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_穿越之民国草台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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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后来发生的事,骆守宜记得不大清楚,她当时站在原地,茫然四顾,耳边一片嗡嗡声响,太叔公急促地说着什么,骆太太脸色雪一样白,张着嘴,没有说一个字,眼泪却珍珠一般地落下来,楼上一直闭门念佛的二姨娘和一直被禁足的熊姨娘都纷纷跑下来,围着沙发团团转,哭哭啼啼,听差老妈子小丫鬟们跑来跑去,她浑浑噩噩地被按坐在沙发上……

  这种混乱一直持续到夜里骆守业骆守伟兄弟俩回来,随行的还有两个警察和陆仲文派的两个马弁保镖,骆守伟一见到家人,就上前主动道:“已经派人到下游去打捞了,只是事发之时已近黄昏,只怕这一夜也济不得多少事……”

  骆太太强自镇定地道:“你们先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且说一说罢。”

  到底发生什么事,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奇怪的是当时在场的有四方,除了绑匪目前不能抓来陈词之外,三方说的都不一样。

  骆守业的说法是:绑匪约定的交货地点在朝外大街一个胡同口,他们坐汽车到了哪里,却没有见人,过一会儿路边杂货铺有个小伙计出来问‘有没有一位骆少爷,有电话找’,于是两人一起进去接的电话,里面还是那个人,要他们穿过胡同,到另一头去坐上一辆停在那里的汽车,两兄弟商量了一下,就照着办,骆守伟还多了个心眼,让司机赶紧开车绕到另一侧去看能不能追上。

  司机幸不辱命,竟然真的尾随而上,这时候那辆车并不往西山的方向开,反而向东出城上了大道,直奔通州而去,一路上周围渐渐荒凉,只有庄稼地,骆守业提出抗议,那司机笑道:“少爷,你们不是还有人跟在后面,却怕的什么?”

  约莫开了一小时之久,在路边树林停了下来,这时候骆家的汽车不敢接近,只得远远停着,从树林里走出几个大汉,个个面目凶狠,就要他们下车,拿箱子给他们。

  骆家兄弟自然不肯,坚持要见到肉票再交钱,僵持了一阵子,大汉也曾威吓过,骆守伟却道:“好汉,咱们不过是做交易,何必弄得这么剑拔弩张,再说,有了一百万你们还不满足?也太贪心了些。”

  到这里大汉也不愿多纠缠,就从后面开出一辆汽车来,从上面推下一人,头戴布罩。

  话到此处,两兄弟的说法就开始有异,骆守业坚持说:他当时抱着箱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骆守伟就叫了一声‘爹!’,然后催促他把箱子抛过去,他依言照办了,结果绑匪突然发难,拎起箱子就把肉票又推回车上去,开车要跑。

  骆守伟的说法是:当时他叫了一声‘爹?’,提出要求让绑匪把面罩揭了,绑匪吆喝先把箱子扔过去,他说了句‘别把箱子给他们’,骆守业不知是不是听错了,却主动把箱子扔了过去,然后绑匪突然发难。

  再往下两人的说法又一致,这时候突然有人从树林里打枪,绑匪们也纷纷掏家伙,借着车身躲避还击,两兄弟吓慌了手脚,就趴在地上躲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绑匪上了两辆车开始逃窜,这时候骆家的司机拼着八百块的抚恤金,竟然敢开车来接应,于是俩兄弟坐车直追,却只追上了其中一辆,再往东就是潮白河,北京昨天才下过一场暴雨,河水高涨,混黄不堪,桥都冲垮了一座,那辆车既过不得河,就沿着河边狂奔,不知怎么的,河岸泥土塌陷了一处,湿滑不堪,刹车不及,连人带车就这么冲了下去,既是铁打的汽车,连个旋儿都没起,直挺挺地沉了下去。

  骆守业到此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骆守伟先是驱使司机赶紧开车回家报信,又掏了钱请路过的农民去乡署报警求助,乡治安大队得知是前财政次长遇难,颇肯卖力,纠集了当地民众足有一二百人沿河打捞,到了点灯时分,汽车倒是摸着了,潜水下去的人上来回禀说‘车里没有人’。

  听到这里,骆太太略松了一口气道:“车里没有人就好……想是被水冲走了,咱们拼着再花几千块,多请些人,务必在天亮之后撒网搜索,要尽快找到你爹才好。”

  骆守宜侧过脸去,轻声问那两个马弁:“你们当时也在场的,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马弁在一边跨步负手站得稳稳的,瞧了一眼骆家兄弟,沉声说:“我们当时跟在骆家汽车后面,见前面停了车,料到是要发动,就带了兄弟们从树林后面绕过去,一路上还解决了一个放哨的小子,怕被他们发现,离得太远,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看到突然绑匪就要拿了钱带了肉票走,于是我们开枪阻止,未料二位少爷像是吓得失了分寸,一个劲儿在那里乱跳,绑匪才能趁乱逃窜。”

  骆守业抬起头,怒道:“你这人怎么满口雌黄!我们几时乱跳了?再说,谁知道你们是哪路人马,一言不发就放起枪来,难道我们还上赶着去喂子弹不成?”

  骆守伟凉凉地说:“小妹,你真是好心机,先头我们两个去送赎金,你在后面又布下这一手暗棋,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哈!”骆守宜冷笑一声,“二哥,说话要讲证据的,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在家里,绑匪约时间地点的电话是你接听的,第二个电话也是你接的,我哪里有什么本事调兵遣将?”

  马弁紧接着她的话说:“骆老爷对我们旅长有知遇之恩许亲之谊,此次蒙难,我们旅长焉能坐视不理,是他让我们悄悄跟随,预备加以援手的。”

  “援手!援手个屁!”骆守业大声道,“现在爹还不是一样下落不明?”

  马弁侧头看看他,冷静地说:“大少爷,你也小声一点,我的兄弟们现在还在河边,忙着打捞呢。”

  骆守宜也怒道:“大哥!不是他们跟着,你和二哥今天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你凶个什么劲儿!”

  骆守伟不甘示弱,也吼了起来:“本来是一场交易的事儿,咱们家又不是没钱,想着宁可息事宁人,不是他们搅合了,没准爹就能平安回来了,你还护着他们,可见女生外向!”

  骆守宜气得小脸涨红,反唇相讥道:“你们兄弟俩先把自己的账理清楚吧!当时到底是大哥自己把箱子扔过去的,还是二哥叫你扔你才扔的,还说不清呢,一百万现大洋的事,你们也敢轻忽,连那人是不是爹都不能确定,就直接给钱了事,果然不是花的你们的钱,你们毫不在乎!”

  “好了!”骆太太握着手绢,含泪厉声叫道,“你们这时候还在吵吵闹闹,索性是要内斗么!?”一口气没接上来,咳得满脸通红,虚弱地喘气。

  于是三兄妹都不吭声了,太叔公早就被这阵势惊得有些胆怯,这时候方才插嘴道:“有句话她倒说对了,那人是不是友梅,如今还未可知,我们自己人,倒不必先这么互相指责起来,如今之计,还是赶紧托门路找人要紧。”

  太叔公走了北京这一趟,好歹这句话算是真知灼见,于是全家人暂时偃旗息鼓,连夜凑钱的凑钱,打电话的打电话,亲临现场的亲临现场,就此展开潮白河畔热火朝天的捕捞行动。

  却说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上了社会新闻头条,因为骆家在河边捞人的声势实在不小,骆友梅好歹也是前朝次长,不是个籍籍无名之辈,这又是绑架案,和什么难以启齿的政治斗争无关,一时间故友新朋,都觉得唇亡齿寒,一面致以安慰,一面纷纷上书,要求大力整顿治安,确保在京官员之人身安全,巡警倾巢出动,又把北京城大街小巷搜了个彻底。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骆友梅依旧毫无消息,连一同落水的绑匪也消失无踪,骆太太熬了两天一夜,被劝着睡了一会儿,醒来强撑着继续坐在客厅等消息,形容一下子就憔悴了许多,老妈子们轮流劝说‘只看在三少爷还小’,才勉强按时进了些饮食。

  骆家两兄弟这时候轮流去河边监工,家里乱纷纷的,只是碍着旧主的威风,还不敢有所妄动,不过骆守宜冷眼瞧着,也仿佛不大稳当,只怕再过几天,就到了树倒猢狲散的日子。

  她把自己关在房内,烦躁地咬着指甲,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大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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