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农协公司化的提议
迎着万岁先生越来越不对劲的目光，久世秀则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也没什么，就是想搞几个附加值比较高的农业公司而已，毕竟光是靠种地赚的钱实在是太少了。”秀则轻描淡写地说。
“高附加值？这可不是附加值的问题，你这是要把农协的根都挖断。”
万岁立夫觉得身上有点冷，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冷汗的原因。
“我怎么会想要挖断农协的根呢？”秀则马上否认，“想要挖掉农协根的人，是那些搞TPP项目的啊。”
“你这个恐怕也好不到哪去。”万岁立夫没好气地说。
旁边的秘书看他一副难受的样子，似乎是想要递拐杖过去，但却被万岁先生一把推开。
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老迈，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承认。
“是这样”秀则整理着自己的措辞，“我有一个朋友，是从石川县出来的农户，受人资助考上了东大农学系，马上就要毕业了而且他和我说过，毕业后他不打算回家，想要和他女友回京都结婚”
“哼。”万岁立夫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们农协在大城市也有就业办，如果找不到工作，可以安排到信用社或者食品加工企业上班，他不用脱离农协。”
秀则也不反驳：“确实如此，但您也知道，这种保障恐怕不足以让年轻人继续务农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反正农协迟早会自己消失，所以不如我来动手’吗？”
看万岁立夫真的动了气，久世秀则赶忙把话往回圆：吓吓对方可以，但把对方吓毛了就不好了。
“看来是我把话说得太容易让人误解了”秀则说：“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年轻人往城市跑是一种趋势，而且因为少子化问题，年轻人数量也越来越少，趋势摆在那里。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不提前布局呢？”
“提前布局？布什么局？”
“‘农业工业化’的局。”秀则干脆透了点底，“相信您刚才参观时也留意到了，那家叫Spread的公司做的生菜虽然口味远远比不上泥土上种出来的，但却胜在营养成分和口味都十分稳定”
“我当然注意到了，那种生菜是是没有灵魂的东西！”万岁立夫当即驳斥。
秀则想了想，决定不对“灵魂论”发表自己的意见，“对同样的光照、同样的营养液，最后出来的生菜就好像是工业上一个模具里倒出来似的。”
“没有人会吃那种东西。”万岁立夫说。
秀则没有理他：“这也就意味着‘标准化’、‘不受天气影响、旱涝保收’、‘工业化流水线’和‘可复制’，资本市场最喜欢这套了，只要能够解决成本这个瓶颈，一定会有很多银行、财团抢着投资这种项目，所以我们安田基金会就先下手了”
看万岁立夫又要发飙，秀则连忙补了一句。
“当然，像这种项目必须要在农协的领导下完成才行，所以我是来邀请中央农协入股的。”
原本气鼓鼓的万孙立夫，听了这话后顿时泄去了大半。
“农协入股？”他问。
“是‘中央农协’入股。”秀则特意纠正了一下，“因为这是农业衍生项目，所以当然要由农协掌管起来，我可以做主，将一部分Spread公司的股份出售给农协当然了，安田基金会也要赚一点。”
万岁立夫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让我们农协自己来设立这样的公司吧？”
秀则坦然承认：“对，我个人建议干脆成立一个专门的公司做这个。而且产品也不局限于生菜，像是樱桃萝卜、芝麻菜、奶白菜这种农作物，生长周期都很短，非常适合工业化生产。如果农业大学技术研究成熟，我们甚至还可以在室内生产草莓。”
万岁立夫被搞糊涂了：“有这个必要吗？我们现在在土地上也能种，而且不用花电费照明。”
“但一个口蹄疫、雪灾就能毁了我们的成果，如果无法补上供应链，我们要赔很多钱。”秀则反驳，“而且最关键的是，农村快要没人了，留在农村的都是些老人。”
“原来是这样但，选票”万岁立夫依然有所顾虑。
“可以用预制菜生产、盒饭外卖，还有果酱、薯条之类食品加工业吸收的员工作补充。如果这些企业都是中央农协控股，那么企业雇佣的工人当然也算‘农户’，只要给他们买好保险和工龄工资，子女都在我们的幼儿园里照顾，上学后由我们提供助学金，那他们不照样也是农协的铁票仓吗？”秀则启发道。
“嘶”万岁立夫踌躇了起来。
看他这个样子，秀则决定再加把劲：“万岁先生，您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将来一切都‘地产地消’了，中央农协相对于地方农协来说，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当然是协调和统筹安排，以及在国会为农协争取权利。”万岁立夫毫不犹豫地说。
“但中央农协就连搞一个小小的预制菜项目，都有一半人不听中央农协统筹，有时候看见您殚精竭虑地为农协谋福利，那些人却在后面拆台，我很为您不值。”秀则一脸真诚地说。
“你不用挑拨我们的关系，很多人都是我的老朋友，我们认识很久了。”万岁立夫似乎发觉到了什么东西。
“实话实说而已。”秀则耸肩，“这话我是从利益角度说的，‘地产地消’看似缩短供应链，能节约交通成本，降低供应链误差率，但这也会让我们竞争力下降。万一将来经团联和日本商会那些人施压国会，强行通过加入TPP法案的话”
“哼，老夫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通过TPP。”万岁立夫冷哼。
不过万岁立夫虽然语气十分坚定，但心里其实也在犯嘀咕。
毕竟农业产值本身并不高，那帮工商企业和银行财团都比农协要有钱，光是每年投入国会的政治献金都超过了100亿円，农协用于游说的十几亿円虽然看上去很多，但依然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如果真的强行通过了TPP，那日本在大米进口方面设的700%多的关税壁垒立刻就会轰然倒塌，价格只有日本大米1/5的泰国大米立刻就能攻入日本市场
“所以，哪怕是为了留一个后手，在下也认为有必要从现在就开始准备。”秀则正色道。
万岁立夫叹了口气，转而问了一个比较专业的问题。
“你认为这种在房子里面种菜的技术，成本降低到比我们更低还需要多久？”
秀则想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目前来说，室内法种植农产品在用人成本方面已经比传统农业要低，土地利用率方面更是传统农业的几十倍，只是因为日本发电成本较高的原因，成本才降不下来。”
“那么，电费什么时候才能降下来？”
“这就难说了，十几年前，光伏发电成本要250円/千瓦时，但现在光伏发电成本已经降到了49円/千瓦时，虽然还比不上风电的8円和水利的4円，不过相信再过几年，光伏发电成本便可以压到10円以内。
而LED灯的光转化率也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很有可能能达到40%以上，而且LED灯的关键技术，日本日亚是领先于全球的，我们相对于国外来说也有这样一个优势。不过并不是每种蔬菜都适合室内种，所以”
万岁立夫听着头壳疼——毕竟他上学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而且人年龄一大，很多新词就听不懂了。
他打断了秀则：“你直接说个估计的时间吧，这个技术多久后可以投产？”
“怎么也得2016年后？”秀则想了一下：“如果加快研发的话，说不定能更快一点。”
“六年啊”万岁立夫点头：“看来只要拖到2016年前不加入TPP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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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就是想搞几个附加值比较高的农业公司而已，毕竟光是靠种地赚的钱实在是太少了。”秀则轻描淡写地说。
“高附加值？这可不是附加值的问题，你这是要把农协的根都挖断。”
万岁立夫觉得身上有点冷，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冷汗的原因。
“我怎么会想要挖断农协的根呢？”秀则马上否认，“想要挖掉农协根的人，是那些搞TPP项目的啊。”
“你这个恐怕也好不到哪去。”万岁立夫没好气地说。
旁边的秘书看他一副难受的样子，似乎是想要递拐杖过去，但却被万岁先生一把推开。
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老迈，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承认。
“是这样”秀则整理着自己的措辞，“我有一个朋友，是从石川县出来的农户，受人资助考上了东大农学系，马上就要毕业了而且他和我说过，毕业后他不打算回家，想要和他女友回京都结婚”
“哼。”万岁立夫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们农协在大城市也有就业办，如果找不到工作，可以安排到信用社或者食品加工企业上班，他不用脱离农协。”
秀则也不反驳：“确实如此，但您也知道，这种保障恐怕不足以让年轻人继续务农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反正农协迟早会自己消失，所以不如我来动手’吗？”
看万岁立夫真的动了气，久世秀则赶忙把话往回圆：吓吓对方可以，但把对方吓毛了就不好了。
“看来是我把话说得太容易让人误解了”秀则说：“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年轻人往城市跑是一种趋势，而且因为少子化问题，年轻人数量也越来越少，趋势摆在那里。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不提前布局呢？”
“提前布局？布什么局？”
“‘农业工业化’的局。”秀则干脆透了点底，“相信您刚才参观时也留意到了，那家叫Spread的公司做的生菜虽然口味远远比不上泥土上种出来的，但却胜在营养成分和口味都十分稳定”
“我当然注意到了，那种生菜是是没有灵魂的东西！”万岁立夫当即驳斥。
秀则想了想，决定不对“灵魂论”发表自己的意见，“对同样的光照、同样的营养液，最后出来的生菜就好像是工业上一个模具里倒出来似的。”
“没有人会吃那种东西。”万岁立夫说。
秀则没有理他：“这也就意味着‘标准化’、‘不受天气影响、旱涝保收’、‘工业化流水线’和‘可复制’，资本市场最喜欢这套了，只要能够解决成本这个瓶颈，一定会有很多银行、财团抢着投资这种项目，所以我们安田基金会就先下手了”
看万岁立夫又要发飙，秀则连忙补了一句。
“当然，像这种项目必须要在农协的领导下完成才行，所以我是来邀请中央农协入股的。”
原本气鼓鼓的万孙立夫，听了这话后顿时泄去了大半。
“农协入股？”他问。
“是‘中央农协’入股。”秀则特意纠正了一下，“因为这是农业衍生项目，所以当然要由农协掌管起来，我可以做主，将一部分Spread公司的股份出售给农协当然了，安田基金会也要赚一点。”
万岁立夫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让我们农协自己来设立这样的公司吧？”
秀则坦然承认：“对，我个人建议干脆成立一个专门的公司做这个。而且产品也不局限于生菜，像是樱桃萝卜、芝麻菜、奶白菜这种农作物，生长周期都很短，非常适合工业化生产。如果农业大学技术研究成熟，我们甚至还可以在室内生产草莓。”
万岁立夫被搞糊涂了：“有这个必要吗？我们现在在土地上也能种，而且不用花电费照明。”
“但一个口蹄疫、雪灾就能毁了我们的成果，如果无法补上供应链，我们要赔很多钱。”秀则反驳，“而且最关键的是，农村快要没人了，留在农村的都是些老人。”
“原来是这样但，选票”万岁立夫依然有所顾虑。
“可以用预制菜生产、盒饭外卖，还有果酱、薯条之类食品加工业吸收的员工作补充。如果这些企业都是中央农协控股，那么企业雇佣的工人当然也算‘农户’，只要给他们买好保险和工龄工资，子女都在我们的幼儿园里照顾，上学后由我们提供助学金，那他们不照样也是农协的铁票仓吗？”秀则启发道。
“嘶”万岁立夫踌躇了起来。
看他这个样子，秀则决定再加把劲：“万岁先生，您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将来一切都‘地产地消’了，中央农协相对于地方农协来说，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当然是协调和统筹安排，以及在国会为农协争取权利。”万岁立夫毫不犹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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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夫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通过TPP。”万岁立夫冷哼。
不过万岁立夫虽然语气十分坚定，但心里其实也在犯嘀咕。
毕竟农业产值本身并不高，那帮工商企业和银行财团都比农协要有钱，光是每年投入国会的政治献金都超过了100亿円，农协用于游说的十几亿円虽然看上去很多，但依然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如果真的强行通过了TPP，那日本在大米进口方面设的700%多的关税壁垒立刻就会轰然倒塌，价格只有日本大米1/5的泰国大米立刻就能攻入日本市场
“所以，哪怕是为了留一个后手，在下也认为有必要从现在就开始准备。”秀则正色道。
万岁立夫叹了口气，转而问了一个比较专业的问题。
“你认为这种在房子里面种菜的技术，成本降低到比我们更低还需要多久？”
秀则想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目前来说，室内法种植农产品在用人成本方面已经比传统农业要低，土地利用率方面更是传统农业的几十倍，只是因为日本发电成本较高的原因，成本才降不下来。”
“那么，电费什么时候才能降下来？”
“这就难说了，十几年前，光伏发电成本要250円/千瓦时，但现在光伏发电成本已经降到了49円/千瓦时，虽然还比不上风电的8円和水利的4円，不过相信再过几年，光伏发电成本便可以压到10円以内。
而LED灯的光转化率也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很有可能能达到40%以上，而且LED灯的关键技术，日本日亚是领先于全球的，我们相对于国外来说也有这样一个优势。不过并不是每种蔬菜都适合室内种，所以”
万岁立夫听着头壳疼——毕竟他上学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而且人年龄一大，很多新词就听不懂了。
他打断了秀则：“你直接说个估计的时间吧，这个技术多久后可以投产？”
“怎么也得2016年后？”秀则想了一下：“如果加快研发的话，说不定能更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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