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睡不着-山河故人说的是什么_山河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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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睡不着-山河故人说的是什么

  scriptread2;/script无论她何种选择,于陆怀瑾而言,都不过是卖个人情给她,毕竟她是温臣衍的女儿,温臣衍在商会里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更重要的是他在陆家的缫丝厂等产业中拿着相当一部分的股权。多拉拢一个盟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可是当温以宁说要留下那个孩子,不知怎的,陆怀瑾人生难得动了恻隐之心。

  或许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儿时的回忆里,母亲一个人带着他,活得很辛苦。

  陆怀瑾满身疲倦地回到家中。

  看到夏知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屋里没有开灯,月光静谧地笼罩着她。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她是不是说那药是我逼她喝的?”

  陆怀瑾缄默不语,只是解开了领带,将西服扔在沙发上。

  她看向他,心底泛起怒意,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委屈:“你信了?”

  “我只是觉得你做事太过冲动。”陆怀瑾的一双眼睛仿佛夜晚的南山湖,深不见底。

  她正要开口与他争辩,余光忽然扫到门口似乎有一道影子,这么晚了,会是谁?

  夏知白移开目光:“好,陆怀瑾,你听清楚了,我压根不在意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和孩子,陆家和顾家的联姻不过是一场交易,你应该很清楚,陆家的航运为什么一直能在长江和近海独大,陆家既然用钱买权,那我自然不想让钱落到别处。”

  “我知道,你当然不在乎。”陆怀瑾低下头露出一个涩然的笑:“我过两天要离开南京,应该需要几个月才能回来,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正好眼不见为净。”

  后面几日,夏知白和陆怀瑾虽住同一个屋檐下,却是谁都不搭理谁。夏知白天天忙着上班,陆怀瑾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去东北。

  直到顾鹤卿前来拜访。顾鹤卿这几年官升得很快,从最年轻的党部秘书长到组织部部长,可谓是前途无量。

  “姑父,姑姑,侄儿今儿是特地来探望你们的,备了一点薄礼还望笑纳。”他一边说一边让司机将礼物从车里拿上来。

  陆维桢和叶清漪都亲自出来招待他,叶清漪笑道:“来就来了,何必这么客气呢。”

  顾鹤卿环顾四周问:“怀瑾和允蘅在哪儿呢?”

  “我已经吩咐人去叫他们了。”

  顾鹤卿点点头:“其实,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不知允蘅是不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何出此言?”陆维桢问。

  “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几日听了不少风言风语,似乎妹夫在外有些风流韵事?”顾鹤卿的脸沉了下来。

  陆维桢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都说了是风言风语,自然是没有的事。”

  “空穴来风必有因,若是妹夫觉得我妹妹不好,我们家高攀了陆博士,也不打紧,我们顾家不是脸皮厚的非要死缠烂打,现如今也是新社会了,婚姻自由,即刻办了离婚,我就带我妹妹回去。”

  陆维桢面露难堪之色:“夫妻俩小打小闹,床头吵架床尾和怎可轻易就说离婚,现在的青年人就是把婚姻看得太轻了才总是闹得要登报离婚。我和清漪二十多年夫妻了,也是常常拌嘴的,你还年轻,不懂,怀瑾那边我自会敲打。”

  “姑父,并非侄儿不敬,只是我叔叔您也知道,他虽然英年早逝一生却是为国为民死而后已,膝下唯我堂妹一个女儿,若她在你们陆家受半点欺负,叔叔九泉之下难以瞑目,我无法向他交待。”

  “侄儿这话言重了,世昭与我在日本留学时,有多年同窗之谊,当时在异国他乡,多亏有他帮衬,至今不敢忘,你这么说我良心亦不安,有我在一日,你大放心,必然不会让允蘅受委屈。”

  “那事情如何处理呢?”顾鹤卿也不再打哑谜。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置妥当,怀瑾不会和温家的女儿再有半分关系。”

  “如此便好,也不必专程叫他们过来了,否则我那妹夫还以为我是来给他立下马威的。政府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还要赶着回去,我饭就不吃了。还望姑父姑姑保重身体,侄儿下回再来看你们。”

  陆维桢点点头:“那你先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顾鹤卿推出大厅,正好碰上赶来的夏知白。

  “堂哥你怎么来了?”

  顾鹤卿摸了摸她的发顶:“来拜访一下姑父和姑姑,顺便看看你,记得有空多到我那里吃饭。还有,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这点最重要了,知道吗?”

  “知道了。”

  “男人,还是要抓在手心里的,放外面太久小心收不回来。”他语重心长地说。

  夏知白会意,却不知该如何回他,只能点头。

  陆怀瑾是在清晨出发的,天蒙蒙亮,出门的时候,他看到夏知白还安静地躺在床上,他轻轻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她的肩膀,缱绻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她阖着眼,发出平静均匀的呼吸声。陆怀瑾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停住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指,轻叹了一口气提起箱子,走出门去。

  夏知白在她关门的一刹那睁开眼睛,其实她一直都醒着。她呆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天空,直到天光大亮,丫鬟跑来让她下楼吃早饭,她才恍然惊觉,陆怀瑾的火车应该已经出发了。

  陆怀瑾独自提着行李箱来到火车站,清晨的火车站人是最多的,熙熙攘攘,一个短头发穿着时髦长裙的女子映入眼帘。

  “怀瑾。”温以宁跑上前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不好好养病出来做什么?”

  “你带我走好不好,求求你了。”温以宁恳求道,“哪里都可以。父亲不愿意认我,我在这儿本就是给格格不入的外人,如今,陆家和顾家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在南京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陆怀瑾沉思良久,无奈,又因着几丝愧疚答应了她:“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你既要一起便一起吧,不过是同行罢了。”

  夏知白每天都早早赶到公司,决心用干活来麻痹自己,多干活,就少想些有的没的。

  陆维桢见她干得不错,而且她对谈生意也展现出颇多兴趣,于是让她负责长江下游水道业务的洽谈。这天,她刚刚谈完一个的生意,坐车经过街市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穿着蓝衫的女人,瘦瘦高高的,挎着篮子,侧面看去十分熟悉。

  这人长得好像刘信芳,夏知白心里一惊叫停了司机跑下车去,她拨开人群,向那个女人奔去。

  “刘信芳!”

  女人看到她脸上也是震惊的表情:“夏知白?”

  “真的是你?”夏知白上前两步吃惊得抓住她的手,真实的触感,她不是在做梦,“你没事?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她皱了皱眉头。

  夏知白带刘信芳找了个地方坐下。

  “当时,房子燃起了熊熊烈火,一个年青人打开了房间的门,他让我们从一部通往厨房的楼梯下楼。下楼以后他将我们带到了后门外一辆卡车上,他跟那个司机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告诉我们这辆车会带我们去无锡,他让我们到了无锡就暂时不要回上海了。否则他也保不了我们。”

  “你说的那个人是陆奚吗?”

  “我不知道,只记得那个年青人带着口罩,很瘦,有些苍白。”

  夏知白回忆了一番,那次实验的公馆里,瘦削苍白的年青人,印象里似乎只有陆奚:“那之后呢?”

  “之后我就到了南京,一直生活到现在,就是平淡度日罢了。”

  “这样啊······”夏知白沉入思绪中。

  “那你呢?”

  夏知白向她交待了一些近况,不过没说陆家的事情,只说自己在一个航运公司工作。

  自见过刘信芳回来以后,夏知白每晚都失眠。疑惑缠绕着她,难道自己这么长时间都误会了陆奚?

  第二天,小丫鬟照例叫她下楼吃早餐,却见她拎了个行李箱走出了门:“少奶奶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盘了头发,戴着平顶礼帽,一身西装西裤,左手一个皮箱子,右手拄了个黑色手杖:“我要出远门。”

  “去哪里?”

  “找陆怀瑾,可能要过段时间再回来。”说完便坐上老爷车走了

  夏知白只身一人踏上去往东北的火车,特意做了一副男子的打扮想减少些麻烦。

  火车在山海关要换车,她从车厢里走下来,北方的天空一碧如洗。

  没走几步,忽然几个男人走上来,夏知白警惕地往后退,这群人却将她围了起来。

  “顾小姐是吗?”其中一人拿着相片。

  她只觉得脑后一痛,便不省人事了。

  等夏知白悠悠得醒转过来,首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儿,仿佛几天不洗澡的味道,她感受到身下冷硬的地面颠颠簸簸的。

  她睁开眼睛,果然,自己在一截车厢里,里面挤挤挨挨的都是人。

  “这是去哪里的?”她捂着脑袋坐起来,边上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皮肤黝黑,胳膊上可以看得出明显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常干体力活。

  “不知道。”男人表情平静地摇摇头。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要下去。”夏知白揉了揉后脑勺,晕晕乎乎地要下车。

  “上了这辆车你还想下去?门儿都没有。”

  夏知白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不安地看向那个男人。

  “这是去东北做劳工的,拿了那五块大洋,就要卖命到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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