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后的绝望
因没有云雾的遮挡与缭绕,今天晚上月亮所撒下的余晖,像是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矜贵的银色朦胧。
如果是富有诗意和感伤的人，正站在白发少年这个位置上仰望月亮的话，说不定会因这朦胧月光而感动得落泪,并提起由兔毫制作的毛笔写下娟丽的俳句。
但即便直视月亮,站在歪斜摩天轮顶端的原.学园都市,也只会本能的在脑中计算,月亮围绕地球的旋转速度和大致方向。
所谓超能力者，大概就是这种没有丝毫浪漫细胞的存在吧。
居高临下俯视着如[兽]一般的从者，背对着月的白发少年缓缓张开纤瘦的双手，被反射薄膜所过滤的晚风扰乱了原本整齐的白发，嘴角朝[兽]勾起了挑衅的讥讽。
“怎么了，怎么了~对手只有我一人啊,还是说，你没胆量对本大爷进行攻击吗？”
姿势并非武人,而是明显是干架外行般松散的站立着。白发少年在月光下的身形显得如此的单薄,张开的双手没有任何的武器。
仿佛只要随意一击，便能支离破碎。
但是如[兽]般的从者却没有动，仿佛被透明的浇水所覆盖的人偶。
嘁,不上钩啊，但从这个角度上看来,这家伙百分之八十以上知道我能够[抹消]从者。
双手重新的插回裤口袋,白发少年恢复了原来冰冷的表情。
至今为止,包括今天那个拿着人皮书的触手怪召唤者,我所干掉的灵体存在也还未超过五只，而过程和手段更是没有任何人所知晓。
是单纯的因[一方通行]这个工作名号而不敢攻击吗？又或者说
这个半兽人，又或者说他的master，真的能预知未来？
被扰乱的白发因风的停息而渐渐停止了舞动，猩红的眼瞳向下望着阑珊的灯火。
说起来，附近的人群自动疏散得一干二净了啊，该说不愧是英雄社会么。
白发少年的嘴角勾起残虐的笑。
伴随着如同平地惊雷般的轰鸣，原本作为摩天轮支撑的钢架，此时此刻却像是被折弯的棒冰棍，歪着脑袋发出钢铁扭曲的嘎吱嘎吱声。
钢架一部分，在速度和力量之下遭到了波及，崩裂的如同尖刺扎进肉体般刺入混泥土地。
鲜血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喔唞~先行拿下一本，不过从者这种灵体，原来是有血能从伤口流出来的吗？还真是奇妙的第三法啊。”
嘴上这么说着，但表情却仍然一派淡然的白发少年，随意扔掉刚刚扯下的——带着猩红骨刺的手臂。
血液从断面先一步的掉落在混泥土地面上，齐肩撕裂的断臂砸出一声闷响，传达到200米的折弯钢架上，对峙的两人耳中。
但把这一惨烈的场面，随随便便安上[对峙]这个词貌似有点过分。
应该是[碾压]才对啊。
失去一条手臂的[兽]却连自己的伤口都没有看上一眼，仿佛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撇，如同机械般毫无感情变化的瞳孔，正在全力的紧盯着白发少年。
只为胜利这一个词而诞生的[兽]在思考。
对方是无比清楚，无比明白的[无敌]，在最初从那个白发男人那里，所获得的情报上就已经明晰的指出这一点。
[绝对不要和一方通行交手，被盯上的话就全力以赴的躲避攻击]——那个白发的男人在分派任务时是那样笑着说，表情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躲避卫星轨道炮那样认真无比。
[啊，以及汪酱你被抓到的话，请务必在第一时间自裁喔~]——白发的男人的这句话，伴随着一道令咒消失，却深刻在从者的灵核之上。
所以才在刚刚，当机立断的以舍弃手臂为代价，争取了些微的逃亡时间。
清冷的风吹走了些许弥漫的烟尘，可控的肌肉紧缩之下，从者断臂处的鲜血没有像是喷泉一样喷射而出，血液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却仍然可以让人联想到淳淳的溪水。
“喂喂，好像弱得有点过分了啊...还是说这就是你的全力？”白发少年表情冷淡的讽刺，看受伤从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即将脱水而死的鱼。
事实上这家伙也和濒死的鱼差不多了，但从这种宁愿斩断自己的手臂，也不愿意落在我手上的蠢货态度来看。这家伙即便被我抓到之后，也不一定会老老实实的把他背后的master供出来。
是古代人的愚忠思想吗？还是说和远坂时臣那个魔术师手背上，一样的令咒所导致的结果？
有关于圣杯战争的情报还是太少了，看来有必要恶补相关的魔术知识了。
虽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个半兽人留下，但这些目前都不妨碍我把他逼得逃跑，至于灵体化这个[活人消失]的魔术随他选不选择。
就算无所事事了十个月，我也没粗心大意到，会追丢这样一团显眼得像是2000千瓦灯泡的纯粹灵体。
然后接下来就理所应当，顺藤摸瓜的找到这家伙的master，搞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在我面前刺杀那个金皮卡。
顺便把破坏财务的罪名扣在那家伙头上。否则警视厅的唠叨听久了，就会忍不住想要把那群胆小如鼠，只会要求英雄的官员碾成肉酱。
“本大爷最近睡眠不足啊...”
白发少年眼底的黑眼圈仿佛昭示什么，连尾巴都停止甩动的从者骤然锁紧了瞳孔。
“所以干脆的放弃抵抗...啊？”
[兽]一般的从者失去了踪迹，就连滴落在地面的血液都化作了魔力的光斑，乍看之下在一般人眼中的确和灵体化毫无差别。
[矢量操作]之下，原本还存在于原地的大量纯粹魔力，此时却如同突然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间蒸发还有水分子残留在周围，这名从者消失却像是毛毛虫掉进异次元虫洞。
“令咒，还能瞬间移动吗？被躲在背后的下三滥彻底耍了一通啊...”
白发少年看向远处已然一片破乱的旅馆，深吸了一口夜间冰冷的空气，凝重的白雾呼吸之间吐出，仿佛最后一丝漫不经心也随之驱走。
猩红的瞳孔中确实的出现了杀意。
／
把三个小孩子用原本从不离身的圣骸布裹好，上半身只余下一件黑色紧身背心的无铭，伸出手想要整理凛额前散乱的头发，却又在下一秒顿住了。
名为干将莫邪的夫妻剑出现在手中，无铭转过身，眼神不善的看向预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现在连晚上八点都还未到，三个精力旺盛的麻烦小鬼头，就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吵着想要睡觉。
虽然是只会投影魔术和强化魔术的半吊子，但这种明目张胆的异常，简直就像无耻小偷故意放出预告一样可疑。
“果然不愧是守护者大人呀~一下子就发现我了——虽然想这样拍马屁的说，但能不能请您手中的剑不要对准我呢？不如坐下来吃袋棉花糖如何？”
推门走进天台的年轻男人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伴随着他的出现，风中传来的一股化学药物的气息让无铭的眉头逐渐皱起。
这股刺鼻的味道，是福尔马林。
“我没兴趣和操控尸.体的背后灵说话，不想浪费一具提线木偶的话，就立刻消失在我视线之内。”
阿赖耶识分配给守护者的任务从来是不限制在时间轴和地点上的，所以有人能认出守护者这种事也并不是第一次。
但正如语言所表达的那样，无铭的确和操控尸.体，来达成目的的家伙没有交流欲。
更重要的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身后还有三个麻烦小鬼。
“别这么无情嘛~否则以后我就很难再这样见到你了啊~一定。”姿态僵硬的尸.体被控制着耸了耸肩，声音中饱含意味不明：
“毕竟这可以说是支开一方通行，再和你进行对话的唯一机会了吧~以你的性格，大概会在消失之前，紧紧的跟在[他]身边寻找破绽，然后试图杀了他，结果被轻描淡写的反杀掉吧——”
无铭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微微隆起，夫妻双剑被渐渐握紧。
什么意思？这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自以为掌握了未来——吗？无铭表情虽然仍旧是警惕的状态，但在心中却对眼前这个操控尸.体和他对话的存在，升起了一种罕有的不可捉摸感。
“而且说到底，我们可不是敌人啊~或者说是应该惺惺相惜的战友才对喔~”或许是因为尸僵的原因，这位先生说话的嘴巴有些一张一合：
“而且干将莫邪这样的夫妻双剑，虽然能干掉这具本来就打算当做一次性消耗品的尸.体先生，但却怎么也伤害不了操控人物角色的我啦
不管是隐藏身份还是增加存活的机会，对于如何像只老鼠一样苟且偷生，我可谓是相当的经验丰富呢~”
无铭的瞳孔微微缩小。
这个隐藏在死者背后的阴影，居然连我惯用武器的名字都一清二楚吗？！
是高等的[未来视]的魔眼？还是说能行使第二法[平行世界观测及影响]的宝石翁在背后以此取乐？
但即便是魔法使，也不具备那战胜[命运]的能力
无铭的眉头皱了起来，眼角的余光留意着身后安然睡眠的三个小孩，手中的夫妻双剑，随着手臂的垂落而使得剑尖向下，却没有松开武器的能力。
“给你三秒，快滚，3——”无铭已经开始了倒数。
“那我要是说有战胜一方通行的可能性呢？”尸.体的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无铭停止了倒数，直视着尸.体的眼神如同看见了烂泥中挣扎的猴子。
越是挣扎越往下陷落。
“你在说什么梦话，痴想过度烧坏了脑子吗？”
“NONONO~我是认真的呀~守护者大人~打败...不，干掉一方通行来着~”
“看见那样的未来还能发出这种感想吗？比起如何打败一方通行。在这剩余的十年间，去研究如何让人类从地球转移到月亮上，说不定会更加现实。”
“但那样的现实也只不过是自取灭亡不是吗？不论是朱月还是游星尖兵，都是毁灭文明的一把好手呀~”
夜晚的风似乎也因二者的谈话，而降下了仿佛透入骨髓般的寒冷，但比这更冷的是在无铭心中，那从见到白发少年之时，便永远也挥之不去的绝望感。
自愿以本体降临的从者，得知恶劣情况的魔法使，居住于世界外侧的梦魔，被阿赖耶识所派遣的抑制力守护者，有勇气与那浑浊之白对抗的存在都义无反顾的——
但是没用，无论换了哪个世界线，无论努力几百次还是几千次，站立于死海之上的浑浊之白既为[无敌]。
无铭突然理解老爹为什么喜欢抽烟了。
虽说完全笑不起来，但无铭还是自嘲般的扯起了嘴角，朝操控尸.体之人提议：
“别想着击败一方通行这样不可能的妄想了，现在时间还很早，不如想想如何扭转一方通行的将来...”
“那种事我早就做过了，几千几万次毫无用处的做过了。”
操控尸.体的存在此时此刻却因这个话题，而放弃了让尸.体本身做出情绪表达的行为，只留下了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
“除了确实的杀死一方通行，这股绝望，这股恨意将一无所破。”
※※※※※※※※※※※※※※※※※※※※
咕咕咕咕咕咕.....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会在不剧透的情况下尽可能回答
——以及这文不是悲剧结局！不是悲剧结局！不是悲剧结局！【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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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铭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微微隆起，夫妻双剑被渐渐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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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铭的眉头皱了起来，眼角的余光留意着身后安然睡眠的三个小孩，手中的夫妻双剑，随着手臂的垂落而使得剑尖向下，却没有松开武器的能力。
“给你三秒，快滚，3——”无铭已经开始了倒数。
“那我要是说有战胜一方通行的可能性呢？”尸.体的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无铭停止了倒数，直视着尸.体的眼神如同看见了烂泥中挣扎的猴子。
越是挣扎越往下陷落。
“你在说什么梦话，痴想过度烧坏了脑子吗？”
“NONONO~我是认真的呀~守护者大人~打败...不，干掉一方通行来着~”
“看见那样的未来还能发出这种感想吗？比起如何打败一方通行。在这剩余的十年间，去研究如何让人类从地球转移到月亮上，说不定会更加现实。”
“但那样的现实也只不过是自取灭亡不是吗？不论是朱月还是游星尖兵，都是毁灭文明的一把好手呀~”
夜晚的风似乎也因二者的谈话，而降下了仿佛透入骨髓般的寒冷，但比这更冷的是在无铭心中，那从见到白发少年之时，便永远也挥之不去的绝望感。
自愿以本体降临的从者，得知恶劣情况的魔法使，居住于世界外侧的梦魔，被阿赖耶识所派遣的抑制力守护者，有勇气与那浑浊之白对抗的存在都义无反顾的——
但是没用，无论换了哪个世界线，无论努力几百次还是几千次，站立于死海之上的浑浊之白既为[无敌]。
无铭突然理解老爹为什么喜欢抽烟了。
虽说完全笑不起来，但无铭还是自嘲般的扯起了嘴角，朝操控尸.体之人提议：
“别想着击败一方通行这样不可能的妄想了，现在时间还很早，不如想想如何扭转一方通行的将来...”
“那种事我早就做过了，几千几万次毫无用处的做过了。”
操控尸.体的存在此时此刻却因这个话题，而放弃了让尸.体本身做出情绪表达的行为，只留下了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
“除了确实的杀死一方通行，这股绝望，这股恨意将一无所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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