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_穿越之民国草台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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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哎,游湖有什么了不起的,大鼓我虽然不会唱,也会来段山有木兮啊。”骆守宜的注意力完全偏离了要点,唠叨着说,“要是他肯劝老爹就好了,一定不要去什么武……”

  姚细桃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却是丁双喜推开院门进来了,拎着茶壶给她们每人倒了一碗茶凉着,笑道:“你们有什么要帮忙的,仅管叫我,今天我爹在家教玉香姐一段未央宫,文大爷也在,且有得教呢!”

  “那就麻烦你了,双喜,正好密斯骆还缺一个助理呢。”姚细桃岔开话题说,骆守宜却想了起来,放下剪刀说:“真的哎,双喜,你要不要试试?其实没什么,就是我们去剧院排练话剧,那边男多女少,有些衣服啊什么的,希望你能帮忙看一下,仅此而已啦。”

  “那没的说,自然该帮忙的,都包在我身上。”丁双喜抿嘴一笑,“不过你们二位小姐,又要去演什么话剧呢,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如今可不大适合,若不是家里没有嚼裹……不过说起来,我听大姑娘说,过两天天二姑娘又要登台了,说是茶楼老板出了三倍价格请她呢,也没准是行市又变好了。”

  金玉香这天学会了一段未央宫,看见丁叔点头认可,心满意足,先送了外公回家,然后走回方家胡同,路上经过酱菜园子,给老太太买了个酱疙瘩,又称了半斤腌得脆生的小水萝卜,包了一包,拎着往家走,一进院子就觉得气氛不大对,母亲坐在角落里,偷偷撩起围裙边来擦眼泪,父亲站在院子中央,吹胡子瞪眼道:“好的坏的说了一车子话,你就油盐不进!难道当爹当娘的还能害了你,或者是巴着你出事才好呢?这十几天下来,谁不是跟你一样吃糠咽菜的,我还没耐不住,你倒先受不得了!”

  从屋子里传出妹妹娇脆泼辣的对骂:“我给你白当了十几年女儿,都到了这时候了,这个家靠我和姐姐撑着,没从你们当老的手里穿过一件好衣服,吃过一顿好饭,这就算了,今天我自己想出去挣去,还有人拦着我不叫去!难道就抱成一团在家里等着饿死呢?”

  金福海气得连连跳脚,吓得旁边屋檐下的鸽子都振翅乱叫,他额头绷起来青筋,怒道:“还有你这样当女儿的,数落起老子来了!难道你生下来是喝西北风长大的?说我缺了你的吃穿!你有本事,奔你的好前程我可不拦你,就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金玉香丢下酱菜包,急忙上前道:“爹,您消消气,别动肝火了,小心气到祖母,又说我们没规矩。”说着又引着他去看鸽子,“这都傍晚了,鸽子该放出去兜一圈的,不要耽误了正事。”

  她几句话一说,金福海本来也嚷得累了,借坡下驴,冷哼一声不再计较,拂袖而去,金玉香往祖母住的正房看了看,才踅到母亲身边,轻声问:“这是怎么了?祖母又说了什么不成?”

  金大娘眼眶含泪,摇头道:“不干老太太的事,老太太心里也难受着呢。昨天茶楼孙老板来谈的时候,你爹倒也没说什么,今天上午出去坐茶馆,大约是受了军爷们的气,回来就不让二妞去,说是宁可清清静静在家多呆几天,二妞不肯,这就吵起来了。”

  金玉香喟叹了一声,扶着母亲的肩膀道:“我买了些酱菜,晚上就粥吃罢,待我先去看看妹妹。”

  金大娘连连点头,又拉住她衣角,诉苦道:“这孩子人大心大,最近越发不得了,上次不知怎么就和我们开口,要做新款的旗袍穿,还要克罗克斯的眼镜和钢笔,大妞你想,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唱大鼓书的非要学女学生的摩登装扮做什么呢?本来就不富裕,还架得住她这么要东西么你爹有多大本事你是知道的,老太太就算有点家底,也轮不到现在给她花,说了她几句,她就急了,你是姐姐,好歹劝劝她。”

  金玉香又劝了母亲几句,然后挑帘子进了厢房,看到妹妹坐在桌子边,对着梳头的镜子,左一下右一下地理着额发,不时转动着眼珠,做出那明眸善睐的模样来,听到她进来了,冷笑一声道:“好个当爹的,口口声声家里穷得不得了,养不起我们,我不但得出去给自己挣吃的,还得额外挣他那一口,如今可好,越发拿起架子来,都不许我出去了!”

  “玉兰,你少说两句罢。”金玉香去桌边给自己倒了碗凉茶喝,“外面是什么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百业都受影响,孙老板又不是傻子,怎么好好的就肯出三倍价钱请你?无非是别人都不肯来唱,你何苦去冒这个风险。”

  金玉兰把嘴一扭,不服气地说:“那又怎样?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难道张大帅进了北京,我们就把嘴巴扎起来,一起等死?迟早都要出去唱的,赶早还能多挣几个,再说,哪里就这么巧遇到丘八捣乱呢?他们自在下面听,我自在上面唱,也不碍着什么,难道光天化日还能上来抢人不成?不过说几句便宜话,脸一红也就过去了。”说着抚着辫子,又道,“前儿我还遇见了李三爷,陈七爷,都来问我什么时候登台,好去给我捧场呢,有了他们这些老熟客坐在那里叫好,就算是当兵的来了,也稍微顾忌一些罢。”

  金玉香走到妹妹身后,开玩笑地把脸一板:“才喝了几天玉米粥,你就耐不住了要吃大米白面?这要是赶上八国联军闹北京的时候……”

  “哎呀,姐,你怎么也跟老太太一样,动不动就八国联军闹北京……今次来的是东北大兵,又不是洋人,哪就有这么可怕了?”金玉兰偏头笑嘻嘻地说,那鹅蛋脸儿小下巴,配着脸上红红白白的颜色,格外透露出一股少女的娇憨来。

  金玉香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东西,你别想瞒我,娘刚才可都跟我说了,你吵着要做新衣服,又要什么眼镜和钢笔,这是为的什么?柜子里那十几件的旗袍,够你穿多久的,还要换个款式?”

  金玉兰不答,索性把脸往胳膊里一藏,趴在桌上,甜甜蜜蜜地笑,过了一阵子,才抬起头来,细声细气地跟金玉香说:“姐,上次邵老师约我去游湖,见了他的朋友们,里面也有姑娘家,那才是通身的气派,谈吐斯文,气质不俗,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好听!她穿了一件绿白条的旗袍,花样不见得出色,但裁剪的就不一般,显得腰又细,肩又窄,头发虽是短的,烫了个新花样,卷卷的,蓬蓬的,簇着一张脸,不知比那些梳艾斯头的太太奶奶好看到哪里去了,以前看那些女学生女先生戴黑框眼镜,只觉得粗蠢,显得人笨笨呆呆的,她戴了一副极轻巧的银边细框眼镜,胸口别了只钢笔,只露出笔帽来,亮闪闪的,倒比带什么金银首饰都要洋气得多了……”

  金玉香看她两眼闪闪发亮,一派神往的样子,禁不住道:“你省省罢,人家是大家闺秀,金子银子堆出来的气派,咱们可拿什么跟她们比呢?娘说你人大心大,果然是的。”

  “怎么就比不得了!”金玉兰不服气地说,“我去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去唱曲儿的,不敢开口,只坐在一边,来的几位客人都十分和气,对我客气得很啦!我唱完一段儿,歇的时候,他们还给我倒茶呢。”

  金玉香不禁笑了出来:“你生的这一副容貌,又是邵老师带去的,人家对你客气有什么稀罕的,若是换了什么李三爷,陈七爷,岂止给你倒茶,送到嘴边都愿意得很。”

  “那可不一样!那些东西儿,心里存着什么念头,打量我不知道呢!”金玉兰不屑地冷哼一声,又晃着她的手臂道,“那姑娘待人尤其和蔼,临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了一会子话,又赞我几段大鼓书唱的都好,是质朴动人的民间艺术,我也按你想的回了她,说不过是吃开口饭的,比不得他们读书人有知识,有出息,她倒笑了,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啦,是生来平等的。”

  金玉香抽出手臂,摸着妹妹的头发,笑道:“既然是平等的,可见不用衣服首饰去点缀也是一样,你又闹着要这个要那个的做什么呢?”

  金玉兰小鼻子一哼,甩开她的手,又转回去照镜子:“姐你就会败兴,又是听了爹的话来劝我的罢?我的主意拿定了,一定要去唱的,再怎样手里捏一把洋钱,比现在空空的强多了!”说着又偷偷向窗外张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也只有你这样迂,赚多少都拿回来,自己也不留一点儿。”

  金玉香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知道妹妹这是下定决心不回头了,只得说:“既然这样,跟孙老板说一声,我也回去唱罢。”

  “真的?”金玉兰眉头一跳,转回头惊喜交加地说,“若是你也肯去,就不怕爹又念叨了。”

  “嗯。我们姐妹俩在一起,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金玉香握了握妹妹的手,“就像你说的,总不能坐吃山空,迟早要出去挣钱的。”

  “就说听我的没错吧。”金玉兰兴冲冲地站起来,“我去给孙老板打电话去,你的包银也得是三倍,一分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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