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_穿越之民国草台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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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金大娘在外面喊了一声:“二妞,一家人都吃了早饭了,就你还闷在屋子里不出来,是给你留啊还是不给你留,这年头花费大,粮食金贵着!”

  金玉兰本来就烦闷,闻言更是气苦,大声对窗外说:“是!咱家穷着呢,就欠我这一口饭,你们干脆饿死我得了!”

  金大娘听话音不对,一掀虾米须的竹帘子进了屋,看她伏在被窝垛上那个委屈样子,心也软了,低声道:“你爹不就是嘴头子上说了你两句,过了一夜还不忘?父女俩哪来的隔夜仇呢。快起来,把粥喝了去。”

  金玉兰赌气一扭身子,恨恨道:“我知道他的心思,恨不得我赶早中晚三场,使出死力气给他挣钱,好让他过吃肉喝酒养鸽子的快活日子呢!你没听见他昨天说的,让我今天不出去唱,以后就永远别出去了!”

  金大娘上前摸着她头发,劝道:“二妞,你爹昨天是气头上,你当时说话也不在理上,明明拿了人家一个月的包银,这会子说不唱就不唱,缺的日子口咱们得赔人家哪,一赔就是一倍,别说你挣的钱都扔进去,连你姐姐那份还要拿出来点,咱们家本来就是寅吃卯粮的日子,哪经得起这一下子。”

  金玉兰支起身子,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怒道:“他也不问问前因后果,就说我的不是?昨天我在台上被那些丘八那样地羞辱……他也不管!还配当人爹呢!”

  金大娘叹口气,按着她肩膀道:“有什么法子呢,咱是吃开口饭的,这来往客人,哪个不需要笑脸应酬的,你当时年纪小,还在茶棚里唱呢,那时候说便宜话的客人不更多,还有人捏你脸取笑的,不都咬着牙忍过来了么,不过是一口气,你就不该多想。”

  “娘!你怎么这样!我是个人哪!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我身大袖长的,难道被他们摸到脸上来还得笑嘻嘻说大爷随意?那岂不是太贱了!”金玉兰气冲冲地说,一翻身抱着双膝,眼泪又要流下来。

  金大娘无奈地道:“这都是命!不这样,咱们活不下去呀!要是在前清,你爹好歹还有份钱粮,也是个骁骑尉的官职,咱家还算上三旗,能送你进宫候选呢……若不是该死的孙逆和袁大头,搞不好你现在都是个主子娘娘了……”

  “得得得!”金玉兰负气道,“这种牙疼话就别说了!从小到大,你和爹还没从上三旗的美梦里醒来呢?!我看大清朝也没什么好的,还分个三六九,人人都不平等!”

  这时候金玉香走进了屋子,温言细语道:“娘,祖母叫你呢。”

  金大娘一听婆婆召唤,那可是正经的骁骑尉太太,余威犹在,赶紧抹了眼泪出去,临走还指指床上,意思是让她劝劝。

  金玉香点了点头,看着母亲走了,走过去一推她:“起来吧,我带你吃酒席去?”

  “哪里来的酒席?”金玉兰侧过身子问。

  金玉香笑道:“是丁叔的女儿,双喜,你见过的呀,这几日和我说过的两位小姐做了点小生意,挣了钱,在东来顺四楼请客,包间儿。”

  金玉兰刚来了兴头,侧脸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又蔫了,道:“我不去!都是不认识的人,难道我去了只管吃?”

  金玉香嗨了一声,道:“不低头吃还怎的?说是不认识,见一面不就认识了,都是姑娘家,又没有爷们儿在座,你怕的什么羞……”说着又俯下身体对她低声道,“你说了不唱,要赔钱的,下个月咱们家就得喝棒子面糊糊了,难得有顿好的吃,你还不赶紧起来?”

  说得金玉兰扑哧一笑,娇憨地看了她一眼:“姐,难道我眼里就只有吃?真没意思!”嘴上说着也起来梳头洗脸更衣不提。

  因为要盘账,所以三人董事会来得都特别早,伙计殷勤地把小姐们让到靠窗的雅座包间里,送上了茶水,骆守宜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我们等人齐了再点菜。”伙计笑呵呵地答应了,不一会儿送了四个小碟的核桃仁木樨枣儿进来让她们‘慢慢等’。

  又啧啧称赞了一下如今东来顺的财大气不粗之后,骆守宜拿出账册,丁双喜拿出钱袋,两人开始对账,姚细桃没事可做,趴在擦得锃亮的红漆窗台上看街景。

  今天休息日,又是最热闹的东安市场,人多得挨肩擦膀,不管是穿着粗布补丁衣服的穷朋友,还是西装革履的洋朋友,或者穿着纺绸小褂,竹布长衫的一般小市民,都兴致勃勃携家带口地来逛市场,两边的绸缎庄鞋铺药材铺都挤得乌漾乌漾,连书店文具店也不乏有年轻学子或者长衫文人们出出入入,寻找着自己喜爱的东西,这个时代染发并不盛行,往下面一看都是黑头发,多么地赏心悦目啊……等等!

  “喂!”骆守宜从后面捅了她一下,“分钱啦!”

  姚细桃受到惊吓,下意识地回头,啐了一声,又趴回窗台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下面的人这会更多了,方才那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是进了哪间店了。

  “月华狸,不像你了啊!分钱都不动心,看见什么了这么起劲?也让我瞧瞧呗?”骆守宜不由分说地挤过来。

  “没……刚才看到一个熟人,又不见了,也许是我看错了吧。”姚细桃支吾着说,没敢告诉骆守宜她刚才看到的人似乎——是邵一楠。

  给这家伙知道,她一定就会不管不顾地跳下楼去找人了,请客的人跑了她们还留下来干啥。

  “呐,刨除成本,每人可分得四十一块八毛六和四个装蜜饯的绿釉小瓦罐,我做主,每人拿四十一,零头进入今天的午餐账单,小瓷罐我不要,双喜你可以拿着腌咸菜。”

  姚细桃接过自己那份钞票,小心地叠好放进书包里,然后也说:“我也不要,都留着腌咸菜……不对,可以淹跳水泡菜嘛!半斤装的小瓷罐不是正好够一顿?等下我们可以去川菜馆子要一点泡菜水……唔,这个容后再议!点菜点菜!”

  “急什么呢。”骆守宜捏了一颗核桃仁吃,“大姑娘不是还没来?月华狸,你就老想着吃独食,其实不好。”

  就在这时候,忽然楼下的东安市场中心传来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嗤嗤的尾音窜上高空,似乎是烟花窜上天的声音,但非年非节,又是大白天的,哪来的烟花?

  姚细桃反应很快,第一个扑到窗前,果然远处的天空绽开了一朵红色的烟花,一闪即逝,在正午大太阳光的浓烈照射下,似乎没有产生什么效果,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她错了!

  骆守宜和丁双喜也挤了过来,前者嘴里还在嘀咕:“这谁家不小心放花儿呢?”然后往街上一看,顿时嘴巴张得大大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街上的人还是那么多,气氛却和刚才截然相反,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刚才还若无其事边逛大街的某些人,就突然发动,干起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事!

  一个穿着学生装的青年,从书包里拽出一面鲜红的旗帜,双臂高高地举起,奋力挤开人群,一边挥舞着一边大步奔向烟花爆开的地方,那熟悉的镰刀锤子图案在空中飘扬着,伴随着响亮的口号声:“打倒军阀!反对j□j!j□j万岁!”

  这仿佛是个信号,一时间普通路人惊讶发现,自己身边穿着破旧长衫的先生,摊贩前刚才还在讨价还价的中年人,戴着眼镜的女学生……总之刚才看着还是毫无异常的人,忽然都从包里掏出一叠叠五颜六色的传单,有的就直接塞到身边人的手里,有的就奋力地向空中撒去,神情激动,一边还高声喊着附和的口号:“同胞们站起来!打倒反动军阀!反对j□j政府!”

  远处传来尖利的警哨声,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警察气急败坏地挥舞着警棍,用力冲开人群,试图抓住这群搞破坏的反动分子,但是已经迟了,那面红色高高飘扬的旗帜忽然在空中消失了,如此干脆利落就像根本没出现过一样,而刚才还在喊口号洒传单的人,忽然又偃旗息鼓,一钻身就进了人群,再也找不到了,只留下满地的传单,已经有好奇的路人开始捡起来往兜里揣,他们只能凶神恶煞地大声咆哮着制止:“窝藏反动传单者一旦发现与散发者同罪!都别捡啦!别捡啦!快滚出去!别碍事!……”然后用警棍抽得路人抱头鼠窜,急急地寻找着可疑目标,可是人流迅速散开之后自然是一无所获。

  姚细桃的脖子都僵硬了,慢慢地一格一格地转过来,正对上骆守宜惊诧的双眼,两人目光对视间,异口同声地说出一个词:“快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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