饭费,平时用度也不是很宽裕,这就比较麻烦了

  “我现在光是管好自己都很艰难了,凭什么还要去管孩子?他都不想管孩子,为什么就要我来管?!”保子一边哭着一边喊道。

  那当初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要生啊!泉很想这么对她喊回去。

  但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好像对陷入传销的人说那是骗局、对喝猫屎咖啡的人说那全是垃圾、对抹面膜的人说那除了保湿外屁用没有一样,不错,你说的都是真话,但听不听都是别人的事,你又何苦去惹人嫌呢?

  果然,这世界上的好男人都快死绝了,好不容易看准一个负责任、有能力的家伙,就一定要牢牢抓住啊!泉心想。

  “算了找个时间带我去看一趟吧。”她也懒得继续劝下去了,“你安心干活,我去看看能不能接济一下。”

  第三百零九章信念破灭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等到泉关上门,准备将身上的和服换成便装外出时,她发现那个酒醉的客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精神头有些不太好。

  今井敏子头发乱糟糟的,外面的一身OL连体西裙也有些凌乱,丝袜的外侧部分不知何时被什么东西挂出了一个道子,看起来分外扎眼。

  一连灌下了两杯冰水后,敏子精神头稍微好了点,随后便手忙脚乱地从包包里掏出了钱,准备结账。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要被宰一笔的准备,但账单拿过来后她发现甚至还不到一万円,这实在是多少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这么少?”她疑惑地问,同时将拿出的信用卡放了回去,改为掏出一张钞票。

  旁边的侍应生恭敬地将钱放到了托盘上:“因为您没有点过陪酒服务,而且喝的也是普通的威士忌和烧酒顺便一提,您平时应该很少喝酒才对,并没有喝下去多少。”

  敏子感觉脸上有些发烧:“真是不好意思,不用找了,谢谢!”

  “哪里,多谢惠顾。”侍应生也是一躬身:“欢迎再次光临。”

  多出来的就算清洁费,佐野泉在心里加了一句。

  不过这个女职员居然是NADL公司的,估计迟早也会被那帮家伙当羊祜宰吧?难怪压力这么大。

  泉心中这么想着,表情自然而然地便流露了出来。

  她眼神中无意流露出来的内容迅速被敏子所抓到——论察言观色,她才是专业的。

  可恶,被人看不起了,这个丫头一定是偷偷猜了老娘一大堆有的没的,什么单身、嫁不出去、工作压力大

  “咳,咳。”今井敏子清了清嗓子,“总之昨晚的事非常感谢,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哪里,工作压力大也是很常见的事,何况又是一家金融公司,这阵子金融公司的业绩应该都不太好才对。”泉善解人意地替对方开解,“如果需要更换袜子的话,我这里还有几双,您需要的话”

  “不、不必了吧?”今井敏子有些纠结。

  她快速地扫了一下自己之后,发现丝袜刮破的部分并不是很大,便有心想要拒绝佐野泉的好意。

  但她不去注意那里也就罢了,这一注意之下,被勾破的部分就越看越显眼,她想要装作不在意也做不到。

  看来,心理课专家讲的那个“因为看到自己皮鞋上有一小块地方开裂所以分心,结果导致谈判失败的老板”案例,果然是真的啊!

  “真的吗?请您不要客气,我正好也要换一套衣服出去呢。”佐野泉加了一句。

  这下敏子无法继续装淡定了:“呃那就拜托了。”

  听她这么说,佐野泉便拉开了自己的衣橱,翻到了下面的抽屉里,开始帮对方找起了袜子。

  送佛送到西,反正一双丝袜也值不了几个钱呃,厚木牌的高档货就算了,还是选双杂牌的吧。

  看着这位小老板在衣橱里乱翻,琳琅满目的各式服装以及摆放在格子上的名牌包都被她随手推开的样子,今井敏子要说不羡慕那才是假的。

  因为工作原因,所以敏子也经常关注一些经济数据,知道日本人20-30岁之间的职场人士六成没有存款,平均存款也就116万円,有一千万円以上存款的只占2.2%,所以看到眼前这场景时就更加有冲击力一些。

  真好啊,刚毕业的人生活都那么艰难,穷人到处都是,经济形势还不好,但这种陪酒场女收入却这么高她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不少吧?莫非这就是那2.2%中的人?

  她原本不该这么想的,但奈何一直坚持的某种信念刚刚被顶头上司削去了一层,现在虽然不至于说信念崩塌吧,但她的三观依然是被重塑了一遍。想到等一阵子后还要继续去那家烂到底的破公司虚与委蛇,她就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感。

  佐野泉对身后这人的心思毫无所觉。尽管她现在理论上还欠着和心会的钱,年薪也“只有”800万,但干妈妈桑你用的东西总不能比底下的小妹还差,所以手头就得有点奢侈品来镇住下面的人,所以买这些都是报的公账。

  泉现在只想赶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料理完,然后按每天的惯例琢磨一下接下来该如何“攻略”的问题,结果冷不丁身后就传来了敏子的声音。

  “虽然很冒昧,但还是想问一下,在这里工作的人收入大概在一个什么范围?”敏子问。

  佐野泉还以为是她也动了心,毕竟NADL那种公司在她看来确实够烂的,而且女职员过了25岁后还没结婚,在日本人看来就有些“不务正业”,这位客人想要为自己找个后路也很正常。反正经济危机后来樁和找工作的前大公司职员也不少,也不差她这一个。

  她回头扫了一眼今井敏子——嗯,还有点本钱!

  “这可就说不准了。”她决定透露一点出去,“我们这里销售酒水的提成虽然暂时还是大头,但考核业绩指标也不全看销售,还要看你经营的圈子到底有多大。”

  “圈子?”

  今井敏子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居然还能问出点新东西来——这帮有极道背景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是你在脸书、推特、Ameba、Mixi这些SNS网站上的关注度、粉丝数。”佐野泉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平时也算你的任务指标,如果以后公司要推销一般产品的话,销售提成也会按照你们的流量来算。”

  这个答案可是今井敏子所没有想到的。

  时代变了,难道连陪酒场都要开始搞多元化经营了?等等,他们不会是借着这个机会搞情色服务吧?

  这也是有可能的,比如就算是被抓住了,这些打擦边球的女人也可以解释说“我只是卖给了他五千円一个的特殊产品套,他一次买了五个,我正在教他怎么用。”

  今井敏子本想立刻将这件事弄个明白,然后转给其他课的同事来处理,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何苦呢,反正那帮家伙也不会在意这种事。

  她接过了袜子:“谢谢!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你们这里有客人在吵,没什么事吧?”

  佐野泉撇嘴:“能有什么事?还都是那些人一个个都不想负责任,日本要完蛋了啊。”

  “是啊。”敏子心有戚戚焉,“要完蛋了。”

  佐野还以为她是在说NADL公司的事,刚想要劝,但随即便又想起自己是“不应该知道”的,便住了口。

  “你在公司里是做什么的?”她问敏子。

  “董事长助理,帮忙整理账目的。”敏子答道。

  泉一听便来了精神:“哦,那你懂精算吗?有精算协会的认证?”

  敏子心说精算师算什么,那个区区只有几百个会员的精算师协会怎么可能和专业学金融的警察比权威性。

  “当然有,而且我是东京大学经济系毕业。”她傲然道。

  但话一出口她又感到了一丝悲哀:莫非自己现在已经沦落到要通过和陪酒女比学历的地步,来获得那点优越感了吗?

  “斯国一~~~”泉发出了惊叹声,“那你一定英文很好咯,看来这个不用问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泉在自学了一点会计基础知识后,立刻便发现自己那点底子跟不上后面的内容了,所以便一直在找能帮自己的人才。

  东大经济系,还是那家伙的学姐呢

  想到这里,她便掏出了一张名片。

  “拿着,NADL那家破公司有什么好待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倒闭了,我们这里以后可是要做大买卖呢!”

  敏子心中好笑,刚想要拒绝,但心中蓦然一动。

  “倒闭?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泉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但也没太当回事。

  “嗨!你们公司的人来往这里那么多次,年轻的职员换了一茬又一茶,是个人都能看出问题了吧?”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是嘛哈哈,连酒场都知道了啊”敏子苦笑,“可惜就是某些人喜欢装糊涂这张名片我收下了,以后我有可能会找你聊聊。谢谢你的袜子,再会了!”

  说罢,她便从泉手里取过了丝袜,走向了女厕所那边。

  佐野泉在后面莫名其妙:“喂,怎么突然又神气起来了?”

  第三百一十章此题无解

  虽然没有招揽到自己想要的人才,但佐野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有枣没枣打三竿,就算啥收获也没有,起码自己也不会失去什么。

  在问了一圈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手下的这些人中,和保子一样的单亲妈妈还真不少,而且离婚原因也不完全是她想象中的“丈夫出轨”、“丈夫不上交工资”等原因。

  像是“他居然敢打我”、“因为他妈妈不喜欢我,所以他总是对我冷言冷语”这种还算是正常原因,但更多人是根本没有什么原因——“不为什么,就是个性不合”。

  “既然个性不合,那当初你们为什么要结婚呢?”佐野泉瞠目结舌。

  “因为寂寞、无聊啊,而且做‘那个’真的很爽耶,大姐你也应该试一试了。”陪酒女们调笑道。

  佐野泉无视了她们后半截话:“那,为什么当初要生孩子?”

  这下,陪酒女们都沉默了。

  好半天之后才有人小声地回答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摸着肚子,就是想要生下来。其实我都已经走到医院里面了,可照完b超、看到里面那个活动着的生命后,感觉下不去手。”

  “有个孩子的话,感觉自己身为女人的使命就可以完成了呢。”

  “对啊,不生孩子的话,总感觉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把佐野泉彻底搞糊涂了——因为她还没有相关经验,所以体会不到这些陪酒女当时的心境。

  如果她进修过医学相关课程就会知道,人体会产生一种名为“催产素”的激素,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能分泌,而在男女交往时,这种激素就会自然产生,女性怀孕期间这种激素更是会大量产生。催产素感受器官比较发达的女性将更有“女人味”,或者说更有“母性”。

  而男性那边科学家用田鼠试验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如果一个男人的催产素感受器官比较发达,那么这个男性会更加有“家庭责任心”,而且在感受到爱侣的催产素后,他会对爱侣以外的女人产生迟钝感。至于那些渣男之所以拔鸟无情,除了其道德感薄弱外,也和其生理有一定缺陷也有关。

  至于道德方面也有一定因素,日本在二战以前做人流都是非法的,即便是因为一系列恶性案件后,议会不得不将人工中断分娩的行为改为合法,但在日本人的观念中这依然属于不道德的行为。而女人如果没有小孩的话,在日本社会也属于异类。

  佐野泉虽然不懂这个道理,但这并不妨碍她履行大姐头的职责。

  “真是够了要不是因为保子,我还不知道你们当中居然那么多都有了孩子。我去帮你们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那就拜托了。”陪酒女们忙不迭地感谢。

  固然,和心会旗下各产业都为员工提供了社保,但保险终归也只是保险而已。抚养孩子固然有政府补贴,但更关键的还是需要有人陪伴孩子一起成长,而这些单亲妈妈们都需要工作养活自己和孩子,能够陪伴孩子的时间天然就比家庭主妇要少,丢给老人抚养只能说是没办法的办法。

  作为一个勉强及格的资本家,佐野泉当然不可能让陪酒女们放下工作,再说没有酒水提成这些妈妈也养不活孩子,所以对于她们将孩子丢在家里的行为最多也只能接济一下。

  当她借着这个机会打电话给久世秀则时,秀则难得替她高兴了一下。

  “你终于开始关注社会问题了,真不容易啊关于这个问题呢,我可以给你一部分资金的使用权,不过你必须去她们的家里进行实地考察,给我一份报告,顺便提出个解决方法。”

  见皮球又被踢了回来,佐野泉心中暗骂自己真是会给自己找事。

  但既然义兄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只好去啊,不然怎么交差?

  她只好又给葵打了电话,找她借人,尤其是要借那种老人、小孩看上去会觉得很亲切的类型,这种人现在全在葵这里。

  葵当然不会拒绝,甚至还很希望泉去做,很快便给她凑齐了人。

  泉对此心知肚明,但反正本来她也只是想应付一下,所以也没太当回事。

  串个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本来以为这会很轻松,但当她真的开始串访时,事实却令她知道了很多原本不知道或者熟视无睹却从未想过的事情。

  她觉得就算是母亲不管,把孩子往幼稚园一丢或者交给老人看管就行,可她串访的绝大多数结果都是这帮年轻的妈妈们把孩子往家里一丢就不管了。

  像保子那样能将孩子丢给外公外婆的,可以说是极为少数,日本老人绝大多数都没有在家带孩子的习惯,儿子、儿媳隔三差五带孩子回来看看就已经算是孝顺的了。

  至于幼稚园也差不多,对一个单亲妈妈来说,私立的幼稚园未免价格太昂贵了一些,而免费的保育园因为数量有限,申请起来也极为麻烦。

  单亲妈妈虽然在申请保育园方面有优势,但人家保育园人数满了你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搬家到离地铁远、人口密度低一点的地方去吗?那自己上班又该怎么办?

  所以最好也是最无奈的方法就是——把孩子丢在家里不管。

  锁上门,留下玩具、书和一些零食,断掉天然气,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不放火把房子烧了就行。

  这种现象如果只是个例也就罢了,可它已经日渐成为了一个普遍的问题。

  因为劳动力减少,所以一直坚持女人就该在家当主妇、带孩子等观点的上等人们,终于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曾经公然宣称女人就是生育机器的议员们,在背后势力的影响下也不得不纷纷开始改口,鼓励女人也出来工作。到了2016年后,处于工作年龄的日本女人比例已经由旧时期不足20%上升到了65%以上,而日本政府更是雄心勃勃,计划要在未来将女性就业率提高到80%。

  但问题来了——大家都出去工作了,那孩子谁带?你不是刚说要提高生育率吗?生出来之后谁管?

  交给老人?你以为中国老人都愿意带孩子啊?那不是没办法吗!十几万円每月的退休金在东京生活固然很难,但回到乡下去过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花,如果跟团旅游去低物价地区的话那就更加节省,他们才不会老实跟着儿女在东京一直耗着呢!

  举个栗子,90年代时,泰山那边就接待过日本来旅游的客人。

  而这些客人很多都是老头子、老太太,因为身体原因没法爬山。既然没法爬山,当时又没有缆车这么高级的东西,他们想要游山玩水,就只能坐那种人力抬上去的滑竿。

  抬滑竿的挑山工们都是热血的山东汉子,那个年代也没有现在这么开放,一看是日本人,本着“小日本鬼子又来欺负中国人了”的朴素民族主义思想,便狮子大开口,提出了抬十几个人上山要收1000块的天价。

  当时的大学生还非常金贵,毕业分配时各单位都需要用抢的手段才能要到人,可即便是如此,大学毕业生在当时工资也就才刚刚突破三位数,所以在挑山工们看来,1000块绝对是一个存心刁难人的天文数字。

  但这些日本旅游团的老人们一合计——1000块人民币也就一万円多一点,一个人一天的养老金就够了,还是十几个人分摊,真是便宜的良心价格啊,上!

  所以,想要这些出去走走就能活得很精彩的老人主动放弃自己生活,到大城市去给你带孩子?没门!

  政府都没法解决的事,你要泉去怎么解决?当然是没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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